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打算原諒我?”梨箬睫毛頑皮的輕輕顫動著,盯著上方那一臉不滿之意乍然顯現的卿晟,試探著開口問道。
“你說呢?本皇為何要原諒你?你可知道當初我是多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所有的事情,本皇既要擔心你不信任我,又要擔心你可能隨時離開。那種失而複得卻無法探清的心情,真是讓人厭煩。”卿晟俊顏一緊,低聲輕喃,話語卻猶如清風那般吹入了梨箬的耳畔,吹皺了她內心裏那一池本是平無波瀾的春水。
梨箬俏顏被她的柔情和卿晟的溫情輕輕牽動著,變得柔和清雅了些許。
她輕輕的動了動唇瓣,對上卿晟那雙漆黑的眼眸,他正認真的凝視著自己,眼裏有著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仿佛全部都濃縮成一句“我愛你”的字句,讓她心微微泛著甜意。
妥協的扯著卿晟的錦袍,梨箬暖暖一笑,主動的伸手環著卿晟的脖頸,輕聲開口道,“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那你錯在哪裏了?”卿晟好脾性的看著梨箬撒嬌的主動投降,挑眉問道。顯然還不想這般輕易放過這個惱人的小妖精,這個總是迷糊卻又精明的女人。
梨箬皺著眉頭仔細的思考了一下,貌似錯的還挺多的呢。大手一揮,梨箬貌似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眯著眼笑意燦然的湊近卿晟,小聲開口道,“我哪裏都錯了,行不行?”
梨箬溫熱的氣息微微靠近自己,那小臉蛋皺成一團笑得可愛,聽著她語氣裏麵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卿晟好心情的上揚了嘴角,卻還是欠揍般的問道,“箬兒,你說什麼呢?聲音太小本皇聽不到。”
“放。。”屁,你怎麼可能聽不到!梨箬剛想爆粗口來駁回卿晟這番無賴的話語,轉念一想也知道是自己理虧在先。隨即立馬住嘴將話往肚子裏咽,她羽扇般的睫毛輕輕閃了閃,低頭似乎在尋思著怎麼解決掉這個看似溫雅實則腹黑到無法無天的顏卿晟。
“箬兒,放什麼?”卿晟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他低笑的湊近那個低著頭沉思的青衣女子,臉上的笑意溫雅而動人。
“放心啦,我知道錯了,夫君。”梨箬扯著卿晟的袖袍晃啊晃的,也是難得的耐心的脾性,若是換成別人的話。她早閃一邊去了,管你原不原諒我。可是,顏卿晟你若是敢得寸進尺的話,信不信我等一下好好折磨你試試?!梨箬那看似溫澤無害的笑臉實則暗含威脅。
那句“夫君”似乎對卿晟來說十分受用,他低頭在梨箬嬌豔欲滴的紅唇上狠狠的索取了一番,才放開了那隻求饒成功的小野貓。
梨箬笑意悠然清雅,她就這樣窩在卿晟的懷裏,聽著馬車“噠噠”的馬蹄聲。她有些倦意的攀在卿晟身上,像一隻慵懶膩人的貓。
“睡吧,還需要許久的時間才會到伏羲穀。”看著梨箬困倦的樣子,卿晟輕聲開口道。
梨箬懶懶的點頭,往卿晟身旁縮了縮,便閑適的瞌上眸子休息。
寂靜的山林小徑上隻有“噠噠”的馬蹄聲悄然的在響起,步伐匆匆的掠過。
驚得枝頭上的鳥兒接連飛走,隻空餘發出稀疏聲響葉子。
梨箬蓋著一層薄薄的披風,在卿晟身旁睡得正香,細致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邊,映出一股優雅的陰影。馬車裏靜得有點溫馨,連她淺淺的呼吸都能聽得到。
夜涼如水,夏蟬長鳴,卿晟的手被梨箬輕輕的擁在手心裏,這樣緊握著卿晟的手掌心,似乎可以讓她睡的安穩些。
月上樹梢,星星點綴著整個夜空,頑皮地眨巴著自身的光芒,給予人間一片清朗。朦朧而昏黃的淡光為這個靜謐無聲的山林鍍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輝,偶爾徒留蕭逸和輕舞低聲交談的聲音。
“蕭逸,此次出行前往伏羲穀平定江湖戰亂,殿下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殿下自然是做足了功夫才會行動。”蕭逸拉著手中的韁繩,輕聲開口回道,唯恐吵醒了馬車內休息的兩人。
“可是一般殿下處理這些江湖糾紛不都是交由凜清殿殿下和白公子去辦就行了麼?這次不僅親自出馬,還把皇妃帶回了伏羲穀。該不會是伏羲穀出事了吧?”
