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水拍了拍烏雲的狗頭,“好狗是不能守桌子的,不過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給你喝口湯吧。”
烏雲一聽這話,立刻歡快叼來了自己的飯盆。
蘇思水舀了一大勺蛋花湯,讓它一邊兒慢慢喝去。
郭烈早就坐在了桌前,耐心等著蘇思水安撫好了自己的狗子才端起碗準備開飯。
“這是啥?”
看著紅亮誘人的涼拌白肉,男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蘇思水嘿嘿一笑,“特意給郭伯伯做的下酒菜,不過配飯吃也很不錯。”
“你快嚐嚐。”
郭烈依言夾起一片薄薄的白肉,瑩潤的肉片上裹滿了酸辣的湯汁,還沒入口鼻尖就已經開始分泌汗液了。
一口放入嘴中!
又酸又辣又有豬肉特殊的香氣。
男人猛地攥緊了竹筷,一雙眼睛都在放光。
“好吃!”
蘇思水也嚐了一片,果然鮮辣又下飯。
忙活了一上午,兩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桌子飯菜都消滅幹淨。
等郭烈把鍋碗涮洗幹淨放回灶房的木架上,蘇思水也將祭拜用品裝在了竹籃中。
“走吧。”
兩人對視一眼,帶著烏雲再次來到墓地。
郭烈拿出準備好的清水和布巾,一點點把刻著名字的石頭擦洗幹淨。
蘇思水負責擺放祭品,連烏雲都懂事地去空地上咬了幾朵野花回來。
“爹,兒子來看你了。”
郭烈跪在地上喃喃低語,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有了蘇思水的陪伴,他這次的狀態明顯放鬆了很多,說話的嗓音都輕快了不少。
“爹,這些菜都是思水給你做的,可好吃了,您嚐嚐。”
“今年老天不下雨,林子裏的獵物沒有往年多了。不過兒子聽您的話,一直都存得有肉。”
“爹,我現在過得很好,您別惦記。”
“……”
郭烈絮絮叨叨,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蘇思水也不催促,和他一起陪老郭頭聊了許久。
跪得腳麻了,兩人就盤腿坐下。
最後不知不覺,蘇思水竟然抱著烏雲睡了過去。
等她睜眼,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呀!”
“我怎麼睡著了!”
蘇思水豁然坐起身,發現郭烈不見了蹤影,肩上披著對方的外衫。
被自己當成枕頭的烏雲眨巴了幾下眼睛,站起身抖了抖毛。
“烏雲,你爹呢?”
狗子仰起頭輕嗅了片刻,朝著其中一個方向“汪”了一聲。
蘇思水跟著它一路前行,找到了正在砍樹的郭烈。
男人背對著自己揮動沉重的斧頭,胳膊上的肌肉結實有力。
上衣脫掉隨意掛在樹枝上,汗水順著肩胛骨流下,被褲腰帶吸收。
古銅色的背肌在陽光下盡情展現出它漂亮的形狀。
蘇思水瞳孔縮了縮,這才注意到對方竟然還有腰窩。
就在她看入迷的時候,郭烈卻聽到響動轉身,沒戴麵具的剛毅麵容驟然暴露在眼前。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對方臉上的疤痕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隻殘留了一些陳舊的疤痕。
沒有了礙眼的疤痕,郭烈的劍眉星目便凸顯出來。
蘇思水被他這麼盯著,心跳逐漸加速,然而率先紅著臉移開視線的卻是郭烈。
男人輕咳了兩聲,“你醒了。”
說起這件事,蘇思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我睡著了,你也不提醒我,你爹該怪我沒規矩了。”
郭烈抿唇一笑,“不會。”
蘇思水把外衫遞過去,“你咋曉得?難道你爹剛才跟你說悄悄話了?”
“……”
郭烈嘴笨,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抓了抓後腦勺選擇沉默。
好在蘇思水的注意力很快被地上一排排的樹木吸引。
“你在幹啥?要修房子啊?”
郭烈:“做個拖車。”
“啥?”
“你的果樹還在鎮子外麵,牛車太小,每次隻能裝一棵樹,來回太耗時。”
“我用木頭做個拖車,掛在牛車的後麵,一次能馱四棵樹,隻需要跑兩趟。”
蘇思水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撫掌稱讚。
“你可太聰明了!”
“我正為這件事犯愁呢。”
雖然她的空間就可以裝東西,但這些果樹都是要種到黑樹林裏來的,必須得過明路。
而且以她的瘦弱身體,一次性把那麼多樹運回乾村,隻會被人當成妖怪。
得到蘇思水的鼓勵,郭烈幹起活來更有勁了,隻用了一個下午就把拖車給做了出來。
“明天我陪你去把剩下的樹帶回來。”
“好!”
……
兩人約定第二天早上見麵,蘇思水掐點在樹林旁等候。
沒多久,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竹哨聲。
她牽著牛車迎上去,就看到郭烈扛著巨大的拖車從林子裏走出來。
這麼彪悍的場麵,老牛都被嚇得哞哞叫。
蘇思水忍笑,配合他把拖車掛在了牛車後麵,又給老牛喂了兩口靈泉水壓壓驚,這才駕著它出發。
照舊是她走大路,郭烈帶著烏雲走小路。
臨近午時,兩人來到鎮外西邊的樹林,把其中四棵果樹裝上了拖車。
蘇思水拿出準備好的雜糧餅,“餓了吧,快吃。”
郭烈接過餅子,就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氣。
“這是……”
“白肉鍋盔。”蘇思水掰開餅子,亮出夾在其中的涼拌白肉,“我看你挺喜歡昨天那道菜,今早起來又做了些。”
“還有過濾後泡了清火藥草的山泉水。”
“還有果子……”
反正有牛車,她今天可是做足了準備,就當是出來野遊了。
兩人吃得肚兒滾圓,才不徐不疾地趕著牛車返回乾村。
總共花了兩天時間,終於把剩下的果樹全都移栽到了黑樹林中。
灑上最後一鏟土,蘇思水拿出靈泉水,挨個把十棵果樹都澆了一遍。
有了這個秘密武器,狗屎都能種活。
“總算種好了。”
蘇思水拍了拍結實的樹幹,衝郭烈豎起大拇指。
“這麼辛苦才養活的果樹,等明年結了果,咱們全留著自己吃,一個都不賣!”
男人寵溺附和,“行,都聽你的。”
……
等蘇思水踩著夕陽的餘輝回到家裏,發現李氏正在積極地灑掃空閑的那一間屋子。
“娘,你幹啥呢?”
李氏見她回來,笑嘻嘻擦了把汗。
“水兒,你回來了,娘正在給小睿打掃屋子呢。”
“你忘啦,明天你弟弟就該回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