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韓子嬈挑釁

我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便是眼前一黑,等我睜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還有刺鼻藥水味兒。我……我在醫院?我怎麼會在醫院?

倘若我沒有記錯,我應該是跟薛家渠一起去參加範家的發布會,後來我遇見了秦楠,再後來,我……我好像是被一個綁匪綁架了。

然後那個綁匪割了我一刀,那種火辣辣的疼,我到現在還記憶深刻,現在都還有些疼,看來不是在做夢。我……我沒有死嗎?還是說,我在做夢?

我被救了?我腦海裏一片空白,如何也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些什麼,零零碎碎的記憶組合在一起,卻是混亂。我……我到底為什麼在醫院?我小心翼翼的抬起沒有打吊針的那隻手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

我剛剛坐起來,便見一道身影推門進來,嚇得不由一顫,定睛一看是秦楠。

他的樣子看上去很疲憊,走到門口時,微微一怔,欣喜道,“喬諾,你醒了?”

“我怎麼會在醫院裏?”我眯眼瞧著秦楠,腦海裏一片混亂,“我……我沒死?”

“傻瓜,你死了怎麼能看見我?”秦楠順手關上門走了過來,伸手便是將我摟進懷裏,低聲在我耳邊呢喃,“你可真是嚇死我了,你說你沒事跑進萬豪酒店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在車裏不要出來嗎?”

“所以,我沒有做夢?我真的被綁架,差點兒死了?”我輕輕推開秦楠,心中百般困惑,“你是早就知道那裏麵會發生點兒什麼事情,所以你才帶我出去,讓我待在車裏的對不對?”

“秦楠,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不由的皺眉,問出心中的困惑。

如果我沒有做夢,那麼秦楠當時確實是在跟綁匪對峙,而且綁匪嚷嚷著要他們交出一樣什麼資料,他們幾個人死活不肯交出來。綁匪就綁了範世羅威脅他們,後來秦楠說綁範世羅沒用,我恰好進門,韓子嬈看見了我,她故意喊了我,讓綁匪挾持了我威脅秦楠他們。

我很確定韓子嬈是故意的,僅從她眼睛裏的怨毒,我便能看的出她當時簡直巴不得我死。

想到韓子嬈,我不禁對秦楠冷了幾分,沒有等他回答,便衝他擺擺手道,“罷了,你是什麼人無所謂了,反正我們兩個人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關係,我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喬諾,你是不是在生我氣,氣我當時說了那些難聽的話。”秦楠往我身側坐得近了些,溫文爾雅的言行舉止一如初見,溫和的讓我以為他曾經對我做出的那些新狠毒辣的事情,都是我在做夢呢。

可我再清楚不過,我並沒有在做夢,他確實是三番五次的想要害死我。想到給我的溫存,想到他給我的傷害,我心裏便如五味雜陳,心情複雜糾結很不是滋味。再想想他同韓子嬈的曖昧,我心裏更決絕的要同他斷了關係。

盡管,在萬豪酒店外麵的時候,他給了我最溫暖最踏實,還有感動。可我知道,我們終究是不合適的。我們的出身家世不合適。我們兩個人的學識見解,價值觀,家庭觀,甚至是愛情觀恐怕都沒有一處是相像的。

這樣不合適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會長長久久?更何況,他還曾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同範家一起害死了我母親。我總是不能殺了他的,可我也不能跟一個害死我母親的人共同生活一輩子。

若我當真是那樣做了,我便是死了,也沒有顏麵去見我的父母。

我定了定神,轉過身子背對著秦楠,第一回心平氣和的同他談及我母親的事情。

我輕搖了搖頭,心情複雜而糾結,語調卻是平緩,“不,我不是在生你的氣。你跟我之間,從一開始就不該有什麼感情糾葛的。且不談我們兩個人的家世學識,價值觀。也不談你曾經是如何不擇手段的坑害我,單是我母親的死,我就不可能跟你過一輩子。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但我很清楚,如若沒有你們這些人的逼迫謀害,我母親或許就不會如外界所傳聞的那樣病逝。我知道,沒有親手殺害她,可你終究是參與了不是嗎?我若是跟你一起過日子,我成什麼了?”

“秦楠,我問你,如果是你!你會願意與一個害死你母親,又或者是害死你母親的人的兒女一起過一輩子嗎?就不說遠的,咱們說近的,你願意跟範世羅過一輩子嗎?”我轉過身,用最平靜的語氣問他,心裏雖是複雜,卻也還算是平靜。

或許是因為去鬼門關走了一回的緣故,在麵對眼前這個,我曾愛的至深,也恨的至深的男人時,我是那麼的平靜。

許是我太過平靜了,秦楠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我能如此從容的說出這些話,他定定的看著我半許,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眉目間浮上絲絲愧疚,“你母親的死,我很抱歉。但是喬諾,我現在想告訴你,我……並沒有刻意的去謀害你母親,當時之所以沒有保住她的命,那也是無奈之舉,我也不想如此的。”