“輕舞,你這腦袋能不能想些正常的事情,伏羲穀能出什麼事?穀主在穀裏麵鎮守著,伏羲穀自然是安然無恙。殿下帶皇妃回伏羲穀無非是要讓皇妃參與殿下的生活,去見見穀主,看看伏羲穀罷了。這叫夫妻間的契合和情趣,你懂不懂?”蕭逸俊眉一挑,盯著輕舞那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夫妻間的契合和情趣?那你和長歌怎麼一點兒都瞧不出來?”輕舞托著腮盯著蕭逸,朗聲取笑道。
蕭逸和長歌兩人雖然很少在公眾場合有互動,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兩人郎有情妾有意,亦是般配的很。
在很久之前,他們兩人便已經交往了。隻是,長歌為人淡雅靜默,蕭逸也是冷靜沉穩之人。兩人之間的相處怕是在私下才會有改變,但是他們這些跟在殿下身旁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殿下在早些時日已經賜婚予他們了,所以他們亦是一對親密的夫妻。
蕭逸是一個英氣俊朗的男子,風姿雖然比不上殿下身旁的三大高手,可是比起尋常人家也算是個英俊的男子。他不似戰痕那般冰冷沉默,蕭逸比較活躍些,也會同人開開玩笑。
而戰痕就是冷冰冰的大冰山,隻有在殿下麵前才會卸下偽裝有了另外一麵。
“九皇殿下寵妻天下皆知,我和長歌再怎麼的也不可能像殿下這般惹人注目吧?做對平凡的夫妻不也很好麼?倒是你,可有心儀的人?”蕭逸朗朗一笑,目光依舊直直的盯著前方隻有昏黃月光的小道,趕著馬車的速度不再是那麼快速。
輕舞聳肩輕笑,讚同的點點頭,“怕是殿下也希望和皇妃當對尋常夫妻吧?他們之間能走到今日實屬不易。我倒是不擔心,該來的自然會來的。倒是殿下把長歌放在懿幽府打理府中事物,讓你們分別了。早知道,我就去求了殿下讓長歌跟來我留在府裏好了。”
“長歌性子沉穩待在府裏也是好的,能在府裏起到一定的作用。殿下自有殿下的盤算,但是讓你留在府中的事情就算了吧。待在府裏的話,還不如跟在皇妃身旁伺候妥當點。”蕭逸爽朗的挑眉,和輕舞的關係顯然也是親密的。這般打擊調戲輕舞也不跟他惱氣,若是尋常人輕舞早跳起來和他們單挑了。
“我也是很厲害的,隻不過比起長歌稍微遜色了那麼一點點而已。”輕舞無謂的咂咂嘴,開口駁回。她比起長歌是少了那麼幾分沉穩,可是也多了幾分爽朗和生氣啊。這蕭逸完全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自然就覺得自家娘子是最好的。
“蕭逸,到時候我找到我的另一半,我一定要讓他替我報仇,找你算賬去。”輕舞眉眼一橫,瞪了眼笑意盎然的蕭逸,不滿的哼了一聲。
“不,長歌就可以替我報仇!”似是覺得不妥,輕舞又笑意盈盈的補了致命的一句。長歌是自己的好姐妹,肯定會為自己好好罰罰蕭逸的。看他嘴巴這般不留德,一直隻知道挑自己毛病。殿下皇妃都不嫌棄,他跟著擔心個什麼勁啊。
“不行,輕舞,我可是為你好,你不能陷我於不義。”
“這哪裏是陷你於不義,這明顯就是適當幫你們兩增加一下夫妻間的契合和情趣。”輕舞托腮笑得調皮,跟在皇妃身邊,她倒是越發學的伶牙俐齒了。
她回眸看了眼跟在一旁的封玄宴和戰痕,亦是笑顏燦然的回以一笑,倒是惹得封玄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玄宴大哥,你是怎麼認識殿下和皇妃的啊?”許是路途遙遠,帶著無聊和煩悶,瞧了眼寂靜無聲的車裏麵。輕舞壓低聲音有搭沒一搭的和封玄宴話起了家常。她一直是個閑不住的主,連皇妃也放縱她這樣的性子。皇妃說,她喜歡自己這樣灑落歡樂的性子,因為有她幼時的影子。
封玄宴笑容一泄,似乎是回憶起當初和卿晟,希澈在客棧的那一場殺廖。後來讓他訝異的是,這場殺廖單單隻是因為那個女子討厭血腥而終止了。
“我和殿下的淵源起始於一場暗殺,那時候我們門派是收了錢財要將皇妃帶回去。本意並沒有要傷害所有人,隻是想把皇妃帶走而已。可惜那時候晉國第一殺手在,我便起了切磋武藝之心,和他交起手來。”
“你就是封玄刀王?”輕舞眸光一亮,似乎對封玄宴這個刀王的身份很有興趣。與安陽刀王並排為刀法一流的俠士,這個人看上去英氣逼人,有著男子漢的魁梧和抱負,卻有著小男子的含蓄和爽朗。似乎是個不錯的人,輕舞眉眼輕揚,掃了眼專心趕車的笑意,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