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這些話時,全身都是顫抖的,臉色也煞白得厲害。我擔心她會暈厥過去,便遞了杯水給她,想要她喝一點冷靜一下。
但她卻不喝,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向丹窕:“丹丹,即使你和他沒血緣,但你們都是對我最重要的人。我現在知道他是你害死的,我真不知道還怎麼麵對你了。”
她爬過來揪住了我媽的褲腿,一直乞求著她:“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仇恨和情感蒙蔽了,才會做了這種事。之後我也很後悔很內疚,後來Luck生病後,我更是處處低調,就覺得這是老天爺在給我懲罰。”
我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向丹窈這般可憐的樣子,但卻覺得她完全不值得同情。我冷哼了一聲:“懲罰?你別把你犯的罪推給你無辜的女兒,真正的懲罰還沒來呢,你以後還是去監獄反省的。”
向丹窈聽到我這樣說,整個人更是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媽,我求求你原諒我,我真的不能去坐牢。如果我去了,那Luck怎麼辦?那你怎麼辦?”
她知道在我這兒打不了感情牌,便把目標對準了我媽,想博取她的同情心。我徹底的階段了她的這一遐想:“向丹窕,你殺了人,肯定要受到法律的製裁的。在你逍遙法外的同時,無辜的人卻在受到懲罰。但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是想去自首呢,還是由我舉報揭發?”
我說著掏出了電話,向丹窕見此更是狠狠的抱住了我媽。站在一旁的Luck中文不太好,看她的表情應該沒聽懂我們的談話內容。但她看到自己的媽媽又哭又叫的,也驚慌的得跟著哭了起來。
我剛想讓我媽先帶Luck回房,沒想到我媽卻讓我帶她進屋:“你帶Luck進臥室呆一會兒吧,我和她還有點話要說。”
我對向丹窕的憤怒是因她害死我爸這件事,即使他不是我親生爸爸,但對於把我養大的他來說,他就是我最親的親人。
但我媽對向丹窕的感情卻要複雜得多,死的是她的老公,而害死她老公的則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她內心裏肯定有很多話想和向丹窕說,我也能理解她,便拉著Luck回臥室。
Luck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我便帶她去洗手間洗臉。但她不配合,一直推搡著我,甚至還用水潑我。
她雖然把我衣服弄濕了,但我也不能和她生氣,畢竟她隻是個孩子。我耐性的說:“Luck,阿姨幫你洗臉,你配合一點。”
Luck激動的對我說了一大段英語,大概意思就是讓我別碰她,說她討厭我,說她媽媽是因我的出現在哭的,還讓我立馬滾出去,離開這個家。
我趁著性子說:“我可以走,但你得先洗臉,不然我們就一直這樣對立好了。”
我和她就這樣站著,互相對視,後來還是她先敗下陣來:“我自己洗,洗好你就離開!”
在Luck洗臉的時候,我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但因為盥洗台的水一直在躺著的緣故,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便沒往心裏去。
Luck洗好臉後去拉門,但她連續拉了好幾次都沒能把門拉開,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兒,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門被人用鑰匙反鎖了。
我想到剛才聽到的扭動門鎖的聲音,想必是我媽或者向丹窕幹的。
她們這是要幹嘛?
我立即拍門,讓我媽來開門,但外麵卻沒有一點回應。這門是從外麵用鑰匙反鎖後,就必須從外麵才能開的防盜門,最可氣的是我的手機放在外麵的包裏了,而這臥室裏既沒座機也沒手機。
Luck見沒人應門,害怕得大哭起來,我心裏雖然很煩,但也隻能先安撫她。
後來直到天色暗下來很久後,我才聽到有人開客廳大門的聲音,而躺在我懷裏的Luck已經餓得哭著睡著了。
我抱著她也沒有力氣去折騰,便安靜的靠在床上。幾分鍾之後,房門也被打開了,我媽打開臥室的燈後,把兩份快餐遞到了我麵前。
“吃吧。”
她放下後便把Luck叫醒,Luck一看到她便跑到她麵前:“外婆,我媽媽呢?”
她看了我一眼,打開快餐盒遞給她:“先吃飯。”
“我不!我要見我媽媽,她在哪兒!”Luck衝出去把房子裏的各個地方都找了一圈,都沒見到後哭得更是撕心裂肺了,“媽媽呢?外婆,你把我媽媽弄到哪裏去了?”
我媽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看向Luck:“你媽走了。”
“走了?她不要我了?”
“不,你媽媽隻是有事要去辦,所以才會離開一段時間。你這段時間就和外婆生活,她忙完後會回來的。”
其實在她們把我鎖在臥室的這段時間,我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當聽到她這樣說時,我雖然很憤怒,但還是能勉強壓製住怒火。
但我真不願和她待在一起,我便來到客廳。我出來後我聽到她讓Luck自己吃飯,然後她也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有些恍然和內疚之色,還看著我叫了一聲:“小清……”
我皺皺眉:“說吧,你把向丹窕弄到哪裏去了?”
原以為她會找個借口,沒想到她倒是挺直接的說:“我把她送走了。”
我心一痛:“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看到她被抓,我已經失去了老公,我不能在失去了女兒。”
“媽,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爸就那樣被她撞死了,你怎麼會……怎麼會……”我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隻是很失望的對她流眼淚。
“我也很難過,但是小清,死的人不可能再複活。就算丹丹去坐牢,你爸也不會回來的。以其讓我失去他們兩個,倒不如保住丹丹……”
我打斷她:“媽,你太讓我失望了!如果爸爸泉下有知的話,他肯定會恨你的!”
她的心裏也不好受,眼淚吧嗒的往下掉:“我知道,老頭子死得那麼冤,怎會不怨我?但是小清,我問過丹丹,她說那個叫劉淼淼的人在指使她殺人時,都是麵對麵的交談的。丹丹也沒有錄下錄音之類的,而她卻是受人指使,所以若你真要幫你爸複仇,那就先找到劉淼淼教唆她的證據吧。隻要你找到證據,證明丹丹不是主犯,那我會讓她自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