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樓隨著卿晟那清潤低沉的一句話,而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眾客紛紛或抬頭或回眸,直勾勾的看著那個風華絕代的白袍男子起身踱步到那個神秘女子身旁,一把將她擁入懷裏。
他這般寵溺霸道的行為讓許多圍坐在清水樓的少女不由暗自驚歎,隨即打從心裏羨慕那個帶著麵具的神秘女子。
越來越多的人自清水樓外湧了進來,似乎是為了看好戲。
有些鳳城舊民一見到卿晟就認出他是伏羲穀尊上,麵色微變,正想俯身行禮。隨即又想到尊上曾經對於這些見了他真麵目的人說過,再見便當作陌生人,他伏羲穀尊上的身份並不能隨意被人道破。
況且他不怎麼喜歡那萬民敬仰的生活,他要他們把他當成平凡人。想到這裏,那些舊民收下心裏的崇敬之意凝立在一旁觀望著。
好久才回來一次的尊上,鮮少帶陌生人進鳳城。即使有,也都是手下四大護法和些許隨從。今日,怎麼帶著這個神秘女子回鳳城?看樣子兩人還是十分親密,不知道穀主可是知道了?人群中不乏有好奇
心突發的人,他們歪著頭打量著卿晟和梨箬,內心暗自想著。
鳳城不過是連接伏羲穀的一個水城,四麵都是靠石橋搭接而貫通。
伏羲穀的入口神秘莫測,伏羲穀的真正穀民是鮮少出穀的,他們都是在伏羲穀裏麵農耕勞作,自給自足。
起初鳳城不過是伏羲穀對外貿易的一個出口,因此也將許多慕名這風花雪月地的人引來。
有些人見鳳城山光水色,便動了安定下來的心思。逐漸的,鳳城便開始發展起來,而伏羲穀的少數穀民便被穀主派出來鳳城安居,實則是成為穀主的眼和口,盯梢這些外來人士的意圖。
漸漸的,風俗形成,那部分穀民就在鳳城安定下來,而這部分舊民自然就知曉了卿晟的身份。
那瞪著梨箬的鳳凰被卿晟那傲慢霸氣的話語嚇到一震,有些慌亂的看著凝立在自己麵前的卿晟,眼裏所流露出的愛慕之意讓梨箬微微了然。
咂咂嘴,又一群顏卿晟的愛慕者,敢情和自己吵鬧隻是借口,讓卿晟和她們對話才是目的吧?還真是良苦用心。
“鳳凰,尊、尊上和我們說話呢。”另一個女子扯著那為首膽子較大的女子,怯生生的開口卻也掩不住語氣裏的滿心歡愉。
“裴素,本尊不過是許久未曾踏步伏羲穀,怎麼連著鳳城的人都變得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了?”卿晟肅冷的目光落在一旁看好戲的裴素身上。
微微挑眉,裴素淡笑了之,回道,“尊上,你不來伏羲穀許久,有也是靠子宴傳信了解伏羲穀近況。這鳳城現在是有越來越多的外地人入遷,裴素想管,也是心有餘力而不足。既要顧好清水樓的營銷,
又要伺機盯緊任何一筆可以獲利的訂單,然後還要管理咱們清水樓的水運工作。今日這一切,尊上該去找陌雪算賬,他消失那麼久這鳳城怕都被外人侵占了。”裴素一聽這個,小臉一拉愣是抱怨出口。
她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女子,再怎麼強悍不也是靠著她身旁這幾尊大佛!前些年一個個都跑出穀外,徒留她一個人死守清水樓,看著鳳城的入境人口。鳳城如今這繁華的樣子,也有她的一半功勞
才是。
“尊上,這個不僅僅是陌雪的錯,還要怪你生的俊美不凡,皇妃如今這境地可是因為你才會引起的。這女人的善妒之心,可是很難招架的。”裴素抱怨完還不懷好意的往卿晟心裏踩了幾腳,反正他們四
個跟在尊上身旁許久,自是親如家人。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她是為了尊上好。鳳城女子哪幾個不是敬仰著尊上的?單單是當初殿下回穀途徑鳳城的匆匆一瞥,她們就能牢記許久,心心念念惦記著。
若是遇上幾個潑辣的人,在得知皇妃是尊上的夫人之後,還不得往死裏的嫉妒皇妃!
窩在卿晟懷裏的梨箬聽到裴素這番看似“大逆不道”實則是為自己好的話語,不由“撲哧”一笑,頓時有些忍俊不禁。
“素夫人,你的好意我記下了。”梨箬扯了扯卿晟的衣袖,他才微微放鬆了禁錮著梨箬的力道,梨箬一臉清閑的靠在卿晟懷裏,大有一副要將那群火雞口中的狐媚子發揚光大的陣勢。她勾唇看向裴素,笑顏清雅動人。
“夫人,裴素隻要夫人記得給裴素銀子就行。”裴素微微扯了抹淡若熏風的笑顏,眼裏閃爍著因為提到銀子而發出亮麗的光芒。
梨箬無奈的抿嘴,小聲嘟囔著,“裴素,本宮怎麼覺得你一頭掉進錢眼裏出不來了?”
