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女兒的質問，蘇長榮痛苦地垂下眼眸。
“是。”
“前些日子你爹那個朋友又來了，你的樣子和他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爹一眼就認出來了。”
馮香嗚咽一聲，豆大的淚珠落在了被褥上。
“我不信！我咋可能不是爹的女兒，我不信！是你在騙我！”
蘇長榮也跟著一起哭，早知道事情會敗露，自己終究阻止不了一個變心的男人，她就不該搭上自己的名聲去幹這些事。
“香兒，娘錯了！娘真的錯了，娘對不住你。”
馮香無力地捶打著蘇長榮的胸口，“你現在說這些有啥用？”
“要是外婆外爺曉得我是個野種，肯定也會把我趕出去的！”
“還有外麵的人……”
隻要一想到外人知道她的身份後對她指指點點的場景，馮香就恨不得找條繩子吊死。
蘇長榮把人抱住，哭著安慰道。
“不會的，娘會一直保護你。”
“娘都想好了，得盡快給你找個合適的婆家。等你風風光光嫁出去，娘再跟你外婆外爺說實話。”
打擊太大，馮香幾乎要哭得暈厥過去。
“我現在這個身份，哪兒還有啥好人家願意娶我？”
“郭烈啊！”蘇長榮張口就來，“我瞧著他就不錯。”
馮香一想到那高大如山的身影，就倒吸一口涼氣。
“瘋了！那是蘇思水的男人！”
“又還沒成親，算個屁的男人。”蘇長榮一點都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反而極力向馮香洗腦道，“剛才在村口的時候你也聽到了，郭烈是個獵戶，還是個有本事的獵戶。”
“水丫頭一家現在的吃食，多半都是他打獵掙來的。”
“你要是能嫁給他，下半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馮香依舊滿臉不情願，“不行，那人長得太嚇人了，我看著都害怕，而且他還放狗咬過我。”
“那都是以前。”蘇長榮仍舊不死心，“他對咱不好，都是因為他對水丫頭好。”
“但要是你能把他拿下，讓他以後死心塌地地對你好，那得好處的不就變成咱們了嘛。”
“我都跟你兩個舅舅打聽過了，你別看水丫頭一家現在過得風生水起，這些都是靠著郭烈才有了今天。”
“而且郭烈去向水丫頭提親的時候，足足帶了六大車的聘禮。不僅有米麵油糖，還有十幾匹布，聽說還送了不少金銀首飾！”
聽到這，馮香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當日在村口碰見時，蘇思水的頭上就戴了支銀簪子。
“他真那麼有錢？”
蘇長榮狠狠點頭，“何止是有錢，還對自己的女人死心塌地！”
“香兒，你自己是啥條件，你自己最清楚。”
“隻要你願意，十個水丫頭也比不過你一根腳指頭。”
她一邊說一邊掀開了對方被子，赤紅著一雙眼睛打量著馮香曼妙的身姿。
“隻要你肯放下身段，把郭烈拿下，那些送去水丫頭家的聘禮，就都是你的！”
……
……
“阿嚏！”
蘇思水揉了揉鼻子，抬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
“總感覺有人在罵我。”
郭烈伸手把人摟進懷中，搓了搓她的胳膊。
“是不是風太大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蘇思水搖頭，“不了，停下來還是冷。”
“不如早點趕到鎮上，去桃子姐家烤火呢。”
聽了她的話，郭烈催促牛車跑得更快了些。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石頭雨突然從天而降，直勾勾對著兩人砸來。
“小心！”
蘇思水眼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常。
然而不等她提醒的話音落下，郭烈就轉過身來將她抱住，兩人順勢一滾跳下車去。
蘇思水閉上眼睛咬緊牙關，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而是落入男人溫暖的懷抱中。
郭烈抱著她滾到牛車的另一側，以車身為遮擋避過了石頭雨的攻擊。
“是山匪。”
聽到這個稱呼，蘇思水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山匪！”
還真讓他們遇上了！
思索間，七八個蒙麵人從樹林中衝出來，手裏拿著石頭、木棍等武器。
“把東西留下，否則殺了你們！”
蘇思水咬緊唇瓣，腦中迅速思考著對策。
這時眼前突然一黑，是郭烈脫下了外衫整個把她給罩了起來。
“坐在這別動，我一會兒就回來。”
話說完，男人鬆開了懷抱。
“郭烈！”
蘇思水擔心地想要跟上去，卻被對方的大掌壓住了頭頂。
“別出來，別讓我擔心。”
不給她反應的時間，郭烈已經走了出去。
山匪們驟然看到如此高大強壯的男人，齊齊一驚。
領頭的人咽了口唾沫，舉著手裏的木棍惡聲惡氣地威脅道。
“把東西交出來！立刻，馬上！”
“嗷！”
在他喊話聲落下的同時，郭烈如同旋風一般衝了上去，一拳直擊對方麵門。
領頭的山匪慘呼一聲，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了先是慌亂了一瞬，隨即拿著武器朝他圍攻而來。
“殺了他！”
“啊——！”
現場霎時間變得雞飛狗跳。
石頭飛過來，郭烈側頭避開。
木棍砸在他身上頃刻斷成兩截，他非但巋然不動，還反手抓住施暴者，把他掄圓了扔出去。
不過眨眼的功夫，郭烈就打趴下了四五個山匪，剩下的幾人見狀不妙，同伴也不要了，拔腿就逃進了樹林中。
男人皺了皺眉，放棄了追擊的想法。
他活動了一下胳膊轉過身來，就看到蘇思水從牛車後麵支出個腦袋，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不是讓你躲起來？”
郭烈踱步上前，一把摟住少女的腰身，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回到車上。
“有沒有嚇到？”
蘇思水搖頭，一臉崇拜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好厲害！”
“唰！唰！唰！就把那幾個人揍趴下了。”
郭烈也是沒想到蘇思水會是這個反應，一般女人看到男人打架，不是會嚇得哭鼻子嗎？
他這個小媳婦，還真是與眾不同。
蘇思水越想越興奮，看著地上還躺著的幾個山匪，從車裏翻找出麻繩。
“這些人要咋處理？”
“要不要扭送去縣城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