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秦楠的時候,他的臉上陰雲密布,能讓他不計後果對我暴露這種神色的人,隻要韓子嬈。嗬嗬,也不曉得韓子嬈是又出什麼幺蛾子了,搞得秦楠不辭辛苦的在大中午跑到我公司裏來找我算賬。
說起來,我跟秦楠已經分開很長一段時間了,韓子嬈不應該再出幺蛾子的。難不成她是知道了秦楠說要跟我結婚,知道了我管秦楠要八成的股份,於是又跟秦楠麵前搞事兒了?
以前我覺得秦楠挺聰明,他確實也聰明,隻是在韓子嬈麵前委實像個智障,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什麼都知道的,隻是寧願相信韓子嬈是無辜的。正如薛家渠對我那般,無論我說什麼他都相信,哪怕他心裏已經有數,還是會無條件的支持我。
如若我跟秦楠之間沒有發生那些事情,也許我會考慮再跟薛家渠走到一起,除了我父親以外,這個世上沒有哪個男人像薛家渠對我那麼好的。隻可惜我們有緣無分,他終究不是我的歸宿,我也注定了不能與他攜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秦楠所賜。我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不動神色的看著秦楠,“怎麼?想好了?”
“喬諾,你有什麼怨氣,你就衝著我來,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做出那種惡毒的事來!”秦楠壓根沒有回答,他走過來怒氣衝衝的抓住我的手就往他的車上扔。
雖然我早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是此刻心裏還是不太舒服,明知這個男人不過是在利用,心還是那麼的痛。
喬諾,你不必為了個渣男把自己搞的這樣痛苦。他發火也好,怎麼都好,你不必為了這樣的人渣痛。
我定了定色,心裏酸楚疼痛,臉上卻是平靜如水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我上下打量秦楠,嘲諷的看著他,冷笑問他,“我怎麼惡毒了?怎麼,韓子嬈出事了?死了沒?要是沒死的話,你可別在這兒替她出頭了,趕緊的去安慰安慰她,省得你那玻璃心的小情人一個不高興又跑去荒郊野外尋求刺激。”
用腳趾頭想我也知道秦楠為什麼來找我,我幾乎是肯定的,這個世上除了韓子嬈的事情能讓他拋開虛偽的溫柔麵目對我動怒以外,還真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撕破的他麵具。
“喬諾,真是你做的?”秦楠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仿佛有些不可置信,所以他剛才那態度是在試探我,故意套我話呢?
我幹的?我幹的什麼?莫非韓子嬈讓人給揍了,還是讓人給強-暴了?不怪我心腸歹毒,她對我做出那種惡毒的事情,我可沒辦法往好的地方想。
看到秦楠這樣的火急火燎的態度,我忍不住對他露出嘲諷的目光,輕笑問他,“我幹的?我幹的什麼?該不會是韓子嬈真讓人給揍了吧?”
“韓子嬈昨天在回家的路上,讓人給……侮辱了!她的臉被對方劃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裏。你知道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意味著什麼嗎?讓她以後怎麼活?”秦楠陰冷冷的看著我,似乎還挺痛心,一字一頓,“喬諾,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韓子嬈讓人給侮辱了?還讓人毀了容?所以秦楠就找上我了?他就認為是我幹的?隻因為,我曾經一口咬定是韓子嬈找人對我做出那種事,他就認定了是我幹的?
這一瞬間,我很想哭,但我沒有,我冷笑掃著他,“我說不是你信嗎?你這麼怒氣衝衝跑來找我,你就確定是我做的了不是嗎?還有什麼好問的?”
說實話,對於韓子嬈遇到這種事情,我沒有半點的同情心。她之所以會如此,隻怕是遭人報複罷了,她能找人對我做出那種毒辣的事情,也未必不會那樣對付別人。所以,她死了也好,瘋了也罷了,讓人給怎麼著都好,我都不會有半點同情。畢竟,我的孩子死了,是被她害死的。畢竟,她曾經也找人對我做那種事。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了周涵的死,當時秦楠是百般維護那背後的那個人。
我之前懷疑是秦楠自己幹的,後來又懷疑是範世羅,蘇言,到了現在我才頓悟。關她們屁事,這種毒辣的事兒也就隻有韓子嬈能幹得出來。而秦楠,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他當時那樣百般維護的態度肯定是知道的。
刹那間,我對他僅存的那點愛戀,已經消失殆盡,剩下的更多的是厭惡,還有恐懼,不寒而栗。說到底,周涵隻是想上位,她可沒想過要害誰的命。最後,卻是死的那麼悲慘。嗬嗬,難怪喬月抓著我鬧了一段時間,後來再也不敢提了,怕是讓秦楠和韓子嬈給嚇得。
秦楠明知韓子嬈做出那種事情,還要百般維護,他那顆心腸也是夠毒的。也許韓子嬈現在的遭遇便是對她,對秦楠的現世報吧。
秦楠此刻整個人都是憤怒的,然聽了我的話,他卻強壓住憤怒,怔怔道,“真的不是你做的?”
