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若得不到,寧可毀掉

這一路,沒人再說話,車裏的氣氛壓抑而沉重。

坐在後排的我如坐針氈,因為齊蕭總會透過後視鏡打量我,盯著我。

午夜的街頭車輛和行人都很少,齊晟把車子開得很快,後來車子拐進一個別墅小區,停在了門口。

齊晟解開安全帶對齊蕭說:“下車吧。”

他說完後又對我說:“你等我一分鍾,我待會兒送你回去。”

眼下的氣氛真的很不對勁,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可齊蕭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齊晟又催了一遍:“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肉和麻辣龍蝦,你快進去吧。”

齊蕭冷冷一笑:“齊晟,你真虛偽!你明明恨我媽恨得要死,卻一口一個媽的叫著,恨不得真讓我變成你的親妹妹!可你當初睡我的時候,卻也是不遺餘力的!”

齊晟當時正準備下車,他的腿和腦袋已經伸出去了,隻剩一個脊背留在車裏。我看到他的背微微挺直了,在很長的一個時間裏保持著同一姿勢,顯得落寞而孤單。

但他卻什麼也沒說,從後備箱取出行旅後,提著箱子去敲門。

在這一過程中,齊蕭扭頭看向我:“齊晟是我的,10年前就是我的了,這輩子我如果得不到他,那我寧可毀掉。”

齊蕭說這些話時,語氣狠厲,可眼神裏卻帶著一抹絕望。我大概能猜到他們有著怎樣的情感糾纏,但作為旁人的我,卻不便去評價。

但我怕她在折磨齊晟的時候也折磨自己,也分不清是在同情誰了,想了想還是說:“齊蕭,我覺得你是個感情脆弱的女孩,你讓自己全身長滿了刺,其實是怕自己被傷害,所以才主動去傷人的。可是當你用刺去紮別人的時候,你也是費了力氣的,你也會被傷到的。你對齊晟咄咄逼人,無非就是想刺激他,一旦他對你的話起了反應,你就會因自己在他心裏有分量而高興。可是齊蕭,你如果真的愛他,就不該這樣對他,因為他會很痛苦的。”

我這番話,說中了她的心思,她怨恨的眼神稍微收斂了一些。我便接著說:“我和齊晟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但據我所知他這些年一直是一個人,我想像他這樣優秀的男人,肯定不缺喜歡他的女孩。但他卻一直單身,你覺得是為什麼?是因為心裏有放不下的感情,還是其他的原因呢?若你一直咄咄逼人,或許會真的把他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去。”

齊蕭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出話來,眼裏的淚卻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這時,別墅的門開了,一對50多歲的中年夫妻走了出來,他們眼神期待的看向車裏。

齊蕭抽出紙巾迅速的擦幹了眼淚,對我說了句“謝謝”後就下車了。

齊蕭衝著那對夫婦叫了聲爸媽後,就走進了屋子。我看到齊晟他爸和齊晟交代著什麼,可齊晟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轉身上了車。

“走吧,我送你回去。”齊晟說著啟動車子。

出了小區後,他透過內後視鏡看了我一眼:“送你去酒店?”

這裏距離我租住的房子要近一些,加之好久沒回去了,我便讓他送我去租住的地方。

車裏的氣氛依然是壓抑的,我們都沒再說話。後來到我租住的地方後,我在下車前才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齊晟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搖了搖頭:“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

他似乎是流了淚,情難自製的把頭埋到方向盤上,卻無意中觸響了車笛聲,劃破了寧靜的夜。

我在車裏靜靜地陪他坐了將近半小時,他平複了心情後說:“今天謝謝你了,耽誤你到這種時候,你去休息吧。”

“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不必客氣的,不必你能開車嗎?不能的話我幫你叫代駕?”

“不用,我沒事的。”齊晟說著歎了聲氣兒,又說:“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我與她的事兒,但時間不早了,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他的臉色依然難看得很,在光線不明的車裏顯得尤為慘白和疲憊,我實在不放心他,便說:“要不然你在附近找個賓館住下?”

他搖頭:“你也看到她了,我若不回去,估計她得把房頂掀翻。我爸幾年前查出了心梗塞,受不得刺激的。”

他說起齊蕭時,沒有什麼恨,更多的是無奈和愛。

我點頭:“也怪我,剛才不該讓你送我回來的,打車就挺好的。”

“送你回來是理所應當的,不然我不放心。”

“那行吧,你到家後發個短信給我。”

齊晟勉強的笑了笑:“我真該把你這麼關心我的話錄給蘇嶸生聽聽,看他會不會著急得連夜從N市趕回來。”

我雙手合十,衝他鞠了個躬:“老板,求放過,別折騰我那脆弱的老公!”

