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母愛總是那麼暖

飛機落地後,我出了航站樓就給周明華打了電話,問他劉承恩有沒有把賬務問題查清楚了。

周明華似乎不便說話,說了句待會兒打給我後就掛了。

我意識到蘇嶸生應該在對劉承恩進行反撲了,覺得在這風口浪尖還是別往搶眼上撞的好,我便打了車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周明華的電話,他整個腔調都透著一股嚴肅:“羅總監,我總算聯係上你了!”

我心下覺得奇怪:“我的電話一直是正常運行的啊,並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我10點多的時候打過好幾次,一直提示關機。”

“哦,我剛才確實在飛機上,怎麼?公司那邊有狀況?”

周明華沉沉的說:“對,出大事了。原本劉總已經基本能指定你和蘇總弄虛作假私挪公司錢財了,並打算今天召集管理層人員開會。沒想到卻有人匿名舉報劉總弄虛作假,並把劉總與方經理作假的視頻和對話傳到了公司網絡。劉總也是到公司後才知道這事兒的,惱羞成怒的把我們所有參與此次賬務核算的人都關在辦公室問話。你剛才打給我時,我還在辦公室裏,這剛出來就給你打了電話。”

“你說的方經理,是指方兆陽嗎?”

“對。”

果然如我最初所猜想的那樣,方兆陽果然被劉承恩收買了。我點點頭說:“這是上層之間的鬥爭,我目前沒接到人事的上班通知也不便去公司,你把我的話轉告給其他組員吧,讓他們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其他的不必去在意。”

我知道佳禾和清嶸最近肯定不會平靜,但換言之,我也不必去在意,畢竟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我已經離家好幾天了,為了不讓孩子們生我的氣,在回家前我又繞道去附近的商店給孩子們挑選禮物。

正挑著呢,就接到了金玲的電話,她說:“瀾清,你現在到哪兒了?”

我並沒有告訴過她我回上海的事,雖然猜到是誰告訴她的,但我還是做了確認:“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的?”

“剛才嶸生打過電話給我,說你的飛機已經落地快一小時了,我便打電話問問你。”

果然是他!

若是以前,我肯定覺得這是他對我的關心,但現在的我卻隻覺得他這是在幹預我的生活。我心裏不悅,但也不能對金玲表露出來,便盡可能平靜的說:“我快到了。”

“那就好,我等著你一起吃午飯。”

聽到她要等我一起吃午飯,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但話到了喉嚨口又被我咽回去了。

即使這27年的光陰裏她沒有養育過我,但我的身上依舊流著她的血。如今她想重續母女情,我原本是抗拒的,畢竟她一開始想找到我的理由是不純粹的。可或許是被她這些日子的誠意所打動,或許是對蘇嶸生太失望,或許是我不想在痛失愛情的同時又錯失親情,所以我的心裏開始慢慢接納她了。

所以我最終還是“恩”了一聲:“我大概20分鍾後就能到家了。”

她似乎也怕我拒絕,聽到我這樣說後,聲音裏都充滿了笑容:“好的,不過你也別太著急。慢慢的回來便可,注意安全。”

掛完電話後,我的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我已快到中年,而她卻像叮囑小孩子一樣叮囑我,這讓我感覺到了久違的母愛。

……

後來,我挑了一個毛絨玩具、一套挖土機的車後就回家了。我剛出電梯就看到金玲站在門口等我,一看到我出電梯她慈愛的眼神便注視著我,我的心再次被感動了。

我想叫她金姐,可是卻無法叫出口。估計我每次叫她姐時,她的心底都不會好受吧。可是若要叫她媽媽,那我更難以啟齒。

所以我幹脆什麼都沒叫,隻是衝著她笑了笑。她迎了上來,接過我手裏的東西:“快去洗手吃飯吧,我聽家裏的保姆說你最愛吃糖醋肉,和你通完電話後我就用家裏的排骨現做了一份,剛出鍋熱乎著呢。”

金玲的話再次讓我心頭一暖,鼻翼一酸,我趁去廚房洗手的功夫調整了一下情緒。

上桌時,金玲已經幫我盛了飯,還一個勁兒的往我碗裏夾菜。其實我根本不餓,但覺得不能負她的好意,便強迫自己去吃。

後來氣氛有些尷尬,我便找了話題聊天:“這幾天真的辛苦你了,吃過飯後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金玲搖了搖頭:“孩子們精力過剩,說一點都不累那就太假了。不過這在我能承受的範圍,而且和他們在一起時我很快樂,內心裏也很滿足。好像彌補了我心裏的一個缺口一樣。”

