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水撥開草叢,小心翼翼地采集藥草。
鎮痛的、止血的、消腫的,直到實在是拿不下了,才兜在衣服裏返回小院。
李氏給蘇長貴按摩了身子出來,正好和她撞上。
“水兒,你這是摘了些啥玩意兒?”
“是藥草。”蘇思水把成果展示出來。
“藥草?”李氏抽筋看了眼,嫌棄蹙眉,“這不就是路邊常見的野草嘛,啥時候成藥草了?”
蘇思水勾唇,村裏人不懂醫術,不認識這些寶貝。
這樣正好,這便宜她占了!
“娘就別問了,快去洗把臉,我給你上藥。”
蘇思水催促著李氏進屋,自己轉去灶房清洗藥材。
當她看到水桶裏泛黃的井水時,才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
乾村的土質屬於輕度的鹽堿地,連帶著打出來的井水也是微鹹的。
每年夏天,大量的降雨能讓土地在短時間內脫鹽。
村民們抓緊時機種植生長周期短的作物,勉強混口飯吃。
然而今年入夏都快一個月了,卻一滴雨都沒下。
田地的鹽堿程度不斷攀升,不僅地裏出不了苗,連帶著飲用的井水也越發苦澀。
蘇思水用手指沾了一點水放進嘴裏,鹹得她鼻子嘴巴都皺成了一團。
她抬頭看了眼門外,趁著李氏還在屋裏和蘇長貴說話,悄悄將手放進了水桶中。
一滴,兩滴,三滴。
清澈且帶著奇異香氣的液體從指間流出,混入苦鹹的井水中。
這是蘇思水空間中自帶的靈泉,有著超強的淨化功效,還能將藥效發揮到極致。
她在穿越前,就是依靠著這個金手指成為了享譽全國的中醫國手。
沒想到一場車禍,讓她這個白富美瞬間變成貧窮的農家女。
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就是隨身的空間與靈泉沒有丟失。
泛黃的井水混入了靈泉,渾濁的雜質被淨化,苦澀的味道也隨即消失。
蘇思水喝了一大勺,隻覺得入口清冽甘甜,渾身都通暢了。
簡單的沉澱可得不到這樣的好水,為了不讓李氏懷疑,蘇思水又搬來一個木盆,用布條連接兩個容器,將木桶中的水一點點引到盆中。
經過這樣的過濾,即便是沒有加入靈泉淨化,也能把苦鹹水中的雜質清除個七七八八。
做好了這些,蘇思水才把洗好的藥草搗爛成泥,用碗盛著拿回房間。
“娘。”
李氏已經按照她的要求擦了臉,正坐在炕頭,由蘇長貴親自替她整理頭發。
看到閨女進門,李氏趕忙羞紅了臉起身。
蘇思水唇角勾起,夫妻感情和睦,這可是家庭興旺的第一要素。
“娘坐著別動。”
她把人摁住,用手指挑起一坨藥泥輕輕糊在對方的麵頰上。
距離挨打都已經過了快兩個時辰,李氏的臉頰還是紅腫得厲害,可見蘇老太婆打人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一想到那個刻薄的老太婆,蘇思水就氣的牙癢癢。
要不是自己爹娘礙於孝道,不願意和長輩撕破臉,她這就去把蘇家的破房子一把火燒了!
用靈泉水洗過的草藥,消腫止痛的功效被激發到了極致。
剛一上臉,李氏就感覺脹痛感消失了大半。
“哎呀,真的不痛了!”
“水兒,你這是啥藥,咋這麼靈?”
蘇思水轉了轉眼珠,“秘密。”
李氏被她俏皮的樣子逗笑,“你這丫頭,跟娘還保密。”
敷好了藥,蘇思水讓李氏躺到炕上去休息,自己又去檢查蘇長貴的腰傷情況。
“爹,我給您揉揉腰。”
蘇長貴擺手,“不用,你娘剛才給我揉過了。”
“你也辛苦了一上午,回屋休息去吧。”
“沒事。”蘇思水的手已經搭在了對方的腰上,“我給您多揉揉,好得快。”
閨女孝順,蘇長貴也不好拒絕,盡管他已經失去了痊愈的信心。
和李氏揉捏的方式完全不同,蘇思水下手的力道不大,但每次落點都是在穴位上。
“爹,感覺怎麼樣?”
蘇長貴歎氣,“哎,癱都癱了,能有啥感覺。”
話雖這麼說,但他卻覺得格外的放鬆,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蘇思水在心裏判斷著蘇長貴的傷情。
對方不是突然癱的,而是因為耽誤了治療,導致經脈阻塞,才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如果能夠疏通經脈的話,有七八成的可能重新站起來。
推拿了兩刻鍾,蘇長貴徹底睡死過去,李氏也在一旁閉上了眼。
蘇思水拿來濕布巾,輕輕替她把臉上的藥泥擦幹淨。
見爹娘都睡的香,她也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土屋年久失修,抬頭甚至能從破損的屋頂看到天空。
蘇思水躺在床上,腦中分析著眼下的場景。
既然老天爺給了她二世為人的機會,她肯定是要以蘇思水這個身份好好活下去的。
分家隻是第一步,接下來她還要憑借自己的本事發家致富,讓爹娘徹底擺脫老宅那些人的剝削。
同時還得想個法子把自己會醫術的事情過明路,才好給蘇長貴治療腰傷。
想著想著,蘇思水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發現窗外的天色都暗了。
肚子裏再次傳來饑餓感,蘇思水正想起身去做飯,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響。
她放輕腳步走到窗邊,透過縫隙看到一道人影鑽進了自家的灶房。
光是看那猥瑣的背影,蘇思水就一眼斷定是她的好四叔——蘇長華!
對方做慣了偷雞摸狗的事情,以前住在一起的時候,就常常從他們二房的屋子裏順東西。
現在他們分家了,對方居然還敢來偷東西。
蘇思水眯了眯眼,悄聲開門跟了上去。
灶房中,蘇長華正在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很快被他發現了藏在缸子裏的大米。
一想到因為這些糧食,自己挨了蘇老爺子一頓狠揍,蘇長華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他準備把這些大米偷走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
蘇思水將木盆倒扣在他頭上,抄起木棍往對方身上狠狠抽上去。
“嗷——!”
蘇長華被揍得尖叫跳腳,差點沒直接飛到房梁上去。
他想掀開頭上的木盆,胳膊肘卻被抽中麻筋,連抬都抬不起來。
蘇思水打人很有技巧,不打骨頭,不打皮肉,專往穴位上打。
這樣能讓對方最大程度感覺到疼痛,還能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