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確診病情擔責任

劉醫生一連做了差不多一小時,後來又打電話叫來另外幾個醫生,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孩子的確的唇裂,上唇有6MM的連續性中斷。

雖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結果的準備,但當確診時,我的心還是像被什麼東西使勁兒的捏住了一樣,疼得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蘇嶸生和我媽都不好受,但兩個人還是一個勁兒的安慰我。劉醫生見狀也有些內疚:“誰都希望寶寶健健康康的,但既然有問題,我們也該積極麵對,對吧?其實做麵部檢查,最佳的時間是孕2324周,要不到時候再來看看?”

我用袖子胡亂擦了一通,強作鎮定的坐了起來:“可是不是已經確診了嗎?”

“是確診了,但到那個時期,能更準確的檢查出唇齶裂的長度和寬度。”

在醫生說這些話時,我彎腰穿好鞋子,蘇嶸生和我媽想扶我,但被我不著痕跡的推開了。

我轉向醫生,盡可能露出一抹微笑,說:“謝謝劉姨,那我們先走了,你忙吧。”

我說完就往外走,門恰好朝向西邊,門一推開,冬日的暖陽便打在我身上,刺得我的心和眼睛都生疼。

我當時真的特別絕望,覺得整個世界都黑作一團了。我甚至覺得,像我這種人就該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裏,不值得被太陽光照射到的。

我走得很快,卻不知道該去哪兒,隻想著要離開這裏。

後來蘇嶸生追了上來,他抓住我的手腕說:“老婆,你要去哪兒?”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我作勢想甩開他的手,卻甩脫不得,隻能用很是絕望的聲音說:“我沒事的,我隻是覺得慚愧,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們。所以算我求你了,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並沒有怪你的,你為什麼要慚愧?”他壓低的聲音裏,帶著一種情緒的克製。

“因為我懷的是個不健康的寶寶,他的到來本該讓你和其他家人感到幸福的,可是他還在我肚子裏便讓你們感到痛苦!”

他應該是生氣了,我聽到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粗了。我隻感覺眼睛裏又有眼淚要流出,我索性低下頭盯著地麵的某處看著。

“老婆,你看著我,你抬起頭看著我!”

他的聲音高了些,但我依然不依不撓的看著地麵。他索性一把抬住我的下巴,令我不得不看著他。

“老婆,若真要找個人背這個鍋,那也隻能是我。因為孩子也有我的一半,又是因我沒做好安全措施才會有他的,是我沒有調理好身體才出現了這一狀況,所以責任應該由我來擔。”他的臉皺成一團,就像一個皺巴巴的橘子,那種難過是顯而易見的。

我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滴在他上,又流到了他手心裏,他頓了頓說:“你別哭了,你真的哭得讓我特別難受。我多想替你懷這個孩子,可是我不能替代,所以你就高高興興的把他生下來好不好?後續治療和心理疏導這些事都交給我,我會辦妥的。”

我想說好,可是一想到我的孩子將來一出生就會和別人不一樣,不僅要麵對一係列複雜的手術,還要麵對他人訝異的目光時,我的心第一次出現了動搖。

我猶豫再三,還是吐出了一個詞:“不好。”

蘇嶸生有點懵了,或許他已經理解了我的意思,卻還是又追問了一遍:“什麼不好?”

我卻突然不想哭了,從挎包裏翻出手機,把眼淚鼻涕都擦幹淨後,靠著樓梯的欄杆,盡可能冷靜的用商量的口吻說:“蘇嶸生,我們別生了吧?”

蘇嶸生震驚得睜大雙眼,後來瞳孔又慢慢收縮,用盡可能溫和卻又不留餘地的語氣說:“我能理解你的絕望,事實上出了這種情況,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受。但你不能消極的去麵對問題,孩子長在你的肚子裏,難道你真忍心不要他?”

“我何嚐會忍心,但我怕將來治不好他,讓他有缺陷,一輩子受盡別人的嘲笑!”

“這些你都不用擔心的,我會安排做好的醫生,找最優秀的團隊給他治療的。再說,唇齶裂和其他先天性疾病比起來,已經幸運很多了。別的人都沒放棄,你怎麼能先放棄呢!”

其實我的心裏何嚐不想要這個孩子呢,我主要是擔心他的存在會讓其他家人痛苦,讓他自己痛苦。但見蘇嶸生這麼理智堅定,這些負麵的想法便打消了。

之後,蘇嶸生和我媽動用了很多關係,聯係上了國內外麵部整形這一塊的專家。專家們開過會討論,最後決定等孩子三個月後便開始做手術。

蘇嶸生安排好這一切後,告知了我。我當時已經孕5個月了,腹部已經很明顯的隆起來了。

聽到他這樣說,我的心不由一疼,我把手放在肚皮上輕輕的揉了揉:“3個月就要做?寶寶太小了,會不會很疼?”

“放心吧,我原本也有和你同樣的顧慮,但專家們說唇齶裂最為適合的治療時間就是出生後的36個月內。因為新生兒期間手術風險大,修複效果也不十分好,而太遲則給患兒及家長帶來不利的心理影響,所以這個時間其實是最合適的。”

我點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是他一出生就不得不麵對的,那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蘇嶸生可能是覺得我的情緒太過低落了,便約我出門看電影。說實話,自確診寶寶有唇齶裂後,我根本不願出門,後來是被他半推半拉的帶出門的。

看的是一部外國片,講的是什麼我卻沒注意,因為剛坐下我的手機就震了一下,是周蕭發來的微信。

她本來給我發了語音的,我便回了句我在看電影呢,發文字吧。

她迅速發過來一條:“瀾清,我也懷寶寶了。”

看到她這樣說,我也著實高興,一邊吃爆米花一邊與她聊天。蘇嶸生見我一直玩手機,暗示要沒收手機,讓我看電影。但見拿我沒轍,索性自己去看了。後來我爆米花吃完後,他便又出去買了一罐給我。

他剛走,他的位子便有人坐下了。我剛想說這裏有人了,可在電影明明暗暗的畫麵流動之下,我尋著那麼微弱的光,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