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聽出這是劉淼淼的聲音,我愣了一下,心裏極不舒服。
但我並未忘記我與蘇嶸生演戲的事,所以我沒有掩飾自己的憤怒,毫不客氣的說:“我是蘇嶸生的老婆,你又是哪位?半夜三更拿著我老公的手機,難道你就是破壞我們感情的小三?”
我的這番話讓劉淼淼更加確認了我與蘇嶸生鬧不和的事,她再次開口時,聲音裏更是透著一抹冷豔的嘲諷:“老婆總會變前妻的,我才是那個能陪蘇嶸生走到最後的人。”
這番話弄得我極為窩火,但更讓我窩火的是,我都還沒來得及表態呢,劉淼淼竟然把電話掛了。
這一掛,讓我的忍力頓時全無了。我連續打了幾個過去,但都被她掛斷了。
我感覺我的肺仿佛都要被氣炸了,但後來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蘇嶸生此次去昆城的主要目的就是去見劉淼淼的,我相信他肯定會把握好分寸的。他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不定就是要報備呢,而現在他估計是去辦什麼事而把手機落下了,才會讓她接到電話的。何況劉淼淼跟了他那麼久,若他們真會發生點什麼,那也早就發生了。
如此想著,倒也覺得備受安慰了,我隨便衝了個涼後就躺下了,一邊玩手機一邊等蘇嶸生的回電。
蘇嶸生是在晚上十點半左右給我回的電話的,電話接通後我故意沒說話,沉默了幾秒後他說:“7點左右時,劉淼淼來找我,後來8點左右清嶸的秘書送資料到酒店來給我。我下去拿時忘了帶電話,回來後她說你們通過話了。她當時在場,我也不便回你,她沒和你說過分的話吧?”
我頓了頓,用調侃的腔調問他:“那你沒和她做過分的事吧?”
蘇嶸生的聲音高了些:“那肯定沒有,不過我假裝不知道她與劉承恩聯合的事情,並對她訴了一下工作和家庭生活裏的不如意。她可能見我失意時就想到了她,便覺得在我這裏也能看到希望,便說劉承恩和林曉英肯定搞不出什麼動靜來,讓我別太著急。”
我嘿嘿笑了幾聲:“她那麼喜歡你,難道沒有趁機占你的便宜?”
蘇嶸生嚴肅起來:“那肯定沒有!她不知道我猜透了她的心思,自然想在我麵前表現得盡善盡美,想維持好最美的那一麵,這樣我才有可能喜歡上她嘛!”
“那就好,那就這樣吧,先睡了,明天還得早起送孩子們去幼兒園呢!”
“老婆辛苦了,親一個。”
雖然知道他和劉淼淼沒有發生些什麼,但我心裏還是不太舒服,我便很敷衍的麼麼了兩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也許是有心事,我當晚睡得並不安穩,還夢到了久未入我夢的養父。在夢裏他依然開著小火車,我則坐在副駕駛上,他滄桑的臉上掛著一抹愁緒說:“小清,你媽媽其實是個可憐人,她這些年跟著我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我希望你能幫我好好的照顧他。”
他說完這句話後,原本坐在副駕駛裏的我竟然又站在了公路邊,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貨車直接衝出了公路,摔下了懸崖。
我哭著喊著的叫爸爸,還想衝過去看看情況,可我的雙腿卻像被什麼東西黏住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掙紮中我突然醒了,當意識到這隻是個夢時,我捂著被子哭了起來。我突然很想他了,我雖然不是他親生的孩子,但卻從未有過他不愛我的感覺,相反的他總是竭盡所能的他所有好的東西都給我。
在他死後,我很少夢見他,此次一夢,便把我心頭的愁緒和思念都勾了起來。我再也睡不著了,幹脆坐起來靠著床回憶了很多小時候的事,而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千行……
後來我去隔壁房間看孩子們,雖然睡前幫他們拉了被子,可這會兒一看,他們又把被子踢了。我重新幫他們拉上後,他們很快又踢開了,我幹脆坐在床邊守著他們睡覺。
天色放亮後我去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後便把孩子們叫了起來。子奚一起床就咳起嗽來,我尋思著她是夜裏沒蓋被子著涼了,便衝了一袋感冒衝劑讓她喝下。
為了出行方便,我開了蘇嶸生的車。在去幼兒園的路上,子奚卻咳得更厲害了,我本想掉頭帶她去醫院的,但卻接到了劉承恩的電話。