“我做的?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況且,我有什麼能力那麼做?”我向他投以看智障的目光,“再說了,憑什麼韓子嬈出事,你就懷疑是我做的?誰知道會不會是別人做的?比如……周涵的家人。”
我這話說得是意味深長,我不是在在質疑,我是肯定。韓子嬈能對我做出這種事情,未必不會對周涵做,要知道當時周涵為了上位,那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就連我都差點以為她跟秦楠之間有點兒什麼,更何況是愛秦楠愛的要弄死他身邊所有女人的好哥們兒韓子嬈。
所以說,我跟秦楠糾纏了那麼久遠,到現在也還活著那可是真是夠幸運的。
秦楠不知是被我的話給驚到了,又或是在故作深沉,他一張臉愕然,久久不語。憋了良久才道,“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你扯周涵做什麼?”
“怎麼?你心虛啊?”我當真是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了,從前我一向是被秦楠玩弄於股掌,如今他來找我茬,我倒是三言兩語就給他逼得說不出話來。
以前我總覺得牙尖嘴利是一個人天生的,現在我才發覺,牙尖嘴利這東西,大多時候是因為經曆太多了,讓人給欺負多了,為了維護自己。久而久之,一個人就逐漸變得尖酸刻薄,牙尖嘴利,甚至是咄咄逼人。
我現在對秦楠的態度就是咄咄逼人,我就是心裏頭難受,對著他,我還得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活著,我得笑著。反正我都已經讓我親者痛了,我總不能傻逼嗬嗬的讓仇者快吧!
秦楠剛才還怒氣衝衝的質問,這會兒臉都被我氣白了,慌慌張張關上車窗,鐵青著臉問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不需要知道我在說什麼,你知道就行了!不是麼?”我吊兒郎當的靠在座椅上,那樣說話的流氓姿態仿佛跟秦楠對調了性別。
秦楠白著一張臉,陰沉沉掃了我一眼道,“這種話不許拿出去瞎說!”
“我說什麼關你屁事?你隻怕是巴不得我說了讓人整死吧?畢竟我找人毀了韓子嬈的臉!還搞得她生不如死!”我涼涼的笑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好心提醒他,“遇到這種事情該報警,而不是來質問我!我可沒有那樣大的本事!我也沒有那樣惡毒的心腸。”
“行了,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我看那八成的股份你也是舍不得給了,記得還我酒錢!”人太窮也就是我這德行,到了這樣的地步,也還是不忘喊他還錢。
走下車時,我是笑著的,表現都一點兒也不在乎秦楠。秦楠這人有時候特別賤,你要是顯得太在乎他,他可能就拿你當根草了。其實他拿我當什麼都無所謂,反正我得拿他當根草就是了。
很奇怪,我原先是一心想著報複這對狗男女的,可是聽到韓子嬈被搞成那樣,我心裏暗罵她自食惡果,犯了報應,卻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快-感,當然也沒有半點同情。我那顆心,大概已經被秦楠傷得沒有任何知覺了。
韓子嬈被人搞成那樣,秦楠這段時間估計是沒空跟我糾纏了,這倒好,趁著這個空擋,我得去糾纏那個給喬月和張俊明開精神病證明的‘教授’。
周六的早上,一個大早我就起來了,一邊兒洗漱,一邊兒在心裏盤算著怎麼套那醫生的話,去見他之前,我得先買一支錄音筆……,嗯……對!
咚咚咚!大門外忽然傳來的敲門聲頓時擾亂了我的思緒,這一大早的是誰啊?該不會是秦楠吧?嗬嗬,除了他還會是誰?看我怎麼讓他難堪。
我端起清了洗麵奶的洗臉水,鬼鬼祟祟的走到門口,趁著對方還在敲門的時候,猝不及防的一盆水就潑過去。
“你……你是喬諾吧?”門口那個被我潑了一身水的人並不是秦楠,而是一個二十七八左右的陌生男人,此刻,他嘴裏還在吐出水,一臉木然的看著我,那表情像是想哭又想是想打人。
媽呀……我該看清楚了才潑的!我十分不好意思,又有些方便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尷尬回應,“對,我是喬諾,請問……你是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