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蘇思水的話，正在一旁做針線活的李氏聽了也禁不住叫出聲來。
“啥！”
“郭烈是老郭頭的兒子？”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神情都顯得有些古怪。
蘇思水敏銳地發現了端倪。
“咋了，爹娘？”
“郭烈是老郭頭的兒子，有啥不對麼？”
蘇長貴皺了皺眉頭，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水兒，你曉得老郭頭為啥離開村子不？”
“老郭頭長得醜，一輩子都沒成親。可突然有一天，他抱了個還在吃奶的男娃回來。”
“村裏人驚呆了，一直追問娃是從哪兒來的。結果他打死都不說，逼急了還翻臉揍人。”
“後來村子裏就有了流言蜚語，有的說他強迫了清白人家的閨女，逼得對方給他生了娃；還有的說他是在打獵的時候遇上了黑樹林裏的女妖精，這娃就是妖精生的怪物……”
提及往事，夫妻兩人都有些感慨。
李氏歎了口氣，“哎，總歸那幾年，老郭頭在村子裏的名聲很不好。”
“沒過多久，他就帶著那男娃搬進了黑樹林裏。”
“對了水兒，既然郭烈是老郭頭的兒子，那你見到老郭頭了沒有？他還好不？”
蘇思水光是聽到那些傳言的時候，秀眉就皺成了川字。
“老郭頭死了，郭烈今天帶我去看了他的墓。”
“死了！？”
蘇長貴愣了片刻就接受了這件事。
“也對，我和你娘成親的時候，老郭頭就四十多了。”
“那黑樹林子裏要啥沒啥，生病了都沒人給治。”
李氏：“真是可憐，也不曉得郭老頭死了多久了，村子裏都沒個人去祭拜。”
蘇思水卻在想另一件事，老郭頭的墓碑上的字看起來已經風化了有些年頭了。
要是他死得早，那豈不是意味著郭烈從小就一個人生活。
他那麼小，黑樹林又那麼危險……
想到這，心髒忍不住揪緊。
……
……
隔日，蘇思水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她去鎮上幫忙賣麵的日子，為了路程能輕鬆些，她特意花三十文租好了牛車。
在出發前，她鑽進樹林子裏吹響了竹哨。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郭烈，這邊！”
男人快步走近，發絲上還帶著清晨的露珠。
在看到少女甜美的笑容時，自己也不自覺勾起了唇角。
“咋了？”
烏雲也跑過來，熱情地蹭著她的衣擺。
“嗚嗚咦咦。”
蘇思水挼了兩把狗頭，然後舉手比劃了一下她和郭烈的身高差。
緊接著又用手掌為丈量的工具，繞著對方的腰掐了一圈，最後招了招手道。
“你下來些。”
男人依言照做，下一秒就被抱住了。
蘇思水緊緊環住了對方的胸口，用自己的胳膊丈量胸圍的尺寸。
等她得到想要的數據退開後，郭烈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已經好了。”
蘇思水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烏雲以為兩人是在玩什麼特別的遊戲，羨慕地“汪”了一聲，跳起來扒拉住她的手。
“嗚嗚咦咦。”
“好好好，也給你量一下。”
蘇思水順勢抱住狗子的前腿，帶著它在原地蹦躂了兩圈。
等安撫好了烏雲，男人總算回過神來。
郭烈喉頭滾動了好幾下，感覺渾身都在冒熱氣，心髒差點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
“你，你剛才幹啥？”
“量尺寸啊。”蘇思水以為自己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我看你衣服都舊了，趁著這次去鎮上，順帶給你買身衣服。”
原來是量尺寸。
郭烈再次咽了口唾沫，慶幸自己有麵具遮臉。
“你該出發了，我送你。”
“不用。”蘇思水擺手，“我今天雇了牛車，不用背東西。”
“你就在家歇著吧，等我賣了肉幹把錢帶回來。”
又閑聊了兩句，瞧著天色已經徹底亮了起來，她才揮著手和一人一狗告別。
……
……
有了牛車，趕路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因著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所以路上也沒幾個人。
蘇思水一邊趕車一邊哼著小曲，時不時喝上幾口靈泉水，悠閑又自在。
等她抵達鎮上時，還有半個時辰才到午時。
把牛車停放到寄存點，然後帶著肉幹和肉骨頭找到朱氏麵館，卻發現朱桃正蹲在店門口哭鼻子。
“朱桃姐，你這是咋了？”
蘇思水嚇了一跳，趕忙上前詢問。
朱桃哭得眼眶通紅，“我，我今天來開店，發現店裏的鍋碗瓢盆和桌椅板凳都不見了。”
“啥！？”蘇思水滿頭問號，“還有人偷這些東西？報官了沒？”
朱桃搖頭，“那些東西都是半新不舊的，值不了幾個錢，報官也沒用啊。”
“咋沒用，再不值錢也是你的家當，官府有義務保護百姓的財產安全的。”蘇思水急得抓住朱桃的手，“走，去報官！”
“愚蠢，真當官府閑得慌，會管你們這種破事。”
一道陰陽怪氣的嗓音響起，引得蘇思水和朱桃一起看去。
隻見隔壁的老板站在台階上，抱著胳膊戲謔地看熱鬧。
一見到這人，朱桃就氣得咬牙切齒。
“張一丁，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看到我家麵館被偷，你很得意是吧？”
張一丁咋舌，“小桃子咋說話呢，我這是在開導你呢。”
“你說你一個女娃，老大不小的，不老老實實嫁人，幹啥非要開麵館。”
朱桃啐道：“我嫁不嫁人，關你屁事！”
“你趁著我爹生病，搶走了我家的客人，還好意思說這種風涼話。”
“張一丁，你就是個畜生！”
聽她罵得這麼難聽，男人臉色沉了下來。
“我是好心提醒你，別自找麻煩。”
“你真有那本事，師傅也不至於把麵館交到外人手裏。說起來，還是你自己不爭氣。”
“要不這樣吧，你要真想繼承家業，不如直接嫁給我做老婆。反正我的手藝都是你爹教的，咱倆把它傳承下去，也算是對師傅有個交代。”
朱桃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個……”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臭狗逼，自己又蠢又壞，還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沒腦子！”
蘇思水流利地接上了朱桃的話，對著男人就是一番友好親切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