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連串的吆喝聲中,很快有人上前詢問。
“丫頭,你這肉幹咋賣?”
蘇思水指著背簍,“野雞肉幹五十文一斤,野兔肉幹三十文一斤。”
“啥?這麼貴!?”問價的路人蹙著眉頭抱怨,“你咋不去搶。”
蘇思水認真解釋,“嬸子,我這可是純天然無汙染的野味,可不是家養的飼料豬飼料雞可以比的。”
“您也曉得現在天幹物燥,獵物越來越難抓。我家的肉幹保證新鮮,一點兒水分都沒有,不信您嚐一口。”
蘇思水主動掰了一小塊野雞肉幹遞給對方。
路人嚐過之後明顯眼睛都亮了起來,“味道確實不錯,就價格貴了些。”
“你要是賣十文,我就來兩斤。咋樣?”
這樣的還價顯然不合理,多半是瞧著蘇思水年紀小,就想忽悠她。
“十文?你才是咋不去搶呢?”
不等蘇思水回應,一旁守著的老板娘忍不住反問道。
“今天集市上的豬肉賣多少文一斤?雞肉賣多少錢一隻?”
“十文,虧你說得出口!”
中年女人被嗆得臉紅心漲,“不賣就不賣,你吼啥!”說罷甩著衣袖快步離開。
等人走遠了,老板娘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朝蘇思水道歉。
“對不住啊丫頭,把你的生意攪黃了。”
蘇思水卻不甚在意地擺手,“沒事,那人手裏已經拿著買好的豬肉了,估計就是隨口詢個價,未見得是真心要買。”
老板娘幽幽歎氣,“現在這世道,咱們老實人總是受欺負,反倒是那些沒良心的活得滋潤。”
聽她這麼說,蘇思水眨了眨眼。
“姐,您這店麵也挺大的,應該開了挺長時間了吧?咋瞧著沒幾個客人呢?”
說到這件事,老板娘先是氣得咬緊牙關,緩了緩又露出頹喪的神色。
“還不是隔壁姓張的搗鬼,把我家的菜譜都給偷了去!”
“嗯?”蘇思水轉了轉眼珠,“你說的是那個臉上有顆痦子的老板?”
“對,就是他!”老板娘氣呼呼瞪眼,“他以前是我家的廚子,還是我爹的徒弟。”
“我爹還在世的時候,他裝出一副老實模樣,哄得我爹把做麵的本事都交給他。”
“結果上半年我爹病重,把店托付給他照看,誰想這狗東西居然另立門戶,還把咱家的老客戶都給挖走了。”
“我爹曉得了這件事,一怒之下沒挺得過來,很快就走了。”
說到這,老板娘擦了擦泛紅的眼角。
“我是個女人,一開始本來沒想繼承家業。”
“但我爹被他氣死了,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就想著把店接過來,要讓那狗東西付出代價。”
“結果你也瞧見了,我沒學到我爹的本事,根本比不過對方。”
蘇思水皺著眉頭聽完了整件事,再想到隔壁老板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決定給對方一點教訓。
“姐,你家還有現成的麵條不?”
老板娘點頭,“有,我家就是賣麵的,這些肯定是有的啊。”
“咋,你想吃麵?”
蘇思水回頭看了眼已經燒開的骨架湯,“要不我給你做一碗吧。”
“啥?你給我做?”
“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為了趕集起了個大早,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呢。”
“姐,估計也餓了吧?”
老板娘看了眼天色,“行,那我就嚐嚐你的手藝。”
沒一會兒,新鮮的麵條和調料都搬了出來。
蘇思水直接用豬骨、雞骨和兔子骨架熬湯底,煮出來的麵條瑩潤充滿了油氣。
同時把肉幹放在火上烤了幾分鍾,趁熱切成細末,搭配上辣椒麵、胡椒粉、鹽、糖等調味料,做成了幹的脆肉哨。
密密地在麵條上鋪上一層,香氣撲鼻而來。
老板娘接過碗,深深吸了一口氣。
“天啊!好香!”
蘇思水笑著催促,“姐,你嚐嚐味道。”
老板娘挑起麵條,混著肉沫吃了一大口。
勁道且柔軟的麵條搭配著爽脆和幹香的肉沫,形成了豐富的口感。
而且蘇思水準備的調味料更是出神入化,是她從來沒有吃過的味道。
“好吃!太好吃了!”
“你是咋想的,居然用肉幹來做麵?”
蘇思水也給自己盛了一碗,“這不是就地取材嘛,誰叫我就是個賣肉幹的呢。”
她也跟著吃了一大口,燒烤味的肉幹果然是無敵的。
再加上辣椒的刺激,一口就能讓人食欲大增。
兩人坐在店門口,沒一會就把麵條吃了個精光。
老板娘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肚子吃飽了,但嘴還是很饞,好想再吃一碗。”
蘇思水卻拒絕,“那可不行,都給你吃了,咱今天還咋賺錢?”她說著提議道,“姐,我看咱倆挺有緣的,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老板娘興奮地繃緊了身子,“你的意思是,咱們一起賣肉哨麵?”
“對,我來烤肉幹,你來煮麵。”
“野雞肉幹麵十五文一碗,野兔肉幹麵十文一碗,野豬肉幹麵二十文一碗,收益我六你四。”
“咱倆分工合作,不怕沒錢賺。”
“那感情好!”老板娘一拍大腿,緊緊握住她的手,“小妹子,你可真是我的救星了!”
“我叫朱桃,你叫啥名?”
“蘇思水。”
“思水妹子,你出的肉幹更值錢,我每碗再讓你一文錢的利潤。”
有錢拿,蘇思水當然不會拒絕。
兩個女人合計好了之後,立刻開幹。
朱桃又搬出來一個爐子,讓蘇思水可以在店鋪門前專心烤肉。
肉幹經過柴火的炙烤,開始滋滋冒油。
再把調配好的香料撒上去,燒烤的香味順著風向傳到集市裏麵,很快引發了一陣騷動。
“啥味道啊,咋這麼香?”
“這也太香了,是哪家鋪子在烤肉?”
“好像是那邊,走,快去看看!”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將近二十來個路人圍到麵店門口。
“你們這是在做啥?”
“賣烤肉幹的嗎?”
蘇思水主動吆喝,“我們是賣肉幹麵的,麵條用骨頭湯來煮,肉幹做澆頭。”
“今天有野豬肉、野雞肉和野兔肉三種口味,客人想吃哪樣?”
麵條沒什麼好稀奇的,但肉幹麵卻是頭一回聽說,再加上燒烤的香氣不斷飄散出來,勾得人口水直流。
圍觀了一小會兒,一名年輕小夥兒率先開口。
“野豬肉麵多少錢?”
蘇思水:“二十文,保證料多,叫您吃過就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