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人狗咬狗一嘴毛的醜態,錢田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
“沒出息的東西!”
“踏踏實實賺的錢不想要,非要去偷去搶!”
說到最後,秦穗兒和李二狗娘的家裏人終於沉不住氣,小心翼翼地上前賠罪。
“這事都是咱們不好,是我們沒有管好家裏媳婦。”
“但大家好歹都是一個村子裏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能不能求水丫頭給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別報官了。”
“她們偷走的銀子,我們全都還回來,保證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
“水丫頭,你就行行好,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護著咱村子的名聲。”
對方一邊說一邊看向錢田,討好求饒的態度十分明顯。
秦穗兒和李二狗的娘也哭哭啼啼求饒道。
“村長,水丫頭,我們錯了。”
“隻要不報官,讓我們幹啥都成。”
錢田見狀抿了抿唇,試探性向蘇思水征求道。
“水丫頭,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既然他們同意把錢退回來,這事兒就別鬧大了。”
“你看咋樣?”
其實像是其他村落,這種事情隻要村長開口,村民是沒資格反駁的。
錢田之所以還要征求蘇思水的意見,也是因為她們家足夠強大。
其實蘇思水也沒想真的把人拖去衙門,一來山高路遠走一趟麻煩,二來真結了死仇,對方家裏人搞不好會激情報複。
郭烈現在一個月內大半時間都在衙門當差,真要出點啥事,想救援都來不及。
“不報官也可以,但她們三個給我們店鋪造成的損失必須賠償。”
蘇思水踱步來到三人麵前,眼神犀利得像刮骨刀。
“就因為你們倒賣的殘次品質量不過關,已經有顧客找到店裏去要求賠償。”
“我們之所以有今天的生意,全靠衙門的訂單支撐。”
“一旦衙門覺得咱們的貨品質量不好,中止了合作,那大家手裏的布匹和做好的成品都得砸手裏。”
聽她這麼說,村民們的心也懸了起來。
“咱這生意不會真的黃了吧?”
“那水丫頭能不能跟衙門的人說清楚,這些質量差的都是趙淑芬她們自己搞的鬼,跟咱沒關係?”
“哎呀!實在不行還是報官吧。”
繞來繞去還是要報官,這回趙寡婦也軟了腳。
“那,那要賠多少錢?”
蘇思水眯眼,“除了你們偷走的貨品價值,還有我店鋪的名譽損失費。”
“三兩。”
一聽她開口要三兩,幾家人都露出為難的表情。
“她們是偷了東西,但也不至於要賠三兩吧。”
“這一家分攤下來都得一兩銀子,夠買一個多月的幹糧了。”
蘇思水卻冷冷一笑,“是一人三兩。”
“啥!?”
“一人三兩!?”
“這,這也太多了,我們家裏可沒這麼多錢!”
蘇思水早就猜到他們會討價還價,沉著臉警告道。
“賠錢或者報官,你們自己選。”
“不過介於你們利益分配不同,賠償的價格也不該完全一樣。這件事你們自己自己商量分配,我不幹預。”
“……”
聽到她這麼說,秦家和李家對視一眼,同時盯上了孤零零的趙寡婦。
“淑芬,事情是你挑起來的,分贓的錢你也拿了大頭,那這賠償的銀子是不是也該你多出一些?”
“是啊,東西偷出去全是你出手的,你說賣了多少錢,我們也不曉得真假。誰曉得你有沒有吃回扣。”
“肯定有!她之前都說了,賣去的那家店是她認識的熟人開的。”
蘇思水聞言挑了下眉頭,“熟人?”
“青蓮坊和你有關係?”
一聽蘇思水竟然連青蓮坊都查到了,趙寡婦心虛地慌忙擺手。
“沒有的事!你們兩個賤人別胡說八道!”
“賤人?你敢罵我們是賤人?明明你才是最賤的那個!”
“騷婆娘,平時勾三搭四,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一言不合,三個人叫罵著打作一團。
等錢田氣急敗壞叫人把她們分開,三人都蓬頭垢麵,趙寡婦的脖子和臉上都留下了抓痕。
“趙淑芬,事情是你牽的頭,你本來就該負主要責任。”
“你自己賠五兩銀子,剩下二狗家和秦穗兒家各賠二兩。”
看他們還想狡辯,錢田鼓著眼睛警告道。
“誰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他送去衙門!”
“到時候該罰錢罰錢,該打板子就打板子。”
此話一出,三人終於消停下來。
折騰了一晚上,蘇思水回到家躺下時,疲憊地歎了口氣。
“真累。”
郭烈洗漱之後鑽進被窩,心疼地把人撈進自己懷裏。
男人熱烘烘的身子十分有安全感,蘇思水舒服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希望通過這件事,大家都能端正心態,別老想著不勞而獲。”
她是真心想帶著村民們發家致富的,但耐不住內部有人搞事情。
不怕隊友菜,就怕隊友不忠心。
郭烈低頭在她額角處輕輕吻了吻,“我家媳婦是最厲害的,有你在,村子裏的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
……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蘇思水起了個大早,就準備和郭烈一起坐車去了鎮上。
誰知剛走到村口,就聽到吵吵鬧鬧的議論聲。
“真跑了!?”
“真的!家裏都空了,值錢的東西也被拿走了。”
“哎呀,那她可真是鐵了心要賴賬了。但她家都在這,能跑哪兒去?兒子回來找不到娘,她也不管了?”
“你們在說啥?”蘇思水趕著牛車上前,剛巧停在幾個八卦的村民身邊。
“水丫頭來了!”
“你還不曉得吧,趙淑芬跑了!”
“跑了?”蘇思水也有一瞬的錯愕,“她能跑哪兒去?”
“這誰曉得啊?隻是有人看到她家房門大開著,細軟都被帶走了,人也不見了蹤影。”
“我們猜測,趙淑芬肯定是不想賠錢,才連夜跑路的。水丫頭,你收不回賠償的銀子,那店還開不?”
麵對村民們的擔憂,蘇思水安撫性地笑了笑。
“開。”
“雨衣都是大家夥兒一針一線辛苦做出來的,就算是倒貼錢我也得做下去。”
聽她這麼說,大家夥兒安心的同時又覺得虧欠。
“水丫頭你放心,我們都是有良心的人,不會幹出趙淑芬那樣的事情。”
“就是,我們一定好好做工,保準你賣出去的東西挑不出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