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滄笙踏歌

不解的看著笑得眉角微彎很是好看的初影,他起身坐了起來。

“別動。”初影輕聲說著,攔住了他欲起來的身子。將剛才風吹過飄落在然王發間那朵雪白的花瓣握於手中,細細觀賞著,“然王也喜歡花嗎?”

見她白皙的手指輕落在自己眼前,此刻正笑意滿滿的盯著手中的花瓣,忽而那雙眸又靈動的望向自己,見慣了強勢冷漠如女神般高高在上的風煙閣閣主以及剛才與自己談條件時的睿智模樣,此時這場景倒令他吃驚不少。這初影是有雙麵的麼?

“愛花嗎?”他低聲輕喃,倒也不回話。隻是看著遠處漸漸如霧般迷茫的山水,沉默了。

梨箬也不在意,陪然王也是避了那些繁瑣的雜事,倒是寧靜清閑了不少。況且看到這些美景再憂慮的心情也好了一大半了吧?眼角瞥到那抹銀白色衣袍隨風飛揚,眼裏的笑意更深了。

怕是真的沒有戒備了吧。。。

“小姐。”見初影回來後總是望著鏡子發呆,嫣兒在旁邊陪站了好一會兒。見她還是沒什麼要用餐的意思便出聲了。

反應過來,望著銅鏡內模糊的倩影。起身到飯桌前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菜肴,頓時沒了食欲。

“嫣兒我不想吃。”玩弄著自己的發絲,她覺的有種不安的感覺。

“小姐,怎麼了?是見了王爺後發生什麼事了嗎??”嫣兒好奇自家主子難得的心不在焉。

“沒有,希澈呢?還沒回來嗎?”窗外已是漸暗的天色,睫毛輕垂,覆下一片陰影,眼裏是落寞的。

“希澈少爺?小姐,希澈少爺不是這個時間點回來的啊。”現在天色暗了,而希大人卻是等到入了夜才會回來。小姐這是怎麼了?嫣兒隱約覺得擔心。

“我忘了。”自嘲的笑了笑,三年一個人獨自承受所以的一切,現如今有了絲暖色卻總是這般迫不及待。是否太妄自菲薄,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嫣兒,坐下來陪我吃飯。”望著站在自己身側的貼心人,初影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子。

“小姐,這萬萬不可。”嫣兒急忙拒絕了。

“讓你叫我姐姐你硬是改不過來,也罷了。但是連一頓飯也不陪我吃嗎?”輕擰眉心,初影一臉委屈。見自家小姐這樣向自己耍賴的樣子,不禁笑開了懷,嫣兒最終點點頭,坐了下來。

“這就對了。”展開清雅的笑容,她執起碗筷吃了起來。

“小姐,然王爺怎麼樣啊?聽倩兒說然王可厲害了。”隨口扒了幾口飯,嫣兒想起初影見然王的情景,仍是心動不已。跟了小姐那麼久,自家小姐傾城不說,祁洛公子也是個好看極了的人。而希澈少爺更是絕世美男,對於世間美男子已經有了些許的抵抗力。可是每次見到與小姐並肩齊驅的希澈少爺、祁洛公子都是唏噓不已。這次然王的淡泊俊美令嫣兒更是驚羨不少。

“然王啊?”低頭思慮了一下,搖搖頭,輕笑道“是個很隨性的人呢。”

看著麵上亦是淺淺笑意的自家主子,嫣兒內心暗笑許久,看來然王爺給小姐的初印象是不錯的啊。

主仆兩人其樂融融的圍著餐桌,邊吃飯邊聊聊天。

“嫣兒,你服侍我的這一年裏,為何鮮少聽你提起家裏的親人?”或許是自己性子太過於冷漠,竟然此刻才想起來。當初安媽媽領著嫣兒到自己房內說這便是以後服侍自己的丫鬟。但那時她還是不習慣與人過於親密也不喜歡與人交談。對於身邊任何人對處於不信任及躲避狀態,那時候自己才接管陌曦宮不到兩年自然避免與外人接觸而泄露一二。歌然和祁洛雖然都不讚同自己喬裝不懂被奶娘的丈夫賣身到青樓,但為了保護她的身份不得以隻能作罷答應。

“嫣兒的親人都不在了。”微微一愣,她神情黯淡。

“嫣兒。。原以為嫣兒父母健在,隻是家裏經濟不妥沒辦法才將嫣兒送進風煙閣。隱隱為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總是為自己操心親如姐妹的女孩心疼。

”小姐。沒事。“嫣兒搖搖頭,勉強的笑了笑,”嫣兒是孤兒,沒見過父母,所以嫣兒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呢?“喃喃自語,眼裏亦是一片陰霾。美男爹爹,美人娘親怎麼可能輕易就這麼死了呢?直到現在她還以為這隻是個噩夢。一句“通外叛國”,一道“誅九族”的聖旨,璃川王府便在一夜之間不複存在;餓。她心裏尚存有一絲僥幸,他們沒有死隻是躲起來了,隻是遺落了她。她並沒有親眼目睹那場父母喪生的血腥畫麵,隻是看到府裏的家丁,丫環倒在血泊中,雙目猙獰滿是不甘,隻是看到府內人臨死前令人恐懼的神情罷了。那時她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奶娘闖進那間卿晟帶她去的木屋,慌張的要將自己帶走。不相信那個溫暖如光的家會在頃刻間毀了。她沒有哭鬧隻是不要命的跑回了璃川王府,卻見到門口死屍橫喪滿院落,那些行刑的官兵已經離開,呆坐在門外奶娘趕來硬將自己帶走了。風波過後,滿城盡是璃川王府被滅,王爺王妃慘死的傳聞,聽得她心慌,心冷。自己悄悄回去過,見到的卻是一張張白色的封條,昔日笑語滿溢的王府如今這般死寂終是讓她死心。但是璃川千金消失不見也成了百姓飯後餘茶談論的怪事,所以梨箬沒有辦法隻能盡力躲避追查。一蹶不振,她開始行屍走肉般躲在那間木屋裏,躲避外界所以的一切,而卿晟為她準備的螢火蟲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在琥珀川山林裏躲著便有了後來遇上玉刹兒師父的事情,那是連幾個月後才找到她的奶娘也不知道的事情。可是還沒一年半載,奶娘的身子不似從前那般矯健,當初遵從著娘親的話語拚命護著自己,如今卻也是落下了病根。而她的丈夫酗酒愛賭終是對她起了壞心,將她買進青樓。將錯就錯,有陌曦宮的人保護,她也不擔心。

而後兩年師父便逼著自己勤奮於武功醫術各種能自保的術語全部讓自己略懂一二,有的便要自己精湛其用法。現在的自己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三年半載,他的歸期也近了,她的腳步貌似得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