目送齊晟離開後,我才轉身上樓。翻了下包才想起鑰匙落在酒店了,我隻好敲門。

來開門的是方麗慧,她看到我後挺驚訝的:“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該不會是和他吵架了吧?”

“那倒沒有,他出差了,我也剛辦完事兒,便想過來看看你們,不過沒吵醒你吧?”

“程靜倒是早早就睡了,我還在看書。”

我跟著她走進她的房間,發現她正在看財務類的考級書:“你打算考會計證?”

她點點頭:“我打算重新規劃一下自己的人生,覺得會計類會比較好找工作,考一個留著,萬一有用呢!”

看到方麗慧不僅走出了失戀的陰影,還振作了起來,我在為她感到高興的同時,也意識到她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女孩。

我又和她聊了一會兒,時間也差不多是淩晨了,我便打算回房休息:“累了,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好的,我也準備睡了。”

我走到門口時,想了想回頭問她:“對了,你們公司的齊總這幾年真沒交過女朋友?”

“據我所知是沒有,不過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事兒,就突然想起他,所以了解一下,那晚安咯!”

回到臥室後我躺下睡覺,想了想給蘇嶸生發了個微信:“醒著嗎?”

他很快回來過來:“原本是睡著的,可因為太想你的緣故,所以睡得很淺,被你的信息吵到了。”

“那你是想繼續睡還是聊聊?”

“撩吧。”在我以為他打錯字時,他卻又發了過來:“來撩我吧,我寂寞難耐,孤單無依。”

恰好齊晟發了短信過來,說他到家了。我想了想,發了個白眼的圖片給蘇嶸生:“我和你說點齊晟的事兒吧……”

後來我把今晚的發生的事簡單的告訴了蘇嶸生,蘇嶸生總結到:“看來齊晟也是個在愛情裏吃過苦頭的男人,不過我好歹是熬出來了,他卻還在苦海裏摸不到邊兒。我以後得對他好一點了,不能隨隨便便的在他麵前秀恩愛了。”

當晚,我們是在聊天中睡著的。第二天,睡眠不足的我盯著一對熊貓眼去上班,乘電梯的時候好幾個經理都在,他們便打趣我:“羅總監,昨晚沒休息好吧?”

我笑著說:“怎麼了?難道你們要發揮紳士作風幫我分擔工作?”

“我們能力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嘛!不過等你做了齊太太後,將會有很多人為你打工,你每天閑著數銀行卡裏的錢就行了。”

這些男人的心思我知曉,他們昨晚見到齊晟來找我,又聽到劉承恩說齊晟在追我,這是在變相的打聽我與齊晟的感情進度呢!

我哈哈一笑:“我真佩服你們的想象力,若真有豪門公子追求我,我還上班做什麼?拿著高富帥給的錢,帶著我兩個孩子到處去旅遊不是更好?”

電梯恰好到我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我便走了出去。電梯門關上時我聽到他們又議論我了:“這個羅總監可不簡單,我們以後可得小心一點,別再得罪她了。”

我無奈搖頭,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中午快下班時,蘇嶸生給我打了電話,他說胡夢的爸爸已經下葬了,半小時前他找胡夢的媽媽談了始末。她媽媽雖然很難過,但也表示理解,說不會為難他。

聽到蘇嶸生這樣說,我那不安的心總算是落到肚子裏了:“那真的太好了,沒想到她媽媽還挺通情達理的。”

“恩,不過她媽說今天參加葬禮的親戚和朋友都還在,怕我現在回去後,胡夢會控製不住情緒大鬧。胡夢畢竟是女孩子,怕鬧大後以後不好嫁人。所以她媽請我吃了晚飯後、等參加葬禮的人走後再回上海。”

蘇嶸生這是在征求我的意見,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也是做媽媽的人,能理解她這樣的要求。

“行吧,那你就再留幾個小時吧,不過要注意分寸,保持警惕。”

“恩,放心吧。我一會兒就訂晚上的機票,你回酒店裏等我。我回來後,我們先去領證,再去桐縣把媽和孩子們接過來。”

蘇嶸生即將與胡家劃清界限這一事,讓我心情大好,整個下午我都幹勁十足。

下班回酒店的路上,我還去超市買了紅酒和蠟燭,打算等他回來後來個燭光晚餐,慶祝我們的新生活即將展開。

準備好一切後,我就躺在床上看電視,可周明華的一通電話,卻讓所有的美好遐想,在一瞬間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