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到底誰可怕?

和劉秘書通完電話後,我的心裏蓄滿了對蘇嶸生的失望和憤怒。

他的城府到底有多深,才會在記者會上主動道歉後,背地裏又玩陰的?

莫非像趙毅說的那樣,他一旦複仇,就不會再讓別人有站起來的機會,為了避免被複仇而用盡渾身解數把對方徹底打趴?

我愛的男人,竟然是這麼可怕的魔鬼?

我不願信,我寧可相信這其中有誤會。我本想打電話問他要個說法的,但怕影響他開車,隻好強忍作罷。

我也睡不著了,幹脆去嬰兒房裏陪孩子。保姆見我看孩子,便說她去洗下孩子們換下的衣服。但我心不在焉的,沒注意到子奚往門外走,直到她搖搖晃晃的砸在門上大哭時,我才驚覺。

我迅速跑過去把她抱了起來,她的右臉頰恰好砸在門上,破皮見血了。

一看到子奚受傷的樣子,我的眼眶也濕潤了。保姆聽到動靜迅速衝了上來,問我子奚怎麼了。

“摔在門上了,臉上有個傷口,你幫我照看一下子遇,我帶她去趟醫院。”我說著就抱著子奚下樓,謝姨聽到動靜也來到樓梯口。

“子奚怎麼了?”

“臉撞在門上了,我帶她去趟醫院。”

謝姨湊上來看了一眼,眼裏是心疼,嘴上卻是責怪意味:“保姆照看他們都沒事兒,怎麼你這個做媽的隻看了一會兒就讓她受傷了。她是女孩子,萬一留疤了可怎麼辦。”

謝姨的指責讓我更著急了:“謝姨,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得先去醫院。”

謝姨追了上來:“你叫陳祥送你嗎?”

“陳司機趕過來需要一點時間,家裏還有備用車輛,我自己開車去。”

謝姨伸著胳膊說:“子奚給我吧,不能讓她這麼哭著去醫院,你專心開車,我哄哄她。”

謝姨的話讓我心頭一暖,看來她還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去醫院的路上,謝姨一直給子奚唱兒歌和學各種動物的叫聲哄她,一臉慈愛。可我心裏卻疑慮漸起,看她哄孩子的樣子,並不像沒生過孩子的女人。雖然她在蘇嶸生很小的時候就來蘇家幫忙,但她臉上那抹過於慈愛和專注的眼神,總讓我覺得她有些怪怪的。

但這種念頭,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了。到了醫院,我們直奔皮膚科,因為需要排隊看病,我便讓腿腳不太方便的謝姨在辦公室外麵的長椅上坐著等我。

謝姨應該是在這個時候給蘇嶸生和龐文玲打了電話的,但我當時渾然不知情,恰好輪到子奚看病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我一回頭,就看到蘇嶸生。

一看到他,我就想到劉秘書所說的事,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差了些。

“怎麼摔到臉了?”蘇嶸生說著接過孩子,很心疼的吹了吹。我沒說話,示意他把孩子的臉轉向醫生。

醫生檢查了下創口,問她之前有沒有碰蹭過。

我搖頭:“這是第一次。”

“那我也不好判斷她是不是疤痕體質,若不是,那這點小擦傷肯定不會留疤的。但為了保險起見,我會開一隻促使傷口愈合的藥膏。要保持創麵的幹燥,每天潔麵後塗抹兩次。”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我見謝姨沒在椅子上,而蘇嶸生主動說:“謝姨剛才身體不太舒服,就給我打了電話。”

“哦,那她現在在哪兒?”

“去腦科看醫生了。”

我嗯了一聲:“把子奚給我吧,你去陪謝姨看病,等我拿完藥後我再去找你們。”

可蘇嶸生卻麵露難色:“我們先去拿藥吧,其實謝姨先給我打了電話,她聽說我在工地就掛了。等我到了醫院聯係她時,才知道她後來又給龐文玲打了電話。龐文玲是個高中老師,學校就在附近,所以現在龐文玲陪著她看病。”

我泛起一抹苦澀的冷笑:“謝姨還真是沒把我當一家人,明明我們一起來的醫院,她卻先後把你們這對舊情人叫上了,倒顯得我多餘了。”

“你別多想,她是因為你要照顧受傷的子奚,才會……”

我有些粗暴的打斷他:“別說了,我有幾斤幾兩我心裏有數。退一步說,你都沒真心誠意的待我,我又怎敢奢求與你站在同一隊伍的謝姨喜歡我呢!”

