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放心。這大夫雖然會認錯人,但是醫術可是高明著的。”擔保的舉手發誓,十四笑意盈盈的摸了摸下頜。
“老夫走了,這姑娘你們要好生照顧著啊,小少爺。”隨後老先生慈祥的拍了拍卿晟的肩膀,囑咐道。
“老先生,你這番話該是對我說才對。”希澈雙腳一跺,不滿的飄到老先生麵前,耍賴著。
“喲,這裏也有個俊俏的小夥子,要不你隨著老夫回去。”大夫拂了拂白花花的胡須,打趣道。
希澈嫌棄的打量了老先生一眼,晃了晃頭還是安分的回了梨箬床邊。
十四將老先生送走後,站在門口若有所思。這老先生倒是有趣,年紀一大把還是如老頑童般,隻不過半路冒出來的,若不是真的背有醫箱,他才不相信他是大夫。
“十四,剛才幹嘛不準許我進去。”清妍雙手叉腰,指著十四立刻質問起來。
“你又不姓躁,跟那噪舌精一樣沒完沒了幹什麼,還是早些回房歇息吧。”十四聳了聳肩,扔下這一句也悠哉悠哉的回了房間。留下一臉咬牙切齒的清妍站在原地大喊,“顏沐塵,你才是噪舌精!”
悠閑的掏了掏耳朵,十四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關上了門。
“九公子,這藥讓小奴拿去廚房吧。”花奴上前,指了指卿晟手裏的藥草,輕聲說道。
微微頷首,將藥草遞給了花奴。
希澈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趴在床沿巴眨著美目盯著梨箬。
卿晟施施然在旁邊的桃木椅上落座,抱胸看著。
兩個大男人從心裏達成了某個共識,一起照顧生病中的梨箬。
是夜,風輕狂的吹著,帶著樹葉“沙沙”作響的詭異,飄進了屋裏。
桌台上的燭火忽暗忽明,一室昏黃的光淡淡的散了下來。
在一片溫熱中被驚醒,梨箬恍惚的晃了晃神,睜開了眼睛。本以為是在夢境中,卻不想真的是現實。才靠在希澈肩上睡了一覺,沒想到竟然是病了。
卿晟伏在床沿邊上,安靜的睡著了。修長的睫毛因為磕上的雙眸而落下一片陰影。靜謐清美的麵上是掩蓋不住的淡淡憂心,好看的眉峰緊擰著,梨箬微微低頭看了下被卿晟緊握在手心的手,臉上揚起抹絕色瀲豔的笑容。
聽著身旁卿晟均勻的呼吸聲,梨箬的心莫名的安了些。
門“咯吱”一聲被輕微推開,梨箬晶瑩的眸子像是受到了驚嚇般,閉上裝睡了。
一隻微涼的手探上了自己的眉際,感知到溫度降了些,隨後又換了像是濕毛巾的東西輕輕的放置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那股視線柔柔的盯著自己良久,久到梨箬臉兒都快被灼出烙印了。
這大夫的醫術還算可以,略施針術,梨丫頭的體溫算是降下來。
睡一覺醒過來應該是沒事了,希澈靠在床邊暗自思慮著。
“希澈少爺,你還是回房歇息吧。你和九公子晚飯都沒吃,餓壞了小姐醒了知道了是會罵的。”小奴推開房門,低聲道。
梨箬心裏愕然,敢情這兩家夥不吃不眠的守著自己照顧著呢。
“將他弄醒,抬下去。”希澈磁性冷雅的聲音響起,卻是使著性子對守著梨箬照顧了一天的卿晟不滿了,對著小奴使了使眼色。
啞然的張了張嘴,花奴不知所措。
“開玩笑的,我先回去,丫頭若是醒了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梨箬可以想象希澈又是揚起怎麼樣一個魅惑眾生的笑臉,安然的調戲著小奴。
“是,希澈少爺。”花奴眼裏泛起淡淡的漣漪,眨巴了眼睛點頭稱是。
回眸盯了眼依舊在睡夢中,臉兒微微緋紅的梨箬,希澈憂心的神色一直沒有離去。最終還是回過頭,離開了。
花奴進屋,將木窗關小了些,留出個透風的細縫。看了眼依舊沒有醒過來跡象的梨箬,小嘴一癟,還是退了出去。
梨箬睜開眼眸,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的卿晟正含著戲謔的眸子瞧著自己,眸裏深邃終是探不真實,如雪耀眼的容顏此時卻滿是邪魅。他是被希澈帶壞了麼?現時梨箬腦海裏唯一的想法。
“箬兒,你竟然裝睡。”
卿晟蘊含促狹諧戲的語調,讓梨箬微微一愣,趕忙扯著被子就把頭給蒙上了。裝睡被抓個正著什麼的,最尷尬了。
“我沒有。”被子裏發出微弱的狡辯聲,甕聲甕氣的,撓得卿晟心裏癢癢的。
“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卿晟趴在床邊,看著被子裏麵悶成一團圓咕嚕的梨箬發出的悶悶聲,眼裏漫延著寵溺的笑意。
“我可是病人耶。”梨箬掀開被子,美目一轉,狠狠的瞪了卿晟一眼,這張嬉皮笑臉她真想給扯下來。才一天不見,顏卿晟好像變的不太一樣了。“顏卿晟,莫非你被我傳染了?”狐疑的打量了卿晟一眼,梨箬伸手撫上卿晟的額頭。
反手握住梨箬的手,卿晟好看的梨渦微微揚起,他慢條斯理的晃了晃修長如玉的手指,緩緩開口“感染這種事情暫時還沒發生在我身上,不過若是箬兒喜歡的話我是不介意的。”說著就掀開被子躲了進去,毫不客氣的鑽到了梨箬身旁。眉眼彎起,卿晟笑得好不歪膩。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如何都不放開梨箬,不管用什麼辦法,即使成為一塊牛皮糖,死膩著不放也無妨。
梨箬愕然的看著邪魅清雅的嘴角上揚,幽黑閃爍的雙眸,此時正一臉孩子氣的揚著兩個小梨渦笑得美麗的卿晟。不真實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眉心輕擰,會痛的。
他彈下她的額頭,“箬兒,這可不是假的。”悅耳的笑聲悠悠飄進了梨箬耳朵。梨箬心下一顫,這卿晟怎麼回事?一個妖孽如妖的希澈就夠了,還來了一個妖孽如仙的卿晟。這一妖一仙,難不成要她當道士?她不過就是染了風寒,沉睡了一晚,醒來怎麼就不對勁了?
