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嘩然聲響起,沒人知曉這才是真正的真相,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所以殷毒派抹黑百瑟門名聲,本宮有足夠的理由認為衛書染可以殺殷梓矜。”梨箬看了眼書兒,往後退了一步,交給了她去處置。
“武林中的事情應當由盟主決定。”司徒宇還想再說些什麼。
“夠了,本宮不想聽太多廢話。”梨箬手一揚,示意司徒宇閉上嘴巴。梨箬扭頭看了眼沉默的衛書染,猛然將她別在腰間的劍拔了出來。
“衛書染,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接近祁洛的目的是什麼?並且剛才故意大聲嚷嚷揭穿我的身份。但是本宮對事不對人,今日本宮就要你殺了他。”梨箬帶著淺淺的寒意別了眼正在不斷掙紮的殷梓衿,掂了掂手中的佩劍,扔給了衛書染。
“宮主,那殷毒派的其他人呢?”芍瀾上前一步,確認。
“全部殺了。”勾起抹嗜血的笑容,梨箬邪魅的看了眼四周,施施然和希澈並肩離開了。
那些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心裏不由咋呼,這素麵公子也繼承了玉刹兒那狠絕的作風,不過殷毒派滅門對他們來說亦是件好事。
書染媚笑的走進殷梓矜,“我們的賬要好好算算了,殷梓矜。”
玟雨點了殷梓矜的穴位,將他一推,扔給了衛書染,自己帶著芍瀾去殲滅殷毒派的餘黨了。
梨箬剛踏出殷毒派的門欄,就看見正站在不遠處張望的十四,梨箬眼裏的戾氣消失不見,隻是擰起眉心看著突然到訪的十四。
“初影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十四見梨箬終於出來了,不禁喜上眉梢,跑了過來。瞧見梨箬身旁那妖豔的紅衣男子時,不免低頭詢問她的意見。
梨箬抬頭看向希澈,還沒開口,就見希澈揚起如花的笑顏扯了扯梨箬的臉蛋,“丫頭,我回去等你。”
知道希澈貼心,卻還是心裏一暖,含著嫣然的笑意看著希澈,緩緩點了點頭。
十四望著一襲紅袍離開的美男子,又回頭看著梨箬。
“十四,你找我可有事?”
“初影姑娘,我們找一個地方說話吧。”
“好的。”應了聲,兩人便並肩走在了一起。
“初影。”十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欲言又止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真的很重要麼?”是不是梨箬,對你們真的那麼重要麼?淡淡的盯著前方,梨箬苦澀的歪了歪嘴角。
十四停住腳步,一臉認真的看著初影。
“初影姑娘,或許你不是梨箬,就算是你現在也不想承認的,是吧?因為當初父皇下令抄斬了整個璃川王府,你怨也恨。可是,你知道嗎?那個人的痛苦,還有思念麼?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顏卿晟,那樣一個如仙人一般的人,竟因為聽到你不在的消息。頹廢的過著不著邊際的生活,整日渾渾噩噩,把酒當水。若不是有人告知,我竟不知道他在眠山是那般無助,隻因為他回來也不知道怎麼麵對父皇麵對你不在的事實。他曾經說過,箬兒,是唯一一個不是因為他是九皇子而對他好的人。那時候他回宮,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會露出淡然的笑意,即使是微小的,卻讓我震驚了好久。九哥,他是從來都不笑的啊。你不在的時候,我也不清楚九哥麵對著每日升起的朝陽及落日會是怎樣的心情,可是那該是撕心裂肺的疼吧。我實在不忍他被蒙在鼓裏那麼多年,所以瞞著父皇密信告訴了他你還活著的消息。”
梨箬怔怔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後來他趕回來了,為了在茫茫人海找到梨箬,不惜動用自己暗衛的力量,甚至違抗聖上的旨意。若是你是梨箬,能不能不要不認他”十四語氣裏竟有絲哀求的味道,他真的是看不下去了。那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整日念著一個女子是怎麼回事?可是,九哥是真的很苦的吧?他常常會看到他一個人在窗邊待著,一站就是好久。前日,為了不讓初影為難,亦沒有強迫她承認。可是顏卿晟那家夥為了她,竟然連命都不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九哥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他追問禦醫,可是他們也不肯說。他知道,九哥不可能是傷口感染那麼簡單,可是這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麼能看著他痛苦?
