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丫頭,本少爺管這叫十全大補湯。你盡管喝,補血的!”希澈絕色的臉上笑意燦然魅惑,他將手中的的湯藥獻寶似得捧到梨箬麵前,沾沾得意道。
“補血的?”卿晟狐疑的看向梨箬,“為何是補血的?箬兒,莫非你又瞞著我什麼?”潛意識的,卿晟立即想到了梨箬是因為暗中喂食自己血液才會貧血。不然,她是不會無緣無故的需要和這些補血的湯藥來預防。
梨箬笑顏一僵,勉強的穩住笑意,施施然的接過希澈手中的湯藥,解釋道,“因為我缺血啊,生孩子可是需要很多血的,是吧?希澈!”
希澈一怔,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忙十分讚同的符合梨箬的說辭,“當然,梨箬貧血,但是生孩子可不能貧血,這樣母子可隨即都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希澈這一句話讓卿晟的臉更是陰沉了幾分,他不是讓白子宴一直負責照顧梨箬的身子麼?怎麼會貧血!
“金希澈!你這烏鴉嘴!”梨箬眸光一泄,忙喝住希澈,就怕這希澈再故意給卿晟泄露消息。自己用血暗中替卿晟緩解月見毒發日子的事情她並沒有瞞著希澈,可是她不得不懷疑現在希澈是故意的。
因為那時候希澈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自己教訓道,“這件事不能瞞著顏卿晟,本少爺的梨丫頭是用來疼的,可不能受半點兒委屈。”雖然自己對於希澈一心一意的維護很是受用和感動,但是希澈一向是隨心所欲慣了的,她亦是了解希澈的性子。
“金希澈,你給朕說清楚,箬兒為何會貧血?”卿晟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還不是因為你!”希澈沒好氣的輕哼了一聲,很顯然,他就是故意的!
“長歌,讓顏寰之立刻來見朕。”卿晟淡如熏風的聲音,卻讓長歌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如置身冬日寒雪中。這皇上怕是生氣了,其實皇後以血作食療這件事情怕是除了皇上之外他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的。但是像希澈少爺這般大著膽子戳破的,幾乎沒有。長歌心裏微微有些不安,看了眼神色淡漠的梨箬還是微微俯身下去請白子宴過來。
“卿晟,你見五哥幹什麼?”梨箬也隻有在這種緊要關頭才會尊稱白子宴一聲“五哥”,畢竟也是在提醒卿晟白子宴可是當今五皇子,而不是他在伏羲穀的手下白子宴了。
“箬兒,你真以為朕什麼都察覺不出來麼?你以血液替朕緩解毒性的事情顏寰之脫不了關係!”梨箬知道,一般卿晟在她麵前自稱“朕”的時候除了鄭重起誓的時候,那就是代表他真的生氣了。
“顏卿晟,如果我不用這種不引起你注意的方法暗中滴血,你早就被不知被月見折磨多少遍了,哪會有現在這般淡然處之的樣子!”梨箬也是動了氣,她明明是好心好意的。
卿晟的麵色微微一白,看著梨箬的眼神中有些許受傷的神情。是麼?他顏卿晟一個大男人若不是靠著自己妻子的血液苟活到現在,早就被月見折磨的不像樣了?!
卿晟眸光越來越暗,眼底漆黑不見邊際猶如暴風雨來臨般風起雲湧。他,還真是沒用!堂堂顧國皇帝,什麼都運籌帷幄自得,偏偏對這月見無能為力!
梨箬看著卿晟清俊絕美的臉上染了些許淡淡的溫怒,心知自己說的過火了一些。可是,如果卿晟再這樣執意大男子所為,那她來到這個王朝的目的豈不是變得滑稽而無措?
“木頭,我的到來本就是為你解除月見,你不能因為私情而忘了這一點。畢竟,我還是有這點作用的,不是麼?”梨箬微微舒展笑顏,企圖說的通俗一些。畢竟和卿晟來硬的必是會碰壁的。
卿晟冷清的眸子又暗了幾分,他直直的盯著梨箬開口道,“箬兒,你當真以為那一日發生的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
梨箬一怔,隨即便沉默下來。
那一日是指她割腕讓卿晟吮吸自己血液的事情吧?
