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嫵現在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墨擎蒼,自從上次對墨擎蒼說過再給自己一段時間之後,蘇若嫵便將這種情感上的事情拋諸腦後,逃避一般地再也沒有考慮過這件事。蘇若嫵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感情去麵對墨擎蒼,當一切事情都解釋清楚後,她不知道自己還愛不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愛他。
自從遇見墨擎蒼,蘇若嫵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墨擎蒼如他的性格一般,霸道地闖入她的生活,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予她致命一擊,卻又撒手離去,讓她備受煎熬;而如今誤會解開,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蘇若嫵一個人的想法,事實將她的臆想推翻,又給予她致命一擊,而此時的墨擎蒼糾纏不休,神經分外脆弱的蘇若嫵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蘇若嫵就像是那蹣跚學步的嬰兒,遲遲沒有勇氣跨出那句有紀念意義的第一步。她怕跌倒,怕現實悲劇重演,但她的心和她無意識之下的一舉一動都沒騙不了人,她仍然將墨擎蒼放在心裏,心中還是有專門屬於墨擎蒼的一隅。
不,不能說是一隅了。
經蘇小遲這麼一次激,蘇若嫵很清楚,墨擎蒼早就被她自己從她心底的地方翻了出來,將這個心中無法磨滅的人擺在了一個最明顯的位置。而隨著墨擎蒼在她生活中的痕跡不斷加深,這個被占用的位置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廣,一發不可收拾,以至於到現在都溢出來了一部分,被敏銳的蘇小遲察覺。
自己愛他嗎?
蘇若嫵很想說不知道,但是經過這麼多事情,她已經不能再像剛開始的那樣說得那麼坦然了。她以為自己對墨擎蒼對感情隻是出於一份責任,處於一種給蘇小遲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的責任,但是現在看來,這份感情似乎高於責任,已經上升到了自己無法控製的地步。
蘇小遲說的對,愛沒有什麼難的。
蘇若嫵想,自己是時候該正視對墨擎蒼的感情了。
“小遲,謝謝你。”蘇若嫵出聲道。
蘇小遲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時間,兩人無話,整個屋內十分安靜,像是從來沒有人醒來過一樣。
想明白了之後,蘇若嫵的心裏難得地有些放鬆。就算是處在現在這種昏暗壓抑的環境下,心中那困擾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心結解開了,蘇若嫵的心裏也有些暖洋洋的,仿佛現在不是她被綁架,而是在蘇小遲和墨擎蒼的陪伴下出來度假一般。
蘇若嫵感覺,蘇小遲和墨擎蒼,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她忽然放下心來,現在她已經知道了蘇小遲就在自己身邊,完全不用因為看不見蘇小遲的狀況而胡思亂想擔驚受怕。從現在起,蘇若嫵下定決心,她要做一個合格的媽媽,承擔起做一個媽媽應有的責任,既然孩子就和自己隔了一塊木板,所以無論出現什麼情況,她都可以感覺到,蘇若嫵想,這次,她會盡全力保護蘇小遲,再也不讓像這次這種因自己的疏忽而導致的悲劇重演。
再者,認清了自己對墨擎蒼的感情後,蘇若嫵有些臉紅,現在她倒是不用一直壓抑著自己,可以徹底放飛思想,讓墨擎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自己腦海裏了。蘇若嫵知道,墨擎蒼一定會來救自己的,此時此刻,蘇若嫵心中對墨擎蒼的依賴徹底爆發,她有些懷念之前兩個人相處的日子,想念那個雪夜他溫暖的懷抱,想念那個溫柔的落在她額頭上的吻。
蘇若嫵的思緒飄飛。
如果出去之後,她該怎麼樣去和墨擎蒼說呢?
是故意裝作沒有想通,讓他自己痛苦一陣子?
還是給他一點甜頭呢?
一瞬間,蘇若嫵的臉紅成一片,不過倒是因為周圍的環境一片黑暗,誰也沒有發現。
蘇小遲坐在木板的另一邊,看上去像和蘇若嫵背靠背一樣,他捂著嘴,偷偷的笑了。
……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船艙裏休息的青龍幫一眾兄弟們也紛紛恢複了精力。剛剛被青龍幫老大點到的兩個兄弟從地板上爬起來,這兩人便被分配了隨時給蘇若嫵和蘇小遲送飯的任務,也可以說,他們麵臨的是風險最大的任務,因為他們和人質的接觸最多,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蘇若嫵和蘇小遲騙到,使青龍幫的全部兄弟們都暴露在墨擎蒼的監控之下。因此,老大挑選了兩個最聰明的兄弟,反複叮囑他們要小心警覺,兩人雖奇怪,但還是答應下來。
老大沒有想到,聰明會反被聰明誤的。
被挑選出來的兩個人一個留著一頭長發,長得很溫和,看起來不像是混黑幫的,倒像是個極有個人特色的藝術家;另一個頸骨處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傷疤,長得凶神惡煞,一看就是幹刀頭舔血的營生,絕不是什麼好人。
兩人是很久的老搭檔了,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長發推了推身邊的傷疤,抬手示意了一下,兩人什麼話也沒說,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著給蘇若嫵和蘇小遲準備的食物走向隔板後,他們覺得,這回兩人應該差不多都已經醒了,那迷藥的效果不會有那麼強,如果再不醒,那怕就是裝的了。
果然,當聽見外麵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之後,蘇若嫵和蘇小遲立刻打起了精神,剛剛溫馨的氣息一掃而空,兩人都直直地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果不其然,有兩個人首先在蘇若嫵的房間門口停下。長發知道,裏麵那女人被綁著,正是灰頭土臉的時刻,照理說怎麼也不應該和美麗一詞沾邊,但當他推開門的一刻,忽然有些驚訝。
蘇若嫵正睜著一雙深邃而美麗的眼睛,正定定地盯著自己,一眨不眨。她的衣服雖然滿是塵土,發型也有些不整,卻意外地有著一種淩亂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