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擎蒼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王輝,沒有說話。一時間,車內的氣溫有些出奇的低。
見狀,王輝自然明白了墨擎蒼的意思,隻好收回剛剛自己的提議,帶著一幹人等朝藏在礁石後的船摸去。
這邊,墨擎蒼下了車。距離船靠岸還有一些時間,墨擎蒼想了想,給林子傑撥通了電話。
“我現在已經到了海邊,一會兒我會將他們從側門送出來。”墨擎蒼將手放在口袋裏,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鎮定,“隻有二十分鍾內,你們能到嗎?”
“當然。”林子傑應道,“最多五分鍾,我們就能出現在你麵前了。”
“時間很緊,他們人多,如果發生直接衝突,我想會若嫵和小遲對不利!”墨擎蒼抿了抿薄唇,接著道,“幫我照顧好他們!”
“好!”林子傑一口答應道,“我會在側門外麵不遠處等著你們,如果出來,一眼就能望見!”
幾句話間,兩人聯係便已經完成,見沒有什麼可說的,林子傑抿了抿唇道:“務必小心!”
隻見正在朝岸邊駛來的船已經靠岸,墨擎蒼便掛斷了電話。
船上的人紛紛走了下來,踏上久違的陸地,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是難得的放鬆,這是一天之中他們身心最舒暢的時刻,也是一天中中精神最放鬆的時候。
“都說那個墨擎蒼會隨時出現,但是已經四天過去了,兄弟我連他的一個影子都沒有看見,怕不是怕了不敢來了吧!”守在船艙側門的一個男人從上麵跳下來,對著裏麵的人喊道,“這敬業不在一時,裏麵就剩你一個人了,就算你精神再緊繃,也不可能一個人照顧到這麼大一艘船的!”
男人頓了頓,見上麵的人並沒有接話,接著勸道:“下來踩一踩真正的陸地吧,我被這船晃得都有些沒有力氣了!水上呆久了,才知道陸地的好處啊!”
聽見外麵男人的喊話,從船艙裏麵探出一個男人的頭,他警覺地朝四周望了望,見沒有任何異常,覺得他說得話有一定道理,便趁著換班的時間也跳到了陸地上,和男人一起繞過側門,走到了船頭前麵的陸地上,看著這片晃了他們四天的大海。
船艙的側門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守著,就這麼暴露在墨擎蒼麵前。
墨擎蒼就等得是這樣一個機會,據王輝彙報,經過幾日的觀察摸索,巡邏船在每天的早上都會停靠在岸邊,供船上看守的人員休息,時長約二十分鍾,在這二十分鍾內,基本上沒有一個人會敬業到連船艙都不離開,也就是說,在這一段時間裏,整個船艙是屬於完全暴露的狀態。
沒有人看見,在那兩個男人剛剛從側門離開後,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邁開長腿,進入船艙。
王輝說的沒錯,現在的確是整個船防線最低的時刻,船艙內空蕩蕩的,連一個人的影子都看不見。墨擎蒼邁入船艙,麵前的布局的確和王輝畫在紙上的內部圖一模一樣,甚至連左右方向都分毫不差。再向前走兩步,麵前就是漆昏暗的走廊,墨擎蒼逐漸靠近門口,鞋子踏在地上的聲音似是鼓點一般重重地敲擊在他的心髒上。
墨擎蒼知道,他隻有短短二十分鍾。
越接近走廊盡頭,墨擎蒼的心就跳動得越快,他努力按捺住內心將要溢出的情感,快步走向那個所謂的“隔板”。
沒過多久,墨擎蒼便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了船艙盡頭,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塊連接整個船體的木板,這塊木板與周圍連接得嚴絲合縫,如果不是王輝的提前告知,在墨擎蒼的眼裏,這就是船艙的盡頭,沒有任何異常。
墨擎蒼將視線下移,目光觸及到角落裏一個略微突起的類似按鈕一樣的東西,伸手按了下去,瞬間,麵前的隔板從中間緩緩分開,墨擎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轉瞬即逝。在門還沒有完全打開的時候,墨擎蒼便一個箭步垮了進去。
直到他進入隔板之後的空間,墨擎蒼才發現這後麵的一片天地。現在,這裏的光線又遠遠不如走廊,隻有靠手電筒才能看清麵前的路。
越往裏走,墨擎蒼心中的怒意就越旺盛,他不敢想象,在這種暗無天日甚至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的空間中,這四天蘇若嫵和蘇小遲過得是怎樣一種日子。
活人都能被生生逼瘋!
墨擎蒼放在身邊的手猛地攥緊,口袋中的鑰匙在大力的壓迫下發出一陣叮當的響聲。他本就沒打算給許城留一絲情麵,將他交給警察處置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現在,就憑眼前看見的這些,墨擎蒼覺得,如果許城能從他的手裏活下來,那他也不配姓墨了!
手電筒的光芒照亮了他麵前窄窄的路,兩邊灰塵鋪得厚厚一層,顯然很久沒有人碰過。墨擎蒼腳步的聲音堅定有力,坐在昏暗的屋子內昏昏欲睡的蘇小遲忽然一下子激靈起來,他睜開亮晶晶的雙眼緊盯著門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蘇小遲心中有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但是他不敢確定,也不敢聲張,萬一不是的話,他很可能給爸爸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墨擎蒼拿著手機照亮前方的路,身邊有了兩個房間,大門均緊閉,不知道裏麵有這些什麼。如果按照王輝所說,這兩間房就是藏著蘇若嫵和蘇小遲的地方了。
忽然,在接近最靠外的房間的時候,墨擎蒼睜大了雙眼,愣在原地。
狹小的門縫下,一個小小的海綿寶寶正靜靜地躺在夾縫裏,大大的眼睛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上翹的嘴角昭示著它不錯的心情。那隻海綿寶寶缺少了一隻胳膊,有些可憐地臥在下麵,似乎在等待著墨擎蒼將它救出來。
墨擎蒼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蘇小遲身上的東西,也就是說,這是他留下的信號,如果情況無誤的話,他很有可能就是被許城關在這間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