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斐沐陰暗暴戾的眸子狠狠的盯著不遠處,若是那邊有個人在,怕是會被這股仇恨的目光淹沒的體無完膚。
“王爺,府外有人找。”一個年邁的老者邁著緩慢的步伐匆匆跑了過來,是斐王府裏麵還沒有離去的老管家王伯。
“不見。”顏斐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回絕了。
“王伯,府外來的客人是誰啊?”柳雨諼無奈的看了眼顏斐沐,轉而看向王伯,緩聲問道。
“說是王爺的朋友,她說她叫,好像就叫玉寒煙。對,她說她是玉寒煙。”王伯有些吃力的回想著,後來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來了。
“玉寒煙?”柳雨諼有些耳熟這個名字,卻沒什麼印象。可是顏斐沐在聽到了這個名字後,暴戾的眸子似乎變得更加耐人尋味,他沒有理會柳雨諼和王伯。而是自己徑直的穿過回廊,出了庭院來到斐王府門前。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顏斐沐邪妄的勾起抹嗜血的笑意,他抬眸盯著凝立在自己麵前的玉寒煙。
“寒煙見過斐王爺。”一襲嫩黃色裹紗裙,猶如出水芙蓉般嬌媚的玉寒煙見到顏斐沐跨步而來,扯開抹清麗美豔的笑容朝他欠了欠身子。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掀眸掃了眼玉寒煙,顏斐沐眼裏閃過些許常人無法察覺到的狠烈之意。這個女子的心比他還惡毒,玉丞相的胞妹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王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寒煙到斐王府來不過是想問你一句,那蠱毒你可下在了九皇妃身上?”玉寒煙眸光幽深莫測,她唇邊依舊掛著閑適得體的笑容。隻是那笑意隻留在她臉上,並沒有漫延到她的眼底,心裏。
“怎麼?本王這點小事都要向你彙報?”顏斐沐多少是留了個心眼,他不會過多的去相信這個找上門要和他合作的女子。這蠱毒是玉寒煙給的,為的就是拆散顏卿晟和白梨箬,她要顏卿晟,而自己,想權勢,還有白梨箬。所以,才有了兩個人後來的合作。不過,他始終很難相信能有這樣邪門蠱毒的女子僅僅是個普通人,所以他定要防著她。
“王爺,我們可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人,有些事情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見斐王不屑的挑眉看著自己,玉寒煙心裏空生出一股無名怒火,她冷冷的笑了笑 ,繼而若無其事的繼續開口。
昨天九皇子真的和白梨箬成婚了,這一個事實讓她始終很難靜下心來接受。可是,成婚了又怎麼樣?他依舊可以娶親,隻 要自己逼走了九皇妃,那麼便有機會回到卿晟的身邊。即使是不擇手段,她也無所畏懼。
“本王何時與你成了本條船上的人,玉寒煙,我們不過是合作了一下下而已。你可別高估了自己,貶低了本王。”輕嗤一聲,顏斐沐踱步緩緩下了階梯,徒步走到玉寒煙麵前。“這梨箬是得罪你什麼了?竟讓你這般不擇手段想要除去她。”
“她沒有得罪過我,不過她搶了原本屬於我的人。”
“屬於你的人?若是本王沒記錯的話,璃川郡主自小與九皇殿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這要搶人的是你才對吧?玉小姐,這樣看來,你的臉皮可真是厚過宮裏的城牆,這尺度這厚度,嘖嘖嘖,本王實在是不可恭維。”懶懶的凝立在玉寒煙身旁,顏斐沐笑意邪惑,有些嘲諷的搖了搖頭。
“你!王爺,現在可不是你嘲諷數落我的時候!如今你想東山再起,就得利用好這個時機抓住九皇子的把柄,讓他為你賣命。”
“把柄?玉寒煙你當真是不了解本王的九弟啊,怪不得你還未出招就輸給梨箬。讓本王那清傲冷漠的九弟為本皇賣命這種事情,你心裏想想就行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至於那蠱毒,本王還未找到時機下在梨箬身上。但是。。。”抬眸看著玉寒煙,顏斐沐一向輕狂自傲的臉上有了猶豫的神色。
玉寒煙見狀,心裏一急,不由開口催促道,“但是什麼?”
