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蕭推開他:“我們不是去添亂的,而是去替好姐們報仇的!雖然這個直播,能還瀾清清白,但她受的罪卻無人能抵!暫且不提那些看不見傷口的言語欺淩,就昨晚綁匪擄走她的事,與胡夢肯定脫不了關係!我要把瀾清受到的驚嚇和傷害都還回去!”
齊蕭真是一個仗義的女孩,雖然我們認識沒幾天,相處的時間也很短,可她這幅要為了我而兩肋插刀的樣子還是感動了我。
但我也不忍心讓她去冒險,急急忙忙的在手機裏寫了一行字:“她自然會受到懲罰的,我們靜眼旁觀就好,沒必要髒了自己的手。”
齊蕭卻不以為意:“我沒在怕的!”
她說完就走,方麗慧和程靜也跟著她走了。齊晟追了出去,我隱約的聽到齊蕭說:“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憑什麼管我這麼多?”
我說不了話,隻能撐著床坐了起來,打算下床去看看。
剛準備彎腰穿鞋呢,齊晟就進來了。
“你快回床躺著,你的背和腿在被綁匪推拉的過程中都有不同程度的碰傷,你得臥床靜養。”齊晟說著強行把我扶回了床上,但他的臉色並不好,寫滿了焦慮。
我拿出手機,寫好後遞給他:“我一個人待在醫院就好,你去找她們吧,以免她們又出什麼事兒了。”
齊晟擰著眉頭歎了聲氣兒:“她們都是大人了,應該有分寸的。你別多想,安心的休息吧。”
齊晟其實應該想跟著去的,卻又怕我這邊會有什麼意外情況,所以才這樣安慰著我。
可他自己的狀態卻又十分糟糕,一直在病房和走道上走來走去的,隔三差五的打著電話。看那樣子應該是打給齊蕭她們的,可卻一直沒人接。
後來我在手機的屏幕上寫了一行字,然後敲了敲旁邊的桌子。齊晟聽到聲響後朝我走了過來,我把手機遞給了他。
“你給蘇嶸生和劉豈浩打電話吧,讓他們留意一下。”
齊晟看完這行字後微微歎了聲氣兒:“我也想過打給他們,卻又擔心他們有自己的事要處理,所以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沒打。”
我搖搖頭,又在手機上輸入了一行字:“沒有什麼比她們的安全更重要的了。”
後來齊晟還是打了電話,他最先打的是蘇嶸生的,沒想到蘇嶸生卻說自己已經到醫院了。
醫院?他來看我了?
一聽到他馬上就要到病房了,我立即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又把病號服盡量往脖子上拉,想遮住脖子上難看的傷口。
可這時,蘇嶸生已經來到了門口。直播鏡頭裏打扮得體的他,此時卻有些狼狽,沒有穿外套,白色的襯衫上沾染了像血一樣的東西。而他的下巴和眼角都有一點淤青,看起來似乎是與人打過一架的樣子。
“瀾清……”他站在門口叫了一聲我的名字,但似乎是被我的樣子驚嚇到了,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了。
而我的眼淚同樣迷糊了視線,我想叫他,可嘴巴長得再大,依然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齊晟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她的身體有些微微的拉傷,聲帶暫時受損,估計要一周左右才能說話。其他的倒是沒大礙,你陪著她,我去找齊蕭他們。”
齊晟說完就走了,蘇嶸生把門關上後卻沒有向我靠近,而是站在門邊看了我很久。他時而看看我,時而低下頭,似乎想克製住不住往外冒的眼淚。
但他克製失敗了,因為幹燥的地板很快的就被他的眼淚打濕了。他也放棄了這堅持,快步走上來俯下身把我摟進懷裏。
“對不起,老婆,我真的對不起你。我本不該把你叫到N市的,要是不把你叫到這裏,不讓你牽扯其中,那就不會發生昨晚的事兒!”
