第359章 胳膊肘往外拐

郊外觀音廟內,李芙正在課堂閉眼念經,蘇思水向領路的秦媽媽點頭示意之後悄然靠近。

“李夫人。”

李芙睜眼,“蘇姑娘約我來此相會,可是有消息了?”

蘇思水頷首,“不錯,我前幾日收到了家夫的書信,說他們已經成功見到了賀大人。”

“對方在得知鄒劍的惡行之後驚怒不已,當即向朝廷上書,請求調查鄒劍貪腐一案。”

“算算時間,明日就能趕到縣城。”

李芙聞言垂眸,“這麼說來,也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

……

就在蘇思水和李芙見麵的當天晚上,一把大火點燃了蔡全即將開張的新店。

因著是半夜,大火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將整個店鋪吞噬。

即便蔡全命令家丁全力救火,也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精心準備的店鋪已經化為了灰燼。

站在火場前,蔡全臉黑如墨。

“混賬!一個個沒用的東西,好端端的咋會突然失火?”

“東西呢?裏麵的貨搶出來了沒有?”

麵對憤怒的蔡全,家丁們垂著腦袋宛如鵪鶉一般。

一個月的時間,他傾盡財力準備了上百件貨物,就等著開張那日一鳴驚人。

誰知一場大火卻徹底粉碎了他的計劃,讓他數百兩銀子的投入瞬間化作泡影。

就在蔡全六神無主的時候,一名衙役前來傳話。

“蔡公子,我們大人有請。”

蔡全戰戰兢兢去給鄒劍請安,剛一露麵就被迎麵而來的茶水潑了一臉。

“沒用的東西!”

“說,店鋪燒了,你們蔡家準備拿什麼來彌補本縣令的損失!?”

這次蔡家主導的雨衣生意,他在馮香的勸說下也入股了不少銀兩,並且還動用自己的人脈和不少州縣的布行簽訂了協議,準備將雨衣出口。

這火一燒,不僅耽擱新店開張,更要耽擱交貨的時間。

蔡全被潑了水也不敢反抗,隻能唯唯諾諾低著頭請罪。

“都是手下的人辦事不力,還請縣令大人恕罪!”

鄒劍氣得直叉腰,“別的我不管,這交貨日子到了,必須把東西給出去。”

蔡全為難得緊皺眉頭,“可是,現成的貨物全燒光了,要想準時交貨,隻怕……”

話還沒說完,空著的茶杯也飛了過來,要不是蔡全閃躲得及時,隻怕當場就要腦袋開花。

鄒劍:“我再說最後一次,貨物必須準時交付!”

“要是交不出去,後果自負。”

蔡全咽了口唾沫,噗通一聲跪下求饒。

“大人,不是草民不想交貨,隻是這時間也太緊了,除非……”

鄒劍挑眉,“除非什麼?”

蔡全:“除非有足夠的資金。”

“那還等什麼,還不回你們蔡家籌錢。”鄒劍狠狠一甩衣袖,直接叫人把蔡全給轟了出去。

……

離開衙門,蔡全灰溜溜回到蔡府籌錢,然而卻被告知資金不足。

“錢呢?”

管事低垂著腦袋,“公子,自從鄒縣令上任以來,咱們前前後後已經送了八百多兩的鋪麵和銀錢給他。”

“現在府上實在是騰挪不出足夠的現銀了。”

蔡全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半步。

“這麼多!?”

管事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是啊,還有縣令二夫人那邊,每個月的花費也是咱們在支出。”

“那位也是個奢侈的主,少說一個月得花近百兩。”

蔡全頭痛地抓住了頭發,“就一點兒都挪不出來了嗎?”

管事咽了口唾沫,“強行挪用,隻怕府裏的開支就……”

“到時候老爺夫人追究下來,小人怕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轟隆隆——!

一聲悶雷炸響,淅淅瀝瀝的春雨眼看著越發密集,原本就昏暗的天色陰沉得宛如黑夜。

管事看出蔡全的為難,主動提議道。

“公子,那縣令的二夫人好歹是咱們府上出去的人。現在蔡府有難,她不能袖手旁觀啊。”

“要不您去和二夫人談談,請她幫忙吹個枕頭風。”

提到馮香,蔡全忽然有了靈感。

“你說的有理。”

“來人,準備馬車,本公子去見馮二夫人!”

看到蔡全大咧咧地來別院找自己,馮香驚詫地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咋來了?”她心虛地揮退伺候的丫鬟婆子,“是鄒劍讓你來的?”

蔡全也不繞彎子,直接表明來意。

“情況緊急,我需要你幫我說服鄒劍支援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馮香嚇得驚呼出聲,“不行不行!我辦不到。”

蔡全卻顧不上房門有沒有關好,直接伸手把住了馮香的胳膊。

“昨晚我的店鋪起火,準備好的貨物全燒了。”

“鄒劍逼我準時交貨,卻又一毛不拔,想讓我們蔡家承擔全部損失。”

“好香兒,現在隻有你能幫我這個忙!”

馮香驚恐地將他推開,“別碰我!被人看到了可說不清。”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也三五天才能見鄒劍一次,他未見得能聽我的話。”

見她不肯幫忙,蔡全臉上原本的哀求瞬息之間變成了狠戾。

“香兒,雖說你現在名義上是鄒劍的二夫人,但說白了還隻是個見不得人的外室。”

“要想徹底取代那李家的千金,還得我蔡家幫忙。”

“香兒,咱們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可別胳膊肘往外拐。”

馮香臉色微變,“你啥意思?威脅我?”

蔡全又恢複了之前的溫柔之色,“咋會呢?我隻是跟你分析利弊,免得你做錯了事情後悔。”

“畢竟你也不想讓鄒劍曉得,其實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兒子吧?”

被蔡全輕撫著麵龐,馮香卻止不住地發抖。

“你說吧,到底想咋樣?”

蔡全:“一日之內替我湊齊一千兩銀子,你好,我好,他鄒劍也好。”

馮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記得鄒劍前些日子送了好些木匣子過來,就藏在床板下麵。”

“我當時問他是啥東西,他不讓我曉得。但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看了一眼,裏麵好像是銀票。”

“銀票!?為啥銀票不放在縣衙,反而要藏在你這?”蔡全思忖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該不會是朝廷賑災的那些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