“夠了,別說了。”梨箬推開十四,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是啊,她好像從來沒有在卿晟的立場去看這件事,他又怎麼會過得好呢?她總是自私的把自己定在受害者的身份上,何時想過卿晟何其無辜。她曾經說過要陪著木頭,可是如今卻是食言了。但是木頭卻不放過任何能夠找回自己的機會,他一直在守著那個承諾的啊。
十四追上梨箬,卻發現她竟慢慢的蹲了下來,將頭埋進膝蓋裏。
“初影,你怎麼了?”十四慌亂的蹲在梨箬身旁,扶著她的肩膀,擔憂的詢問。
“顏沐塵,為什麼你要告訴我,為什麼要告訴我顏卿晟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的。”梨箬抓著肩膀不斷的搖頭,為什麼要讓她覺得愧疚,為什麼要讓她心疼那塊木頭。他是呆子麼?!知道她死了,幹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就是女人麼?這個時代的男子不都將女人視為工具麼?卿晟那笨蛋不應該對自己用情太深的,不應該的啊。
“梨。。。梨箬?!”十四見初影淚眼朦朧不由愣住了,直到聽見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才反應過來。滿是欣喜的盯著她,原來初影真的是小梨箬,那個戲弄自己但是自己永遠也討厭不起來的白梨箬。
“別。。。別哭了,梨箬。”一時間十四手足無措起來,他從來不曾安慰別人。第一次有人在他麵前哭,可是他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輕拍著梨箬抽搐的肩膀,讓她別哭。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臉上還是清美依舊,十四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梨箬收住眼底溢出來的淚水,鳳眸一橫瞪了十四一眼。她剛才是很悲傷的好不好?這煞風景的笑聲!
“笑什麼笑。”
“梨箬,你現在可是一身男裝,在這暗巷裏麵哭泣,別有一番風趣呢?!”十四咧著嘴角,笑得打趣著。
梨箬別過頭,盯著別處不理會他。
“小梨箬,別哭了別哭了,我錯了,好不好?”十四嬉皮笑臉的將三隻手指豎至頭頂上方,一臉贖罪的樣子。因為確認了是梨箬,他反而踏實了。
“我才不是什麼小梨箬!”梨箬“倏”的站了起來。
“不可能,你知道我的名字,還有九哥的名字。”
“哼,知道九皇子和十四皇子的名字有什麼好奇怪的?”梨箬不見了剛才失控的情緒, 她抱胸看著十四,一臉冷漠。
“顏沐塵,白梨箬早就死了!在你父皇下旨將璃川王府滿門抄斬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你現在要我認回我自己的身份,是要我再次以璃川王千金的身份進宮然後壓往刑場被抄斬麼?”梨箬的每一句話無疑是一把利劍,一刀一刀的刺在沐塵的心裏。他怎麼會沒想到?若是梨箬恢複了身份,就是璃川王那樁案子的餘孽,是要被抄斬的啊。
“梨箬。”他怔怔的呆望著梨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沒想到吧?可是,木頭他想到了,所以他才沒有扯破我的身份。”說道卿晟時,梨箬眼裏難得的湧起了些許柔情。他知道,她又何嚐不知道?他們明明比誰都了解對方,可是卻。。。
他擅自作主來找初影確認,卻忘記了考慮很多事情。十四默默的垂下拉著梨箬的手,有些慚愧。
安靜的看著有些沮喪的十四,梨箬的眸光動了動。
“十四,謝謝你。”
“嗯?”發懵的看著突然道謝的梨箬,十四疑惑了。
“若是你不說,我怕是永遠也不知道卿晟的心意。”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意已經那麼深,可是她竟然覺得好高興。
“梨箬,九哥現在很不好。”仰頭盯著天空,一向嬉皮笑臉的十四罕見的滿臉惆悵。
“他最近偶爾會昏睡很久,前幾日還高燒不退。好不容易好了,卻跳進那湖水。。。我問禦醫病因,他們欲言又止的,我懷疑九哥的病很不尋常。”
“十四,帶我秘密進宮。”梨箬心裏沒緣由的一慌,扯住了十四的衣袖。
“好。”回過頭望著一臉嚴肅的梨箬,沐塵頷首。
宮門口,官兵攔住了一輛緩緩行駛過來的馬車。
“來者何人?”守門的官兵將長矛橫在馬車前麵,擋住了去路。
“是我。”十四拂開車簾,沉聲說道。那幾個官兵見是十四皇子,不由點頭哈腰的應承著,給放了行。
“梨箬,你真的就隻打算偷偷看看九哥就了事麼?”扶著梨箬下了馬車,沐塵問的小心翼翼。此時的梨箬已經換回了一身素白色的月牙裙,宛如芙蓉仙子。若不是擔心女扮男裝被揭穿了話會落了個欺君的罪名,梨箬才不會聽十四的話換回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