他把我抱得很緊,我說不了話,也無法用表情與他交流,隻能繼續聽著他說:“我真的很抱歉,今早起床後看到這個新聞時,我真的恨不得立馬過來找你。但胡夢似乎有些心虛了,想打退堂鼓,提出不想強迫我結婚了。但是我一想到你因她收到的委屈和屈辱,就覺得這一切都必須按原計劃進行,隻有揭開了她的卑劣,才能證明你的清白。所以我堅持參加了這場婚禮,雖然胡夢和蘇啟明從中阻撓,但我的計劃還是得以順利進行了。”
蘇嶸生說話時還在流眼淚,他的淚水順著我的耳朵滴進了耳裏,我便推了推他。
他微抬起身,紅著眼睛說:“是我壓疼你了嗎?我還真是該死,竟然對受傷的你還這麼粗暴。”
他說著立起了身子,緊緊的握住我的雙手,微微的撫摸著。
我想縮回手,告訴他我耳朵不舒服,可他卻緊握著不準我拿開:“你是討厭我吧?其實我也討厭自己,討厭保護不了你的自己。可是既然我再討厭,我也不敢鬆開你的手,因為我怕一鬆開你就溜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內疚中無法自拔,我也隻好微搖了幾下頭,又撅起嘴朝右耳的方向努了努,想告訴他我耳朵不舒服。
沒想到他會錯了我的意,低著頭就在我的嘴上連續親了一下。
我當時真的挺急的,感覺那眼淚都快要流進耳道裏了,便又怒了努嘴,可他又連續親了幾下。
親完後,我臉都氣白了,而蘇嶸生則麵露喜悅的說:“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氣啊!我當然氣!我本來就說不出話了,而胳膊、腿的又酸疼無力,耳朵又被他的眼淚灌滿了,真的是極不舒服又特來氣兒。
而他卻把我的一臉氣鼓鼓當成了羞澀,原本是雙手緊握著我的手,現在幹脆與我雙手合十的握住了。
後來,他騰出一隻手在褲子口袋裏摸著什麼,我趕緊抬起手,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床頭桌子上的紙,示意他拿過來給我。
蘇嶸生放在口袋裏的手遲疑了一下:“你要上洗手間。”
我皺著眉搖頭,幹脆拉著我的耳朵扯了幾下,可他見此卻說:“你扯你的耳朵,是在說我不聽你的話嗎?是在埋怨我這幾天沒和你聯係嗎?劉豈浩應該和你說過我這些日子的處境,我幾乎與外界斷絕了聯係的。”
我真的是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絕望!
我不過就暫時的失了幾天聲,與他的交流就變得那麼困難。我要是真的啞巴了,那估計我們倆個人中,總有一個會被氣死的。
我們倆現在簡直就是雞同鴨講,我幹脆忍著痛想側過身子把耳朵裏的眼淚倒出來,可蘇嶸生見此,卻以為我不願見他,頗為強勢的把我摟向他。
這一摟,徹底完了!
本該往外流的眼淚,硬生生的順著耳道流進去了!
當下耳朵又癢又難受,我便掙紮著想摸手機,用手機把我要說的告訴他。
可蘇嶸生卻緊緊的摟住我,迅速的把什麼東西往我手指上一套,然後一下子就單膝著地跪到了地上。
我抬手一看,竟是一枚鑽戒!
這是我期待已久的時刻,可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蘇嶸生又開始了另一番聲情並茂的演講。
“羅瀾清,我知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你失望,也多次傷害到你,現在又厚著臉皮向你求婚,你應該很想拒絕吧。”
他深情款款的繼續說:“可是明知付出後會帶來傷害、卻又控製不住感情的不就是愛情嗎?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照顧你的機會,彌補你的機會,我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強大到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你的地步。其實我原本的計劃是想等在婚禮上揭穿胡夢與蘇啟明的陰謀後,在直播當場向你求婚的,所以我才會讓劉豈浩把你和你的朋友們帶過來,這樣他們就可以和那些曾誤會你的網民一起祝福你。但我的野心卻再次傷害了你,我很愧疚,但剛才來找你時,我已經把蘇啟明往死裏揍了一頓了,然後第一時間來找你。”
他說著跪直了身體,連眨動的睫毛裏,都飽含著濃濃的深情:“在開車來找你的這十多分鍾裏,我把車子開得很快,生怕來晚了你會更怨我。在醫院門口時,還差點撞到了對向的大貨車。但還好我及時刹住了車,所以我才能跪在這裏向你求婚。所以羅瀾清,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嶸生這番洋溢著濃濃深情的話,當即就把我弄哭了。我想說好的,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蘇嶸生估計也是緊張傻了,竟然忘了我不會說話的事情,見我沒回答他而隻是哭後,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你不願意答應我嗎?”
見我搖頭後他又說:“即使你不願意,我也能理解,但你不必內疚,更不必哭的。你不接受我,肯定是因為我不夠好,但我會努力的讓自己變成你喜歡的人,然後再向你求婚。就算是求到一千次,我也不會放棄的。”
看著他那麼認真解釋的模樣,我真的覺得他蠢得挺好笑的,他後來見我始終沒說話後,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