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他們招供了,這該死的七娘!腦子是長在頭上幹什麼用的?不,等一下,似乎是察覺到七娘臉上的驚異,林知府慢慢平下心來。
他那細長的眼眸閃過些詭異的光芒,“王爺,下官可是什麼都沒有幹啊,若是王爺不信,便讓他們與本官對質清楚!”
鄭弼教不怒反笑,他遊刃有餘的看了眼跪在地上有口不能說的兩人,目光清遠的落在遠處,不再去看任何人。
“林大人,這麼說,你與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王爺英明,販賣女子的事情全是七娘和這王坤自己策劃的,與下官無任何關係。”林大人躬身回答,心裏隻惦記著和這些事情撇清關係。
七娘和王坤一聽,哪裏肯就這樣被林知府撇清陷害?七娘嘴裏被羽容她們塞了滿滿一大團布料,想吐都吐不出來。她隻能氣急敗壞的瞪著林知府,聽他這樣一說,不就是要讓自己和王坤背全部罪名麼?
“與你無關?那你如何知道本王說的就是販賣人口的事情。”然王眼前倏然一眯,漫不經心的掃了眼麵色頓時僵硬的林知府。
“這。。這是因為下官剛才聽府外的百姓們說的。”
“你不說本王倒還忘了,百姓們在外求助封雲鎮父母官為他們做主,大人倒好,悠然自在躲在府邸,倒是充耳不聞窗外事。”然王端起剛剛林府丫鬟備上的茶,輕輕品了一口。淡淡甘甜的茶香便在口中淺淺溢出,低頭看了眼杯中的茶葉,他悠然的笑著。倒是會享受,用的是上等茶葉,這等官員暗中是收了多少賄賂!
“王爺,這。。這都是因為下官如廁,對,如廁,所以沒來得及傾聽百姓們的冤屈。請王爺恕罪,下官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麼就是有意的!”他凝眉看著這一咕嚕盡是找借口推卸的人,眼底的鄙夷逐漸加深。
顧國就是因為這等行為作風皆是下作敗壞的官員過多,才導致了朝政腐敗,皇兄治理起來過於艱難的情況。這林知府是林成勳的人,而林成勳是秦毅的追隨者。所以這些人為一派,仗著秦毅胡作非為,若是不好好整治一番,倒真讓人以為顧國皇族官員昏庸無道麼?!
“將他們鬆綁,讓他們招供。”然王目光落在剛才進來的那小侍衛身上。
“是,王爺。”那侍衛頭一點,立刻上前去解開了王坤及七娘手上的麻繩,也撤掉了七娘口裏的布條。
七娘嘴裏終於空閑了,她看了眼自己的表舅,若是自己沒有理解錯誤,這個人剛才是要把自己往牢裏整是吧?!想讓王坤和自己替他背黑鍋是吧?!
“王爺,七娘願意坦白一切,請王爺輕饒七娘。”七娘鞠著身子,目光落在一臉平靜的然王身上,她忽然就安靜了。反正已經被抓到現行了,抵賴不認罪反而難逃一死,還不如乖乖坦白從寬。她恭敬的對著然王深深的磕了一個響頭,沉聲說著。
王坤亦是掙脫了束縛,他的穴道過了時辰便自動解開了。他見七娘認罪,又看了眼那林狗官,也學著七娘的樣子朝然王俯首磕頭,也同意認罪。
“王爺,七娘和王坤兩人是被這林大人雇來的,他要我們兩人將店鋪開在過路道上,然後伺機迷暈過路前來店裏歇腳的年輕女子。迷暈的女子會被關在那個暗道密室裏,待到一陣時日後,林大人就會派人過來提人。所有的一切,我們都是按照林大人的意思去辦的。”七娘跪在地上,頭埋得很低。
“七娘,你怎麼可含血噴人?!”那林大人一驚,氣急敗壞的怒聲嗬斥著。
“王爺,王爺,他們汙蔑下官的,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出主意幹的,下官完全不知情。”林知府一愣,趕忙跪了下來。
“你們所說可是屬實?可有證據!”
