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箬聽了,微微一愣,呆呆的望著他。良久,他亦靜靜的望著她。晃過神,梨箬甩開那隻輕握著自己下巴的手,不在意的說:“傳聞晉國第一殺手得許多少女芳心暗許,看來就是靠著這些甜言蜜語俘虜的吧?你走吧,我可不敢保證那狗官不會半路折返。”
不甚在意的掃了眼窗外,他靠近梨箬,“美人,你太小看我了。我竺希澈還不至於花言巧語坑蒙拐騙!”
“我叫初影,不叫美人。”梨箬無奈的在心裏翻了翻白眼,現在自己是否是遇上了一個難纏的家夥?!
“丫頭,你說如果你叫我走我就走,會不會有損壞我大男子氣概啊?”他眨了眨眼,絕色的臉上亦是邪魅的笑容,隨而又一臉無辜神色的望著梨箬。
“就你?還男子氣概?”梨箬挑了挑眉。
希澈無言的笑著,看向梨箬的眼神有些複雜。
“怎麼了?”梨箬回望沉默的希澈問道,不知為何她對他放心。就是相信他不會對她做出什麼有傷害的事,當然傷害她的人下場通常不太好過。似曾相識的感覺,剛剛有些頭緒卻被他打斷了。
“丫頭,如果有事找我幫忙,就吹響它。”希澈說完,攤開掌心。一個白玉製成的精致玉哨,小巧玲瓏的掛在一條紅繩上,希澈拿起它將它係在梨箬的脖子上。
梨箬手輕輕撫上頸間那個小巧的玉哨,指尖傳來順滑的觸感,眼卻是不解的望向希澈。
“記得想我。”希澈低下身子,輕昵的附在梨箬耳邊曖昧的說著,“雖然可能會很快見麵了呢。”而後,一個閃身,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輕功不錯呢。”梨箬盯著窗外一閃而逝的身影,喃喃自語。默然,垂了垂眼簾,目光有些許的黯淡,似乎是累了。
輕輕的坐了下來,將放在木櫃的錦盒拿了出來,打開,梨箬不小心紅了眼眶。
箬兒,我已到了眠山,這裏是個很好的地方,以後我必定帶你過來,我們可以隱居在這裏,做一對與世無爭的神仙眷侶驚煞旁人。今日與鬼穀子師傅見了麵沒有你說的那般駭人,相反的很是好玩。與我同行的小師妹清妍硬是拉著我要我講與你的故事,她說很喜歡你這個未來的嫂嫂,這會兒你聽了是否也很高興?記得我的叮囑,不可挑食不可熬夜更不可委屈了自己,你好強不服輸,但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好我亦心安。
——卿晟 筆
箬兒,一晃七日已過,你過得可好?我已隨著師父開始了練習,雖是以前未曾體會過的艱苦,但是隻要想到我擁有了可護你的力量我便更盡力去刻練。師父讚我是個可塑之才,這下,我可不是你口中的文弱書生了。等待,承載了世上最洶湧的浪漫,卻是無言。勝過千言萬語,在耳邊低喃的巧語,分別才數日,我卻已是不習慣。但願你安好,我便可無憂。
——卿晟 筆
箬兒,二十一日已過了今日眠山下起了微雨,整片世界似是被籠於朦朧之中,偶爾而過的鳥鳴聲。每日雖衷於苦練,卻總是在空閑的時候憶起過往。想你,在每個白晝如光,在每一個夜色蒼茫。清妍每日總是那麼開朗自如,我卻是某時某刻想起那個在我七歲時便闖入我世界中的女子,如若歲月靜好,陽光溫熱,我還沒來你定不可離去知你懶不想回信,也罷。時間匆匆,該是相見時必會相遇今時的你不知變了何樣?是否還是一如往昔,我很好,勿念心安。
——卿晟 筆
翻弄著以往卿晟寫給自己的書信,眼睛已經被淚水掩蓋了。三年前書信便斷了,他是否以為是自己小任性偷懶不想回信,如今這境地要叫她怎麼麵對,這不是簡單的恩怨,是滅門之災,殺父弑母之仇啊。進入了陌曦宮,他們便注定了不可能,她學會了爾虞我詐,手上開始有了殺寥,已不再如白兔般的婉約了。她曾經回信過卿晟:一生一世如夢一場,陪君醉笑不訴離傷。如今也是空話罷了,忘了或許會更好。可是要是這世上真有輪回,真有孟婆,她想是沒辦法喝下那孟婆湯了,不想忘記卿晟。更貪心點,她想憑著這的記憶在下一個輪回處等他,可是白梨箬終究隻能活在這一世了。
怔怔的看著滿盒內的書信,她卻隻能呆呆的望著,她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去做什麼。
“小姐,該準備準備了。嫣兒現在要進來了。”
“進來吧。”梨箬早已理了思緒,正在發呆。聽到初影的聲音,嫣兒應了聲便推門而進。
“外麵應該差不多了吧?”望著窗外,暮色下的街市依舊吵鬧,還有人嚷嚷的聲音,似乎都想進風煙閣一探究竟呢。
“聽安媽媽說今晚會有好多人來,很是精彩,都認為是來捧未央姑娘的場子實則都是衝著小姐您來的。”
“哦?倒是沒聽說過,難道那麼快就傳了出去?”
“小姐,早在更久前風姨就散布消息指代未央姑娘花魁之位的女子更甚仙人下凡了。”
“還真是有商業頭腦,真真利用的透徹啊。”梨箬有些不滿,她把她當成什麼了?可以賺錢的工具?為風煙閣帶來更多客源的人?
“小姐,這是安媽媽為小姐準備的衣裳。”
接過嫣兒手裏的衣裙,梨箬走進屏風內將它換上。將如墨般烏黑秀麗的長發放了下來,走到銅鏡前端視著自己,古代的鏡子有些模糊卻也是映出了個俏麗的人影。淡青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小巧精致的玉哨靜靜的躺在胸前。裙服褶褶如雪月光華般傾瀉於地麵,拖逸二尺有餘。使得步態越加雍容柔美。坐於梳妝台前,嫣兒上前將梨箬的三千發絲留拿於手中,巧手用白色的發帶輕束挽起。頭插梅花白玉簪,一縷青絲垂於胸前,薄施粉黛,櫻色的唇瓣輕輕含了含那嫣紅的唇紙。妝畢,清靈而不失嫵媚,手腕處係著那淡青色的絲帶,那是梨箬一直以來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