我說著從他懷裏搶過子奚,坐電梯到1樓交費拿藥。這個過程中蘇嶸生一直跟在我身後,各種逗著子奚玩。

剛拿完藥,蘇嶸生的電話恰好響了起來。掛完電話後他說:“謝姨也看完醫生了,在車旁等我們。”

我跟著他往車那兒走,遠遠的就看到龐文玲親密的攙扶著謝姨,她說了什麼,把謝姨逗得笑得合不攏嘴。

我心裏多少不是滋味,但麵兒上還是得裝作若無其事。謝姨看到我卻愧疚的說:“瀾清,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要把文玲叫來的,隻是她和蘇總是我常打的電話,我記混了,所以就……”

這些話與蘇嶸生告知我的有些出入,但也不是計較的時候,我便搖著頭說:“謝姨,你不舒服可以和我說嘛,怎麼能麻煩龐小姐呢?”

龐文玲笑著看了蘇嶸生一眼:“不麻煩,謝姨就像我的親姨一樣,侄女陪親姨看病,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行吧,他們一家親,而我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外人。我打開車門把子奚放進安全座椅,用背對著他們的我不用太管理麵部表情:“那謝姨,你看了醫生,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說這病無法可治,我老了,腦神經萎縮了,所以才會疼的。現在吃藥緩解,但若嚴重了,就得住院治療了。”

我剛想寬慰她,龐文玲一把抱著謝姨說:“謝姨才不老呢,謝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謝姨笑著拍拍龐文玲的肩:“就你嘴甜!”

蘇嶸生大概也覺察出謝姨是有意在冷落我,便讓謝姨上車,然後很客套的謝謝龐文玲今天的幫忙。

龐文玲卻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你就別和我客氣了,我們雖然分手了,但是還是朋友啊!不過我倒是真想謝姨了,真想陪她吃頓飯啥的。”

謝姨一聽,立馬說:“你今天沒課了吧?要是沒課,那與我們一起回去吧。你不是愛吃誰叫嗎?今天我們家恰好要下餃子。”

蘇嶸生頗顯顧慮的看了我一眼,我這時候若不表態,就顯得小氣了。我便說:“嶸生,是該請龐小姐吃飯的,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們坐一輛車,我帶著孩子坐一輛。”

在路上的時候,蘇嶸生的車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我後麵。

晚餐很熱鬧,謝姨一改之前在餐桌上的沉默風格,與龐文玲有說有笑的。我隨便吃了點,就以上樓替換保姆們吃飯為由先撤了。

沒過多久,蘇嶸生也進了嬰兒房了,他把子奚和子遇抱在懷裏一人親了幾下,陪孩子們玩了好一會兒後才坐到我身邊來。

他語帶試探的說:“我知道你還在生謝姨的氣,我看得出來她是有些想給你難堪,等龐文玲離開,我會與她談談的,保證這種事情不再發生。”

我冷笑著瞥了他幾眼:“你真以為我在意的是謝姨和龐文玲嗎?”

他愣了愣:“那是在意我嗎?我的態度一直很明確,我愛的向來隻有你一個。也許你最近覺得沒安全感,但我這幾天一直在籌劃婚禮,本想等籌備好後再告訴你的。但若你需要一點真實感,那我們明天就去把證領了,然後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要是不知道趙毅的事,聽到他這樣說我肯定會倍覺幸福和感動,可此時聽來卻覺得寒冷刺骨。

我笑著看向他:“蘇嶸生,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心打開看看,想看看你到底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

他一臉的不知所謂:“明明中午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麼一個下午就變得這麼莫名其妙、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我嘲諷的笑了:“那也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他雙手捧住我的臉,逼迫我看著他:“說人話,別陰陽怪氣的折磨彼此,行嗎?”

“我敢說,你敢認嗎?”

“我敢作敢當,我有什麼不敢認的?”

“好!那我倒要問問你,之前趙毅的公司觸發信任危機,沒有開發商敢和他的團隊合作。你就介紹了一塊地皮給他,說附近的工地都要規劃成普通小區,而且還會引進學校。學區房是當下的趨勢,趙毅信了你的話,也想完成轉型,便用所有的資金買下了那幾塊地皮。可誰料附近的樓盤都是開發高端別墅的,而引進學校的事更是子虛烏有。”

我一鼓作氣的說完,蘇嶸生卻仿佛冷靜了下來,他鬆開了我的臉,和我拉開了些距離,一臉平靜的問:“所以呢?”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他越是平靜,就讓我越是憤怒,因為這說明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趙毅急於回轉資金,急忙動工,還借了高利貸。然後又打出學區房的廣告,可現在相關部門辟謠,說引進學校一事子虛烏有。他現在再次陷入信任危機,而你竟然還悠哉樂哉的要籌備婚禮?你那麼可怕,誰敢嫁給你!”

蘇嶸生冷笑了一笑:“羅瀾清,你那麼向著他說話。那我倒想問問你,他故意搞塌我的在建主體牆,差點把我埋死在廢墟下,就不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