“夫人,因為這是裴素的特長啊,將銀子變成更多的銀子。”裴素聳肩,繼而特別神秘的朝梨箬眨了眨眸子,“夫人,可要裴素將這些秘訣教授給你?不貴喲,一個法子一兩黃金,怎麼樣?”
“戰痕,把這個女人從本宮麵前帶走!”梨箬笑容一泄,無奈扶額,回頭瞪了眼噙著笑意有些忍俊不禁的卿晟,掙脫著從他懷裏出來。頭兒一轉,衝老神在在靠在一旁的觀望的戰痕嚷道。
她怎麼覺得,戰痕這樣如雪冰冷的男子,才有辦法震住這看似精明貪財卻又迷糊可愛的裴素呢?
“是。”戰痕淡淡點頭,起身,邁步,將笑意嫣然的裴素一把扛起,然後徑直從清水樓大門走了出去。
這一氣嗬成的動作,讓梨箬和蕭逸等人看的一呆一愣的,她隻不過是開口要他帶走,戰痕同誌不用這麼狠吧?!
輕舞和蕭逸對視一眼,皆是無奈的攤手聳肩,戰痕的想法他們一直都猜不透,他太過冰冷了。
“喂,放我下來!戰痕,你個登徒子!快放本夫人下來,你還不放?你再不放,我就咬下去了。”人已走遠,可是裴素那已經害羞而氣急敗壞的聲音卻讓梨箬滿意的揚起了嘴角。
怎麼著,她白梨箬看人的眼光向來是不會錯的。這兩個性格各異的人剛好就是互相抵製的主,一冷一熱,就這樣撞上。
對於在九幽殿那般盡力保護自己的戰痕,她是該好好感謝的。她其實很清楚,在她不知道的很多時候。戰痕已經將悄然侵入九幽殿的殺手解決掉了,所以她在卿晟不在的那段日子,才能那般悠閑自得。
“卿晟,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梨箬無趣的回眸看了眼那幾個癡癡的盯著卿晟的女子,不滿的皺著眉頭催促道。
“尊上,我,我們。”鳳凰在卿晟麵前都是立即失去了剛才那囂張的樣子,她垂頭紅著臉輕聲道。
“你們什麼?對著本尊的夫人如此不敬,是打算要離遷鳳城,滾出去麼?”冷漠無情的話,讓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臉上驟然一白,不知道是因為那句“夫人”還是因為那句“滾出去”。
她們滿心的以為,尊上雖然淡漠冷然,但應該不至於不近人情。可是如今這樣一看,他竟然這般無情淡漠。無視她們的示好,眼裏隻有懷裏那個帶著麵具的怪異女子!這女子定是紅顏禍水,禍害尊上的禍水。
“尊上,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好久沒來鳳城,我們十分惦念你。不知道如何引起你的注意,才想出這個損招。”鳳凰身旁那個女子笑顏還在,她低頭對卿晟解釋道。縱使心中再怎麼仰慕尊上,既然他已經有夫人了,她們就該乘早收起那滿懷的癡心妄想。
“尊上,我們怕是該回去了。這時辰耽擱不成,我們還要去拜會穀主。”蕭逸起身對卿晟回稟道,由於到了伏羲穀他們就自然而然的跟著叫殿下為尊上,畢竟殿下九皇子的身份對於這些安居鳳城不聞外事的子民來講是一個秘密。
“本尊知道了,你出去備車。”卿晟淡淡斂眉,隨即又餘光又掃了眼那些看好戲的人,冷聲道,“她是本尊明媒正娶的妻子,亦是本尊的夫人。若是你們對夫人不敬,那就是對本尊不敬。若是敬酒不吃
吃罰酒,敢壞了本尊下的命令,那麼就自行滾去鳳城,過分者子宴會代本尊懲罰。話已至此,你們該是聽明白了。”
“是,尊上。”那幾個女子悻悻的點點頭,礙於卿晟那股與生俱來的威嚴的狂妄,她們有些後怕的退了幾步。在鳳城得罪尊上就是得罪伏羲穀,得罪伏羲穀就是沒有好下場。
其他人在雲裏霧中漸漸摸索出了個所以然,看著那唇邊同樣噙著華貴凜然笑意的兩抹素白色身影,皆是斂眉垂首作尊敬狀。
梨箬和卿晟並肩出了清水樓,便看見裴素和戰痕站在不遠處。戰痕依舊一身黑袍滿臉冷漠,而身旁的裴素一襲素黑長裙,利落淡雅,單單一眼便讓人覺得舒雅清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馬車,車夫揚著馬鞭便奮力的趕著路。
這路途中的小插曲不計其數,讓梨箬漸漸有了些許困意,她蜷縮在卿晟身旁,沉沉的磕著眼眸休息,身上是卿晟親手披上的一件雪白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