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迎了上去,剛走到手術室門口時,門也恰好開了。
主刀醫生和兩位助理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見到我後便主動說:“手術很順利,工作人員很快便會把他轉到病房,你也應該有經驗,像之前那樣照顧他就好。若有不懂的,可以隨時問工作人員。”
“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後來醫護人員把與蘇推了出來,他被推出來時已經醒了,一見到我便伸著小手要我抱他,嘴巴裏也發出哭聲來。
與蘇委屈的模樣一下子就戳進了我的心窩子,我把他緊緊的摟在懷裏說:“寶寶最勇敢了,再熬一段時間,你就不用再受這份苦了。”
可那麼小的孩子,哪裏會聽懂我的話。回到病房後,麻藥漸退後他哭得更是厲害了,我看著他這麼痛苦,心情也很低落。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能替他疼,可是卻不能,我的自責更是滿得快溢出來。
哭了很久後,他又餓又困的,在喝了一些奶後便閉上眼睡著了。我搬了個椅子坐到床邊,輕拍著他,而眼淚則不停的流下。
蘇嶸生的飛機是淩晨落地的,他從機場直接趕到了醫院。一見到他,我假裝的堅強一下子便崩潰了。
“怎麼哭了?”蘇嶸生把我摟進懷裏,我在他身上聞到了風塵仆仆的味道。
“沒怎麼……”我還是維持著自己的堅強。
他一隻手摟著我的脖子,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你已經守了與蘇一天了吧,你去陪護床上休息一會兒吧,我守著他。”
“還是你去吧,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
他微微搖頭:“我在飛機上睡了很久,加上時差的關係,現在一點都不困。”
他見我不動,索性把我轉了個半圈,雙手扶著我的肩把我往床的方向推。到了床邊後,他微微勾著腰把我放到了床上,還幫我脫了鞋子、拉好被子。
我還是想起來,但他把我摁在床上:“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大到快掉到下巴的位置了,所以你快休息吧。與蘇現在已經有了識人外貌的能力,你可別因為過度熬夜,而讓他認不出你來。”
我被他的話逗得笑了笑:“行吧,那我先休息,我半小時前恰好吸了一百五十毫升的奶,他若是醒後要吃,你用暖奶器加熱一下。”
他用指尖點了點我的鼻子:“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我也是太困了,頭一落枕頭便睡過去了。第二天是被醫生的查房聲吵醒的,我聽到一位女醫生正用純正而稍大的音量詢問蘇嶸生孩子的情況。
我睜開眼後了,醫生已經離開了。我扭頭看向蘇嶸生,他拿著盆去洗手間裏裝了大半盆水,似乎準備給與蘇洗屁屁。
而與蘇,也醒了。嘴巴裏吃著小手,小腳丫也踢個不停。
蘇嶸生似乎是怕吵醒我,聲音一直壓得很低:“寶寶,爸爸幫你換尿褲吧,但在這之前,我們得先把身上的脫下來,你可一定要配合。”
蘇嶸生說著就抱起與蘇,但他剛抱起他準備去洗手間清洗時,隻聽“噗嚕”一聲,一股酸臭味便在房間裏散發開來。
我的睡意一下子便消失殆盡了,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一直擔心吵醒我而壓著音量和脾氣說話的蘇嶸生,在知道我醒了後,聲音一下子就高了起來。
“老婆,你別笑了,你快過來幫忙,與蘇拉臭臭在我身上了!”
我有些無辜的眨眨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畢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原本我想逗逗蘇嶸生的,可他卻急得臉都發白了。我隻好穿上鞋子上前幫忙,用濕巾把大部分臭臭清理掉,然後接過與蘇去洗手間裏做清洗。
我出來時蘇嶸生還坐在椅子上,用紙巾反複的擦拭他褲子上的臭臭。我給與蘇換好幹淨的尿褲後,忍不住奚落他:“與蘇真是個孝順孩子,知道爸爸大老遠的來照顧自己,便把自己力所能及的東西給了你。”
我說完這番話都覺得很是好笑,連自己都被逗笑了。蘇嶸生半惱半羞的說:“你想嘲笑我就盡管嘲笑吧,這雖然有些糗,但好歹是我和兒子之間獨一無二的回憶。”
“對呀,而且還是有味道的回憶。”
蘇嶸生的臉微微一紅:“行吧,你覺得奚落有趣兒就繼續吧。想吃什麼,我去樓下買點早餐給你。”
他說著,從行李箱裏拿出褲子。他去洗手間裏換好後走了出來,又問了我一便。
“保姆會做早餐送過來,不過我感覺你挺累的,你先回我們住的地方休息一下?”
蘇嶸生舉起手臂,似乎想展示他有力的胳膊:“你怎麼總是說我看起來很累,難道我的精神狀態很差,差到讓你覺得我必須睡覺才能活的地步?可是我明明很有力量,我感覺我隨時能打過一頭牛,所以我必須留在醫院照顧你們。”
蘇嶸生既然要堅持留下來,我也不好勉強。之後的幾天,我們倆都會在醫院陪著與蘇,而保姆而負責做一日三餐後送來。
我和蘇嶸生會輪流照顧孩子,但總體來說還是他照顧得比較多。比如明明說好我照顧後半夜,他照顧前半夜的,可是他總是不叫醒我,甚至會在我睡後把我設置好的鬧鍾取消,讓我一覺就睡到大天亮。
醫院雖然是包間,設備齊全,但依然無法給人家的感覺。與蘇住院到第六天時,醫生說他的手術傷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注意後期護理,那他嘴唇的正常度將不低於80%。在第三次手術時,隻要把那20%也彌補上,那整個手術都是完美的。
但醫生說第三次手術會要久一些,大概兩個月後才能做,所以我們其實可以先回國,等手術時間到了再回來。
最初時,蘇嶸生還是讓我再留在紐約一段時間,以防有後續情況。但我記掛著子遇和子奚,也記掛著公司的情況,還是堅持要和他一起回去。
蘇嶸生拗不過我,便同意了。
回家後的最初幾天,我還是專心的照顧與蘇,和陪子遇、子奚他們。但當與蘇的唇部傷疤慢慢複原,子遇和子奚的情緒也慢慢變緩後,而蘇嶸生又經常加班時,我也動了回去工作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