“王爺,七娘說的句句屬實,我可以作證。我本是一名流浪的浪子,無意中從賊人手中救下了險些被綁架的林大人的女兒。林大人為了答謝小的,便說有一個好的賺大錢的差事給小人幹。剛開始王坤是猶豫來著,後來,後來林大人給的酬勞確實豐厚,王坤便留下來和七娘一道幫他了。”王坤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明白。
“王爺,王坤說的沒錯,林大人他們派來提人的那個男子就叫劉福,是隔壁濘冰縣的地頭痞子。”七娘連聲附和著王坤。
“林舒文,你可認罪?!”然王眼睛淡淡的瞟了眼全然呆住跪了下來的林舒文,冷冷嗬斥道。
“王爺,這,這全是他們一派胡言,下官可是刑部侍郎林成勳大人的親舅舅,根本就不敢知法犯法,請王爺明鑒。”林知府一哆嗦,趕緊搬出自己在朝為官的侄子林成勳出來。這王爺多少都會顧忌一點的吧?這林成勳是刑部侍郎,管得可是他們這些村鎮的大型案件。若是王爺將這事交給侄子成勳來接管,自己還可以逃過一劫。
“嗬,林成勳又怎麼樣?你想拿一個小小的刑部侍郎來威脅本王麼?”然王冷冷掀眸看著林知府,目光幽暗冷冽,猶如刺人的寒冰。
“下官不敢,王爺,下官是實話實話罷了。”
“來人。”然王沉聲一喝。
“屬下乃侍衛首領莫南淵,見過王爺。”一個小麥膚色,身著赤色錦袍的男子跨步進了內庭。
“帶王坤去濘冰縣將那嫌疑人一起帶過來。”
“是。”莫南淵抬頭看了眼林大人,見他已經自顧不暇的跪在地上麵色有些蒼白。見是王爺親自下令便帶了一隊人領命,押著王坤便匆匆離去。
林舒文跪在地上一臉惶恐不安,這表麵清心寡欲的王爺,怎麼發起狠來這般駭人?難不成要讓人去搬來成勳,可是成勳不過是個小小刑部侍郎,根本就威脅不了然王,隻可惜他們的靠山秦毅倒了!
然王的眼底透著冷凝,他安靜的端坐在主位上,等候莫南淵帶人回來。唇邊噙著的那抹笑意仿佛天際最後一抹殘豔的紅霞,絕情而冷漠。
這廂梨箬離開了林舒文的府邸,在百姓們感激的目送中,立即轉身進了小巷口,略施輕功趕回了陌曦宮。
陌曦宮位於鬱城境外的留雁山上。
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山壁陡峭路途遙遠,普通人幾乎不會有想要去留雁山的。
先不說山峰眾多密集,頗有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味道。
這青青蒼蒼中,還有乳白色的雲紗飄遊山腰,迷惑眾人眼,搞不好便會迷路喪命,所以這山回路轉不見人。
而陌曦宮就在留雁山之巔,陌曦宮的人皆是有武藝的人,上山靠的便是絕佳高超的輕功,可見陌曦宮人的輕功所學之精髓。
“宮主,你回來了!”陌曦宮的小丫鬟打開門,見是許久未曾露麵的宮主大人,不禁有些訝異,連忙側身讓梨箬進去。
清風和暖,古閣樓房,曲廊回旋,碧樹瓊花,一切都沒有變樣,一如自己離開的時候,花兒反而開的更好了。
踏步進了主廳,梨箬拂袖落座在主位上,早已收到命令等候多時的素寧候在一旁。主廳裏麵除了素寧之後,其他人並沒有在。
“宮主。”素寧微微垂首,朝梨箬行禮。
“素寧姑姑,今日可好?”梨箬微微一笑,掀眸看向素寧。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淡雅婉約,雖已經是三十的年華,但是歲月似乎隻奪去了她原先的稚氣及笑容,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精致如花的容貌,風韻猶存。當初玉刹兒師父拋下陌曦宮離開,查無音訊。
作為師父的貼身侍女,把師父當成親人一般的素寧可以說是一下子消沉安靜了不少。她變得內斂穩重,做事更加細致周全,所以自己才會讓她成為白執事協助自己管理陌曦宮。
“宮主,素寧在陌曦宮一切安好,你呢?到了皇宮可還習慣?”素寧靜靜的笑著,她坐在梨箬身旁端視著梨箬。
“宮主,似乎胖了些,看來九皇殿下對宮主很好。”素寧將梨箬的手握在手心裏,手掌中梨箬的手指潔白,但並不細嫩,但指節清瘦有勁。
“姑姑。”梨箬臉上一紅,嬌嗔的擰著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是素寧,所以梨箬並沒有隱瞞自己這段時日所在何處。
“怎麼,我們冷情的宮主還會不好意思。”素寧笑意清淺,輕輕打趣梨箬。
“姑姑,本宮哪裏冷情了?不過就是,稍微對人不客氣了些許。再說了本宮收拾的可是惡人,姑姑都是知道的。”梨箬抿著嘴兒,不滿的埋怨著。
“姑姑都知道,宮主於素寧來說就像是自己女兒一般的存在。所以素寧還是要叮囑宮主幾句,在外萬事小心,若是發現什麼不妥的要立即放煙花彈通知陌曦宮的人。在皇宮連我們這些沒去過的人都知道
,裏麵險惡著呢。比江湖幹淨不了多少,宮主切勿中了別人的奸計。”素寧輕輕拍著梨箬的手,語重心長的叮囑著。
“素寧姑姑,放心,本宮自有分寸。無需擔心本宮,近來陌曦宮可有什麼事情?”梨箬莞爾一笑,握住素寧的手示意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