“你沒有刻意去害我母親?你也是無奈之舉,你不想如此?秦楠,你是不是以為我傷了一下,就真的傻了?你曾經想要害死我,你曾經也親口承認你害了我母親,故意坑害我進了監獄。你現在又來同我說,你這些都是無奈之舉。秦楠,或許你是愛我的。可是這樣的複雜的愛情,我要不起。”聽了他這麼一番蒼白的辯駁,我不由在心底裏冷笑。

我曾問過他,我母親的死,是不是同他有關係,那個時候他承認了是他為了達到目的,為了奪取我父親留下的遺書,同範家的人一起害死了我母親。現在他又同我說他當時那是無奈之舉,說到底,他不過還是那個不擇手段的惡魔。

就在方才,我還天真的以為經曆了這樣多的事情,他已經有所改變了。可是現在看來,他沒有變,他不過是換了一套看起來溫和一些的說辭來哄騙我。

或許是因為他曾經騙過我太多次,如今我已經辨不清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到了現在,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也許是愛過我的。之前我總認為他一直在利用我,直至在萬豪酒店外麵時,我才敢確定,他是愛我的。

一個人到底愛不愛自己,那是有感覺的。可惜,這份複雜的愛情裏,利用的成分更多一些。到底也算是去鬼門關裏走了一回,我總不能明知是個火坑,還傻傻的再往火坑裏跳一回。

我平靜如斯的看著秦楠,淡淡的又添了一句,“秦楠,我愛你。但我不能為了愛你,連我母親的死都不顧,我也不能為了愛你,一次次的往火坑裏跳。我沒有那樣偉大的愛情觀,更沒有如朱麗葉一般的執著情懷。”

聞言,秦楠眼眸間的愧疚更深了些,“喬諾,對不起,我曾經確實是傷害過你,可是你母親的死,確實隻是一個意外,當時我也是沒有辦法。在那種情況下,我隻能選擇棄車保帥,我也在盡全力的保住你母親的性命,可是我總不能為了保住她一個人的性命,而讓整個部隊的人都賠上性命。”

不能為了我母親一個人的性命而配上整個部隊的性命?他……他這是什麼意思?他這跟部隊有什麼關係?他不就是為了爭權奪利嗎?怎麼……怎麼就跟部隊扯上關係了?

聽他說了這些,我腦袋裏莫名的就浮現出曾經在他書房裏看到的那些東西,還有他那天在萬豪酒店外麵同我說的話,他說一個死腦子的人是當不好臥底的,惡魔才是最好的臥底。還有,他總是對公安局裏的事情摸得特別透徹,就好像……就好像他就是那裏麵的工作者一般……

難道他……他也是,不不不!這絕不可能!他若真是臥底,又怎麼可能會殺人?就算當初沒保住我母親的命,那是迫不得已,那麼我呢?我是招他惹他了?他憑什麼那麼陷害我?還有薛家渠,他怎麼能害的薛家渠命都沒有了呢?

我心裏無比困惑,抬眸對上秦楠的眼睛,結結巴巴,支支吾吾,甚是不可置信,“你……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和薛家渠一樣,你……”

“對,我是,你母親也是,甚至你父親也是,甚至連我母親也是。為了釣出那條大魚,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扮演著一個惡魔,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話語間,秦楠的嘴角浮上一抹苦笑,忽然定定的看著我道,“可是喬諾,惡魔扮演久了,就很容易變成真正的惡魔。”

“人心,總歸是貪婪的不是嗎?”秦楠涼涼笑著,眼神在淒涼和冷厲之間交錯,聲音冷冷的,“喬諾,或許我真的沒資格求得你的原諒,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但我發現……我好像已經回不了頭了……”

人心,總是貪婪的,所以他……從扮演一個惡魔,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惡魔。他當初為了保住整個部隊的人,選擇犧牲我母親,可是最後他卻為了名利,做了許多害人的事情。我驚愕,恐懼,更多是心疼……

是啊,人一旦開始扮演一種角色,久而久之就很容易深陷其中,尤其是在名利場上,連我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有堅定的立場。

明明我曾恨極了他,此時心裏卻是很難受,我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可我心裏就是難受。我默然片刻,握住了他的手,低聲回應他,“秦楠,你現在,還可以回頭的,為了我為了孩子,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我……我原諒你了,你別這樣。”我頓了頓,輕靠進他懷裏,話語間有些尷尬,畢竟我前一刻還在冷漠的下逐客令。

“喬……”砰!秦楠話音未落,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是……是韓子嬈,她笑得尤其好看,直接無視了我,走過來就搭上秦楠的肩笑嗬嗬道,“秦楠,我也受傷了,你這樣重色輕友可真夠不厚道的,我可是磨破了皮,你得負責……”

說著,韓子嬈就一個勁兒的拉秦楠,完全不像之前那樣豪爽,而是溫柔如水,嗲聲嗲氣,眼神裏更是明顯的挑釁,“秦楠,我看她也醒了,應該沒什麼大事,你不能重色輕友,你得陪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