“這蠱毒下在我們梨箬身上,其中的利害關係本王不放心。蠱毒本來就很難用解藥清除,況且你這般憎恨梨箬,難保你不會因著私心欺騙本王從中加害梨箬。”顏斐沐微微勾唇,還是下了個套讓玉寒煙鑽進來。
“那王爺你要如何才會相信寒煙?”見顏斐沐雖然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和權勢答應幫自己除去梨箬,可是私心的卻是在暗中保護著她。玉寒煙心中那股無名的嫉妒油然而生,她努力沉下自己的不滿,緩聲開口。
這白梨箬有什麼好的?九皇子是因為從小青梅竹馬喜歡她,這無可厚非。可是顏斐沐才見了她不過幾麵,怎麼就深陷其中?!不過這不該是自己擔心的,這下要煩惱的該是斐王妃才是。想到這裏,玉寒煙悶鬱的心情才稍微好轉了一些。
“吃了它。”從袖中摸出一瓶東西,顏斐沐唇邊含笑,他冷凝的眸光鎖在玉寒煙臉上,若不得她皺一下眉頭。
“這是什麼?”玉寒煙眸光暗了一瞬,她抬頭盯著顏斐沐。突然發現自己這次私自行動找上顏斐沐欠缺考慮,可是她踏出這一步便很難回頭了。
“毒藥,但是亦會有解藥,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我憑什麼相信你?”玉寒煙一臉狐疑的看著顏斐沐,他們同樣多疑,同樣陰狠。
“本王不過是要一個保障,若是梨箬出事你也活不成。”幽幽一笑,他懶懶伸手擋了擋陽光。
玉寒煙氣結,有些捉摸不透的盯著顏斐沐看了良久,“她不是你仇人嗎?害你母妃和支持你的大臣被皇上處以死刑,害你一下子失勢成為擺設王爺,這樣的女子,你為何還一心一意的要護她周全?”
“誰傷害過你,誰擊潰過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讓你重拾笑容。”而雖然兩次見麵她都未曾給過自己好臉色,甚至於最後一次還給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的耳光,但是那是因為自己強吻了她。
每當思及此處時,他臉上都難得會有絲絲笑意。他知道,或許在某個莫名其妙的時候,他或許就已經中了一種名叫“白梨箬”的毒,無人可救,無藥可解。這些年來,他遊戲花叢中,沾花惹草處處留情。可是有時候卻覺得十分落寞,他心中沒有過一個深愛的人。他冷漠無情,一直以為自己沒心沒肺,所以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自己心愛的人出現。
直到了那次齡楓亭初次相遇,他承認首次吸引他的是她的絕色容顏,可是後來慢慢發現梨箬不僅人美,性格也是有趣極了。他,才會深陷其中,卻又獨自掙紮著想要脫離吧?
“嗬,”玉寒煙不可置信的輕笑出聲,她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這暴戾凶殘的三皇殿下也能吟詩作對,賣弄文藝?重拾笑容,他難得一直都不笑的嗎?!“王爺,您這話說出來也不怕別人笑話麼?傷害過你擊潰過你,你都不在意?那還要權勢做什麼?!”
“你不懂,所以你就算最後得到顏卿晟也不過是害人害己罷了。”
“你胡說!什麼害人害己!我才不會去害九皇殿下!”玉寒煙眸光微微暗了些許,她恨恨的盯著總是戳中她傷口的顏斐沐,卻是百口莫辯。
“那這毒藥,你吃還是不吃?”悠然自得的掂了掂手中的瓷瓶,顏斐沐冷俊的臉上已經斂去了笑意。
“好,為了安你我的心,我吃。”憤憤的橫了眼顏斐沐,玉寒煙奪過顏斐沐手中的瓷瓶,打開蓋子倒出了幾顆藥丸。二話不說便往口中一扔,用力咽了下去。
顏斐沐唇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優雅動人卻帶著噬人的笑意。
“蠱毒,該怎麼解?”
“這蠱毒來自古域,自然隻有古域的人可以解。除了服以解藥,還得用古域聖女的靈力為其驅蠱。”
“你是古域的人?”顏斐沐有些驚訝。
“無可奉告。”
“這樣,你是要本王將梨箬帶進古域裏麵?那古域險惡不說,聖女怎麼會輕易為我們驅蠱?”顏斐沐狐疑的看著麵色如常的玉寒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猜疑。
“古域聖女之事我自有辦法,那蠱毒隻對女子有用。到時候你將蠱毒下到白梨箬身上,我自會催動那蠱的力量讓她和卿晟發生爭執!更甚的,我要白梨箬親手殺掉顏卿晟最親近的人!這樣我看他們還能情比金堅!”終於露出了原本陰狠毒辣的麵目,玉寒煙眸光寒意一閃而過。她依舊掛著怡然自得的笑容,抬眸看了眼不以為然的顏斐沐,玉寒煙眸底的恨意更深了。
白梨箬,雖然你與我無任何瓜葛。但我就是看不慣那麼多人都在真心護著你,就連顏斐沐這個本來應該同我站在同一戰線的男子,竟然也要暗中替你埋下一線生機!我倒是要看看,等你變成隻會殺人的魔鬼時,他們是否還會這般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