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諾,你若是不願意我結婚,這個婚我可以不結的。”秦楠沒有回答我,他頓了頓,抬眸看我反問道,“你告訴我,你希望不希望我結婚?”
嗬嗬,他這話倒是問的挺搞笑的,問我希望不希望他結婚。我們兩個人已經分開很久了,分開的時候簡直就是仇人,他現在跑來問我這種問題,那還真是挺搞笑的。
我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提著筆記本電腦,起身淡淡道,“秦先生說笑了,你結婚不結婚,跟我有什麼關係?”
話說完,我大步的往外麵走去,準備叫一個出租車回家。
“我送你吧。”秦楠跟了出來,好似我們曾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說的那麼悠然自得。
我心裏是淡然了許多沒錯,但我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大步走到路邊,一邊兒看著來往的出租車有沒有空車,一邊漫不經心的回他,“不必了,我坐出租車就好。”
“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坐出租車,你叫人怎麼放心?”秦楠拉下了我正準備伸出攔車的手,似乎挺失落,“其實……我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秦先生既然快要結婚了,就別到外麵招蜂引蝶。”我猛的抽回手,語調冷漠。
“喬諾,我很想你。”我的手剛抽回來,秦楠他抱住了我,抱得那麼緊。
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溫度瞬間侵入我的身體,他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冬季的寒夜裏,白霧梟繞,如夢如幻,就像我與他那段不堪回首的感情。
我在他懷裏僵住片刻,冷冷道:“秦楠你放開我。”
秦楠沒有說話,隻將我抱得更緊了些,抱著我的手竟在微微顫抖。
“我叫你放開我!”我怒色又說了一遍。
“我送你回家。”這一回,秦楠緩緩放開了我,握住我的手腕,說話的語氣不容拒絕。
他不就是這樣嗎?從來不允許人拒絕,我掙紮著從他手裏抽回手腕,嘲諷問他,“秦少爺,你這樣你老婆知道嗎?”
“知道不知道又如何?反正都是沒有感情的婚姻。”秦楠順手拿過我的電腦和包包,一如過去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時那樣,緩緩走在我身側,苦笑回應我道。
沒有感情的婚姻,秦楠他難道不是要跟韓子嬈結婚?還是韓子嬈出了那種事,他嫌棄她了?我惡毒的在心裏揣測秦楠的心思,但沒有再開口說話。
秦楠走在我身側,手不知何時又搭上了我的肩膀,靜謐的夜裏,他說話的聲音很清晰,他聲音低低的,“喬諾,我對不起你。”
“別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要送就趕緊送,送完以後別再出現了。”在愛情這方麵,我似乎比從前更冷了,我半點也沒有跟他客氣,冷聲對他道,“希望你記得你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嗬,你記憶力還挺好的。”秦楠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在說他半年前給我的承諾,他說他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麵前。
現在他是在幹什麼?現在他不是已經背棄了他承諾嗎?秦楠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出爾反爾。過去如此,現在依舊是如此。
很可惜,現在我已經沒有心思同他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我沒有順著他的意思同花前月下,舊情複燃。
我臉上沒有一絲感情,語氣裏也沒有半點感情,冷若冰霜,“秦先生的記憶力也不差,希望秦先生能遵守你曾經的諾言。”
“喬諾,做不成情侶,我們就不能做朋友嗎?”昏暗的路燈下,秦楠俊朗的麵容浮上失落。
我不知他是在失落什麼,因為我?怎麼可能?我看他就是要結婚了,覺得把自己綁在一棵樹上不能再花天酒地了,這心裏頭不甘,就來我這裏找找存在感,看看我是不是對他餘情未了。我要是對他餘情未了,他就同我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一番,也好排解他結婚的傷感。
他傷感,我更傷感,我整整傷感了大半年,才算是走了出來。現在他都要結婚了,還跑來招惹我,也不知道是安的什麼心。
還做朋友呢?當初分手,我自認我沒有弄死他,那已經是大慈大悲了,他倒是好,還以為自己在演憂傷偶像劇呢?分手了依舊是朋友?
這種事也就是隨便說說罷了,有幾個人分手了之後還能是朋友的?所以聽到他的話,我就笑了,是嘲弄的笑,“做朋友?你認為有哪幾對情侶分手之後還能繼續做朋友的?何況是你跟我,我連拿刀子捅死你的心都有了,你覺得我們還能做朋友?”
“你說的是,換做是誰,也不可能繼續再做朋友。”秦楠言語間濃濃的自嘲,“喬諾,我希望你能幸福,從前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固執,我那點兒自以為是的聰明,我那點兒可笑的所謂仗義,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也親手葬送了我們兩個人彌足珍貴的感情。”
“我們兩個人彌足珍貴的感情?我們兩個人的感情何時彌足珍貴過?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在利用我的感情嗎?何時成了我們兩個人的感情?”說這話時,我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感情。
時間沒有抹去我曾經的那段痛,卻是磨平了我心上的刺,那一根根曾經一旦觸及就紮得我鮮血淋漓的刺,如今已然慢慢磨平,平到與我的心融為一體,如何觸碰也不會再痛了。
人活成這樣,便是一種成長。一旦成長了,就不會在為了過去那點兒情愛而傷害自己,傷得自己體無完膚,最後那個人還不是不會回過頭來憐憫你一眼。我,已不需要任何人來憐憫,當然也包括秦楠。
夜色裏,秦楠忽然沉默。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好似是故意找話一般,岔開了話題問我道:“你奶奶的事情怎麼樣了?那個教授還是不肯鬆開嗎?”
“這種事情,換成誰會鬆口?”我不覺感到淒涼,那個教授不鬆口,這事兒也就沒有辦法解決。想到這些,我就不由的長歎了口氣。
秦楠聞言,亦是點點頭應道,“是啊,遇到這種事情誰會鬆開?不過這種方式解決不了,還可以用別方式解決,如你所說,惡人自有天收。草菅人命,總歸是要遭報應的不是麼?你也別成天為了這事兒長籲短歎的。”
用別的方式解決?還有什麼方式可以解決?我側過頭淡淡看了秦楠一眼,沒有再說話,這一路上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再說半句話。
許是太久沒見麵,已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又或是曾經裂痕太深,話說多了反而更不舒服。本來見到秦楠,已經是件讓人不太舒服的事情了,再若無其事的聊一些有的沒的,我怕會影響我的心情,甚至是影響我的工作。
這個夜裏,秦楠送我回家之後,叮囑了幾句讓我關好門,爾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第二天我沒有再去公司,抱著電腦就在家裏做設計方案,忙忙碌碌的一整天,日子過得也很充實。
周一方案已經出了個大概,一大早我就到外麵的大辦公室裏給幾個設計師分配任務,讓他們按著目前這個方案再想幾套類似的方案出來。當然,如果誰有更好的方案也可以提出來。
分配完之後就去顧青辦公室跟他交流交流,看看他文字和活動步驟上麵有什麼想法。
“喬諾,喬諾,你過來!”顧青一見我,立即拉我進門,鬼鬼祟祟的關上門,賊眉鼠眼把電腦支到我麵前道,“我跟你說,我剛剛看到一條新聞,說是一個建材公司的老板半夜精神病犯了,從自家樓上跳下來摔死了!我聽說啊,這老板是陳洲洲的舅舅。”
說到這裏,顧青又左右看了看,看見玻璃門外沒人,這又才壓低聲音繼續道,“聽說他這個舅舅原先撞死過人,連錢都沒有賠!還開了個假精神病證明,這人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張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