“羅會計,你快點到公司來,你們會計部的賬有很大問題。”
我剛想說明一下我這邊的情況,但劉承恩已經把電話掛了。我尋思著公司那邊也不能缺了我,我得去盯著劉承恩,以防他趁蘇嶸生不在時搞出什麼貓膩來。我便尋思著讓保姆阿姨帶孩子去醫院,但在和子奚溝通時她卻堅持要去幼兒園。
“媽媽,我隻是喉嚨有點難受而已,並不影響去幼兒園啊!而且我很喜歡和我們班的小朋友玩,我若不去的話,我的小夥伴們會難過的。”
子奚這麼愛去幼兒園,我心裏是極其欣慰的。我尋思著這咳嗽應該不礙事,最近氣溫回升了,隻是早晨的溫度還有些低,這冷空氣確實會刺激人的喉嚨,等太陽出來後說不定她就不咳了呢。
如此想著,我還是把孩子們送到了幼兒園。路上的時候我囑咐子遇要照看好妹妹,如果妹妹不舒服,便讓老師打電話給我。
到校後,我又和老師說明了情況,讓她們多幫我留意一下。
我又驅車趕往公司,還沒進辦公室就接到周明華的微信,他讓我直接去總會議室。
總會議室的門是關著的,我推門走進去時才發現每個部分的經理走在,每個人麵前的桌上都堆積著一摞資料。
這陣仗,還真是挺大的。
但我並未露怯,裝出不明就裏的樣子說:“劉總,這一大早的是要做什麼?”
劉承恩坐在主席位,他雙手合十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羅會計,你好歹是蘇總的老婆,難道不知道公司最近發生的事?”
我歎了聲氣:“我和蘇總雖是夫妻,但我們最近很不對付,別說交流了,就算是在家裏連眼神都不會對視一下的。”
我說完把包狠勁兒往桌上一放,拉椅子的動作也挺粗魯的,大家似乎都樂於看到我和蘇嶸生的這種狀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想笑又忍著不笑的神情。
劉承恩坐直了些,說:“我不管你和蘇總的感情事,我隻管公司的大小事。近幾年,我沉迷於賭博,對公司的確有所疏忽。但我已經金盆洗手,不打算再碰它了,所以我以後會把精力轉移到經營公司上來。蘇總除了佳禾外,還要管理他的清嶸公司,所以我將會接手佳禾的大部分工作。但因為我對公司的財務狀況不太了解,我前幾天大體查過賬,卻發現有幾千萬的漏洞。為了查出是哪裏有問題,所以我集合了各部門的經理,讓你們先核算一下各部分的開支,然後再由會計部彙總核對。”
雖然大家都頗有微詞,但還是得乖乖照辦。周明華給我打下手,算各種小的票據,我則做總數的核對。
整個白天我們都在忙,連午飯都是吃的外賣,匆匆吃好後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又繼續工作了。
我作為會計總監,自然是知道公司某些錢是上不了賬的,比如在做各種項目時,都會有一些額外的經費。劉承恩此舉,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而已,並在核算不符後給蘇嶸生按上點罪名。我雖然熟知他的意圖,但在他的監視之下,卻也隻能乖乖照做。
一直和數字打交道,弄得我頭昏眼花的。下午我電話響時,我拿起電話的時候都沒能看清是誰的來電,因為滿屏都是數字的重影。
接起電話後我說了句你好,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子奚他們班主任的聲音:“蘇子奚的媽媽你好,我是子奚的班主任。子奚睡午覺起來後就有些低燒,我們給她貼了退燒貼。但吃過午餐後她的溫度一直在上升,現在已經快39度了,你方便過來嗎?”
聽到老師這樣說,我當即就放下手裏的工作說:“我馬上過來,高燒的話需要服退燒藥的,你們有喂過嗎?”
“我們忘了準備了,不過我讓辦公室的後勤工作人員去買了,估計還要些時間才能買回來。”
“那行吧,我馬上過來,麻煩老師多讓我女兒喝水。”
我邊打電話邊拎起包往外走,也和劉承恩打了招呼:“劉總,我孩子病了,我得過去一趟。”
劉承恩雖然不悅,但也勉強的點了點頭,我拎上包就開車去醫院,到了幼兒園接到孩子時,老師說她剛服過布洛芬,但溫度還沒有降下來。
我把兩個孩子都接走了,用導航去了最近的醫院。等著看病的患者還挺多的,而子奚因為難受而一直在哭。
後來是護士見她情況不對,才讓我插了個隊,讓醫生先幫子奚看病。醫生看了她喉嚨後說:“扁桃體潰膿了,需要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