“你下去。”梨箬反應過來,揚起腳就要把卿晟往地上踢。
“不要。”卿晟莞爾一笑,閃過梨箬伸過來的腳,悠哉悠哉的躺了下來。
梨箬又一腳踢上去,卿晟一個側身又躲過了。
“顏卿晟你!”梨箬氣結,看著一臉愜意躺在身旁的卿晟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噓,夜深人靜了,你說話太大聲會吵到別人的。”一副“你該乖乖睡覺了”的神情看著梨箬,卿晟一把將梨箬拉入懷裏。
仿佛兩個人又回到了小時候,梨箬總會想著法子戲弄卿晟,而卿晟也總是一臉風輕雲淡的一一回擊。
偶爾梨箬鬥不過而氣結,卿晟也會這樣悠然的安撫她。
兩個人這樣樂此不疲,漸漸的卿晟亦是了解了梨箬的死穴,這個嘴硬心軟的女子。
而卿晟也隻會在梨箬麵前才會上演這樣“十惡不赦”耍賴不從,什麼都裝不知道的戲碼。
這樣的卿晟回來了嗎?梨箬憋著氣窩在卿晟懷裏想著,陷入兒時那片粉白的回憶裏,眸光裏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咕”一聲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隨而,梨箬便聽到頭上方卿晟低沉清潤比鈴音還好聽的笑聲,臉兒更紅了。
“餓了?”
“不餓。”不作二想,梨箬搖了搖頭。
“真不餓?”
“假不餓。”小嘴一撇,梨箬唱著反調。
“起來吧。”
“起來幹什麼?”
“吃東西。”
“這麼晚了,哪裏還有的吃的啊。”梨箬瞪了眼卿晟,嫌棄道。
“我做給你吃。”卿晟眨了眨澄澈的眸子,胸有成竹。
“就你?”
“怎麼?不相信。”卿晟挑眉,居高臨下的盯著梨箬。
梨箬眯著眼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晃著頭就是不相信。
還沒回話,就被卿晟抱著拉了起來。
靜悄悄的,打開門,因為是半夜了,客棧倒是冷冷清清的。
倒是掌櫃的撐著下巴打盹,還在候著或許會從遠方而來的客人。
“客官,可是有什麼需要?”狗蛋兒倒還是精神熠熠的,跑到梨箬和卿晟身旁討好的笑著。
卿晟抬眼掃了掃小二,“廚房在哪裏?”
“廚房?客官是餓了啊?讓小的去準備準備,讓廚師醒來做些菜?”
“不用了,告訴我們在哪裏就行。”梨箬笑眯眯的打斷這個長得討喜的小二,不想聽太多廢話。
“這位姑娘醒了啊,風寒可是好了些?這老家夥的醫術可真了的。喏,廚房從這裏直接走過去就是了。”狗蛋撓著頭低聲自語,隨後又抬頭指了指走廊盡頭下去的轉角處。
梨箬瞅了眼慵懶的靠在門邊,盯著自己的卿晟,撇了撇嘴率先走去了廚房。
“等等我,箬兒。”卿晟瀟灑的起身,跟了上去。
風吹過,有些許的涼意。梨箬攏了攏剛才卿晟披在她身上的白袍,跨進了廚房的門。
清冷的眸光暗沉了些,她覺得剛才有抹黑影掠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回頭望向卿晟,他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廚房裏麵空無一人,梨箬進去翻翻這裏翻翻哪裏亦是找不到什麼可以讓卿晟開刀的食物。
“你確定要做給我吃,這裏好像沒什麼可以讓你大展身手的東西。”回頭看著卿晟,梨箬聳聳肩,環視了下四周,還是沒有發現食物的蹤影。這不稱職的廚師該不會偷偷的將食物藏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