“卿晟,我知道你為了我好,也顧忌我腹中的孩子會因為救你而受到傷害。可是你要讓我們母子眼睜睜看著你受折磨麼?明知道我就是解藥,可是卻不能出手相救這種感覺很難受。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像我這樣做的,不是麼?”梨箬抿著唇瓣,臉色微微有些泛白。
卿晟一怔,隨即亦是無可奈何的默認。若是換成他,就算是傷害自己他也會保全梨箬,這樣他又無話可駁回梨箬,讓她斷了想法。
“娘娘!”長歌看見梨箬麵色蒼白,心中不由一驚趕忙繞到她身邊查看,就發現她那身素白的寬厚袍子下擺沾了血跡。
卿晟見長歌滿臉驚慌,立刻傾身抱起梨箬,自然也看到了裙袍上的血跡。
“木頭,我好痛。”梨箬痛的眉頭緊凝在一起,抓在卿晟胳膊上的手下意識也使了氣力。
“不好,娘娘該是要生了。”嫣兒在青樓之地待過,自然知道現在梨箬這樣代表什麼,定是羊水破了。如今已經接近懷胎十月,看樣子是該生了。
希澈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隨即立刻轉身吩咐宮女去叫來產婆。
“箬兒,箬兒,忍一忍,太醫、產婆馬上就來了。”卿晟抱起梨箬趕忙往內殿裏麵趕去,將她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床上,安撫道。
“好疼,木頭,我肚子好疼,全身都疼。”梨箬咽咽嗚嗚的,肚子裏傳來的陣陣痛楚讓她臉色泛白,額頭更是滲著點點冷汗。
“該死的!產婆呢?朕不是讓她們二十四小時守著皇後的麼?”卿晟將梨箬咬著唇瓣泛紫泛白,更是一陣心疼。
雲芙殿伺候的宮女們一個哆嗦全部跪倒在地,這可是她們來雲芙殿當差那麼久第一次見到皇上龍顏大怒。
“卿晟,不關他們事,是我嫌煩讓她們先離開的。”梨箬見卿晟發火,心中又氣又好笑,忍著痛楚扯了扯卿晟的袖袍讓他稍安勿躁。
“全部給朕滾出去!”卿晟龍袍一揮,肅冷的眸子掃過畏畏縮縮跪在地上的宮女冷聲嗬斥道。隨即又轉身安撫梨箬,“放心,朕不會責罰她們的。”
梨箬咬著唇瓣點點頭,不讓自己痛的叫出聲。
“產婆來了,產婆來了。”裴素匆匆忙忙帶著產婆趕了進了,她才剛剛和白子宴,言我幾人要來雲芙殿看望梨箬,就看見長歌匆匆忙忙出門要去叫產婆,便讓長歌去服侍梨箬自己轉身去了後殿叫產婆過來接生。
“皇上,這孕婦生孩子的產房乃是不祥之地,您趕緊離開。“產婆一邁進殿裏,看到卿晟正俯身在安慰梨箬,不由上前勸慰道古來至今,產房是皇帝不能踏及的地方,會帶來晦氣的,畢竟整個產房滿是血腥充斥著。
見是在宮裏已經照顧過許多娘娘生子頗有分量的產婆發話,卿晟冷清的眸子掃了她一眼,低頭在梨箬額頭落下一吻,伸手撫上梨箬泛白的臉頰,低聲輕喃道,“箬兒,你一定要堅持住。”
梨箬咬緊唇瓣點點頭,示意卿晟不要擔心。
“蘇嬤,你給朕聽著,好好照顧好皇後,朕要母子平安!”卿晟眉宇間的冷凝及威嚴之意讓蘇嬤心下一顫,忙俯身稱“是”。見蘇嬤極力應承,卿晟便邁步出了內殿。
嫣兒,長歌,裴素幾人應著蘇嬤的吩咐忙開來,端水的,遞東西的。
蘇嬤走近床邊,拉過錦被蓋在梨箬身上,用剪刀將她下擺的裙袍剪開,一邊緩聲吩咐道,“娘娘,把腿分開,放鬆。這見紅了也破水了,孩子該是要出生了。娘娘,你可要堅持住。”
梨箬吃力的咬著牙,雙手緊緊的攥住床沿,按照產婆的吩咐將大腿分開。她以前在現代看過電視劇裏麵生孩子的畫麵,該是差不多的。隻是,怎麼那麼疼啊?
“啊!”一陣突如而來的陣痛讓梨箬下意識的痛的叫出了聲。
“娘娘,在宮縮的時候再用力,現在盡量放鬆,放鬆。切記不能全身用力,這樣隻會消耗體力。放鬆,呼氣,吸氣”蘇嬤眉心緊鎖,沉著的讓梨箬放鬆心態。
梨箬泛白的臉蛋微微暈染出一絲絲紅暈,聽從蘇嬤的吩咐盡量放鬆全身,把氣力都集合在腹中,試圖把腹中的胎兒用力往外推出去。
內殿外,卿晟和希澈一幹人等全部都在庭院裏麵聽候,聽著內殿裏麵時不時傳來梨箬那含著痛意的喊聲,卿晟好看的眉峰緊緊擰著。
卿晟凝立在樹杆下,俊美無雙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別的表情,似是擔心亦是憂慮。
“這怎麼那麼久?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丫頭怎麼還在喊痛?”希澈亦是在外麵急的團團轉,這梨箬的喊聲撓的他心裏慎得慌。
“這生孩子本就是一件十分耗時耗神的事情,現在才一個時辰不算久。”白子宴在一旁解釋道,轉頭看了眼眸光一直落在內殿門上的卿晟,淡淡勾唇。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九弟,還真就隻有梨箬一個人可以鎮得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