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撿回一條小命

那麼鮮活的一個人,難道就要香消玉損了麼?

我捏著醫生下達的病危通知書的手都有些顫抖了,我實在不敢獨自麵對這種狀況,想給她的家人打電話,卻又不知道聯係方式。

我最終還是決定打給白銘安這個罪魁禍首,如今的狀況是他造成的,總不能這種時候了,還讓他躲在暗處。

白銘安的電話倒是接得挺快的,電話一接通我便聽到他說:“瀾清,你……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興奮,這讓我心頭的怒火更甚了些。我冷冷的問:“你在哪兒?”

“家呀!”

“那你來市二醫院一趟,馬上過來。”

他頓了頓:“你在醫院?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他的話讓我很是反感,尤其是那虛假的關心更讓我覺得反胃,我的耐性已經被耗盡了,語氣變得更衝。

“白銘安,若是我有事需要上醫院,那我隻會聯係我的家人和朋友,而不會聯係一個沒有責任心的人。但方麗慧懷的孩子是你的吧?她現在生命垂危,你趕緊過來負責!”

白銘安倒沒含糊,很幹脆的撇清關係:“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把她肚子搞大就甩了她?你也真是個人才!不過我現在沒空追究這些,反正我給你半小時的時間,若半小時內你趕不來,我就報警!”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因為憤怒和擔憂,整個身子都直發抖。而我的肚子也有些隱隱作痛,挺不舒服的,我覺得以我現在的狀態來說,並不適合獨自照顧方麗慧,我便給蘇嶸生打了電話。

但他沒有聽到鈴聲,我打了好幾次都未接,便也作罷。

大概20分鍾左右,白銘安來了。他的眼神略有慌張,但語氣卻比較冷漠:“她怎麼樣了?”

他此番態度令我怒火中燒,但我隻能忍著脾氣,冷漠的說:“手術室的燈還亮著,你覺得怎麼樣了?”

白銘安坐到了我旁邊,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雙腿伸得老長。我暗自把巴掌握成拳,感覺牙齒都被咬得咯吱作響。若不是我現在身體不便,我真的很想拉著他湊上一頓。

他可能是看出我的憤怒吧,慢慢的收回了腿,身子也坐直了。他恩了一聲潤了潤嗓,然後說:“這也不能怪我,我和她在一起時,一直堅持用套的。但她說她對橡膠製品過敏,說她采用藥物避孕,但直到她懷上孩子後我才知道她根本不對橡膠過敏,更沒有服過藥,她是在設計我!”

我並不確定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還是扭頭瞪她:“設計你嗎?那她怎麼不設計張三或李四,而是你中計呢?”

他攤手:“對,我確實是和她談戀愛,但我並沒有和她進入婚姻的想法。而她想用懷上孩子的方法套牢我那是更不可能的,因為我不會要這種心機叵測的女人替我生孩子的。”

“那之後呢?之後你就逼她分手?若不想要這孩子,你總該陪她把孩子的問題解決了,再分手吧,這才是戀人之間最基本的道德。”

白銘安冷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沒有說過這種話嗎?她當時說她恨我,說不要我管,但我也沒虧待她,給了她很大一筆錢做出補償了。”

我剛想繼續懟他,而手術室的門總算開了,我立馬想站起來,但身子卻笨得很,在往前傾時還差點摔了一跤。

白銘安伸手想扶我,但被我喝止住了:“別碰我!”

我扶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醫生朝我走過來時摘下了口罩,主動說:“胎兒已經取出來了,大出血也止住了,但她失血過多,還得在手術室裏觀察一會兒,然後再轉進監護室。”

“謝謝醫生……謝謝你們……”我說這句話時,都感覺嗓子抖得厲害,變成了哭腔。

“別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是個40多歲的女醫生,雖然臉上有些手術後的疲態,但卻笑得很好看:“不過你這朋友現在需要人照顧,我看你也挺不便的,有通知她家人嗎?”

我想了想,幹脆的說:“她家離這挺遠的,而且這種事若讓父母知道了,肯定很痛心。”我說著,指向白銘安:“但我聯係上了胎兒的爸爸,以後的費用和照顧事宜,都交給他!”

白銘安張了張嘴,臉上流露出一抹慍色,似乎很不樂意。我和醫生都對他投上了不屑和鄙夷的眼神。

我見他還沒有要變態的意思,也發了狠:“你這是不想擔責任了?那可以啊,我會把胎兒的組織拿去做DNA,若孩子證實是你的,那我會走司法程序。”

白銘安可能是怕事情鬧大吧,倒也沒再狡辯,說會照顧方麗慧。

後來蘇嶸生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有沒有到家,我說我在醫院時,他似乎嚇了一跳,音量一下子就變高了。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麼會去醫院了?”

我便把方麗慧的事簡略的告知了他,他聽後也很意外:“我雖然知道他不是個正人君子,但也沒想到他靜會這麼沒人性!”

“可不是嘛!可現在悲劇已經造成,說再多也沒意義了。”

“的確,但你當初已經勸過她了,是她沒聽勸,你也不必自責。不過好在撿回了條命,白銘安又在那裏照顧她,你就快回家吧。你挺著個大肚子在醫院,我不太放心。”

“沒事的,醫院人挺多的,我再等一會兒吧,等她醒後看看她再走。”

蘇嶸生默了默:“行,那我現在過來陪你。”

蘇嶸生很快趕了過來,大概兩小時後,方麗慧才醒。我穿上消過毒的一次性衣服進去探望她。

她很是虛弱,一張臉上全無一點血色,蒼白得就像一張剛出廠的白紙。她一見到我,眼淚便流了出來,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別哭,熬過去也就好了。”

她流著淚點了點頭。

她實在太虛弱了,很快又閉上眼睛睡著了,我怕白銘安會照顧得不周全,便把我的號碼留給了醫生和護士,讓他們有情況可以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