“彌補缺口?彌補你當年沒有照顧過你女兒的缺口嗎?”我當時順著她的話就問了這一句,問出來後我才意識到這很唐突,但已經不能把話收回去了。

我有些內疚的瞟了她一眼,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慚愧,爾後她眨了眨眼看著我說:“你說的沒錯,我沒辦法彌補我女兒了,隻能從其他方麵去努力,比如幫她照顧好她的孩子們。”

我和金玲對於我們的母女關係就隔著一層窗戶紙了,眼見著她要捅破,我卻又往後縮了。因為我怕一旦相認,我會無法適應接下來的關係。

原本為了蘇嶸生,我想過主動與她相認。但當他選擇了劉淼淼後,我和他的關係也將走向未知。我沒有強大到同時去麵對兩段走向不明朗的關係,所以隻能把我與金玲的關係放一放。

我低下頭又吃了一塊糖醋排骨,然後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這排骨真的很好吃!”

她因我未給回應而麵露失望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抹笑容:“你喜歡就好,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她說了這句話後,似乎怕我拒絕,木製的筷子都被她握彎了。她的緊張因我而起,我心裏極為內疚:“隻要不耽誤你的工作和生活,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聽到我這樣說,她如釋重負的笑了,白皙的臉上甚至還泛了紅色:“我把公司交給職業人打理了,就連我的囡囡,我也寄養了,就是想多抽些時間陪陪你們。”

她大抵覺得這句話說得太直白了些,有些慌亂的想補充,我怕她過度擔心,便說:“你那麼喜歡囡囡,把它寄養不合適。改明兒把它接回來吧,和孩子們也有一個伴。”

“好好好,我聽你的!”她的高興就更盛了些。

午飯後保姆洗了碗,我則去洗了個澡,換上了漂亮衣服準備去接孩子們放學。後來又覺得臉色太差,便想化個淡妝讓自己能看起來精神些。

但因為心情煩躁的緣故,我一開始就把眉毛畫殘了,我又修了一下,結果越修越糟。我煩躁的把眉筆往桌上一扔,這動靜把金玲引進來了。

她敲了敲門,說:“沒事吧?”

我悶聲悶氣的說:“沒事,就是把眉毛畫殘了。”

她走進來看了一眼:“我幫你吧?”

她期待的眼神令我不忍心拒絕,加之我也夠心煩意亂的,我便同意了。

她的動作很溫柔,手法也很嫻熟,在這個過程中,我的內心情感也起了很大的波動。尤其是她幫我描眼線而認真的盯著我看時,我才發現我們原來長得很像。尤其是雙眼皮的寬度和眉毛的形狀,簡直一模一樣。

我到底是感性的人,想到與親生媽媽如此親密的接觸時,眼眶慢慢的就濕潤了。我不想讓她看到我流淚了,便眨了眨眼睛,眉筆一下子就畫歪了。

她似乎怕我生氣,一直給我道歉:“對不起,我手滑了。”

我眨了眨眼,往鏡子裏看了一眼:“畫得挺好的,比我畫得好。”

“那以後我都給你畫。”

我想了想,恩了一聲,而她突然笑得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當晚我們一起去接了孩子,他們倆一看到我就撲到我懷裏,久久的抱著我不撒手。

子奚的病在金玲的精心照顧下,已經痊愈了,我把她抱在懷裏:“想媽媽了嗎?”

“恩,不過爸爸怎麼沒有來?他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子奚說著還往四處看了看。

聽到她這樣說,我的心裏到底是有些酸楚的,但我盡可能不露聲色的說:“他過幾天就回來了。”

這時,我注意到金玲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我,在我看向她時,她又別過了頭。我想她應該是猜到我和蘇嶸生出問題了。

後來我們帶著孩子去兒童城吃了晚餐,又帶他們去玩了一會兒滑梯。快九點時我們啟程回家,把孩子們哄睡後我剛準備回臥室休息,卻被她叫住了。

“瀾清,我們談談。”

我猜想她應該是想問我和蘇嶸生的事情,而我下意識的想逃避,我便說:“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談吧。”

“耽誤不了你多久的,我隻是看你心事重重、怏怏不樂的,想問問你和嶸生是不是吵架了?”

她果然是要問這件事,我勉強的笑了笑,說:“沒有啊,我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