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凶手是他?

韋一和的話讓我一陣感動:“謝謝韋總,韋總真是個好人,我相信以你這份體恤員工的作風,你的旅遊公司肯定會成為這個行業裏的翹楚和標杆。”

韋一和低頭笑了笑:“謝謝你的誇讚,但我現在的身份不是韋總,隻是你的朋友韋一和。”

韋一和有意無意的對我示好,但我當時根本沒心情去考慮這些。三個小時的高鐵,我幾乎一直在和各種親戚朋友打電話。

5點到了N市,一出站口,我們就坐上了事先預定好的出租車,直奔桐縣。

我舅舅他們也連夜趕過去了,他們說我爸救治無望,已經被轉移到太平間了。

當出租車開到縣醫院停下時,我卻不太敢下車了。我怕那些畫麵會太滲人,我甚至於想逃避。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作為我爸唯一的女兒,是不能那樣的。

通往太平間的路好像很長,仿佛我已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沒走到;可這條路卻又好像很短,明明我喜歡它再遠點,可卻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我本來就流著眼淚,可一聽到舅舅們的說話聲,一顆心更是像被什麼東西恰到一樣,疼得痛不欲生。

“舅舅……我爸呢?”我幾乎是啞著嗓子問出來的。

我大舅看到我,一把把我摟進懷裏,邊拍著我的背邊說:“孩子,你可得堅強一點!你爸死了不能複生,即使再難過你也得接受。若你都無法振作,那你媽媽還能依靠誰呢?”

我點頭哽咽,淚水再次嘩嘩嘩的流著:“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難過,不過我媽呢?我好像沒看到她。”

我另一個舅舅走過來說:“你媽剛才昏迷過去了。”

“什……什麼?”

“你別太擔心,醫生檢查過了,說她是悲傷過度,休息一會兒就能醒了。”

一邊是我死去的爸,一邊是我昏迷的媽,我兩個都想第一時間看到,可我卻沒辦法把自己劈成兩半。

我往太平間走去,去敲了門。一個很嚴肅的老頭走了出來:“幹嘛?”

“我是死者羅林山的女兒,我剛才外地趕回來,你能再讓我見他一眼嗎?”

老頭搖頭:“既然轉移到太平間了,那肯定不能看了。”

我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叔叔,你就讓我看他一眼吧!我一直在外地生活,若現在都不能看他一眼,那我這輩子都會自責的!”

那個老頭卻還是搖頭:“不行就是不行,這是規矩。”

我實在沒辦法,隻好磕頭。可沒磕幾個韋一和就走過來強行把我拉了起來。

想見爸爸的欲望大過一切,當韋一和把我拉起來時,我急得衝他發火了:“你幹嘛拉我?如果我見不到我爸,那你承擔這個責任嗎?”

韋一和倒是不生氣,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大筆錢,然後塞進老頭手裏:“老大爺,希望你能看在她的一片孝心上通融通融,畢竟若是見不到,那將會是她一輩子的遺憾和愧疚。”

老大爺把錢塞進口袋,還故意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你們這還真是讓我為難……不過我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你進去吧,不過隻能有三分鍾的時間。”

當我看到我爸時,我的眼淚再次泛濫起來。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此時卻躺在冰櫃裏,無論我怎麼叫他,他都不會答應了。

而他身上還有很明顯的傷痕,雖然被化妝師和入殮師整理過,但頭部和腰部的傷口,還是清晰可見。

三分鍾一到,我就被那老頭請了出去。

我心緒難平,但一想到我媽還在病床上躺著,隻能勉強打起精神去看她。

我去時我媽還沒醒,她正輸著液,嘴唇也是幹裂得厲害。

我去護士站要了棉簽和紙杯,沾了一些水摸到她的嘴唇上。水很涼,讓她的意識做出了某些反應。

“林山……你別離開我……你回來……”

聽到我媽在昏迷的情況下還叫著我爸的名字時,我的心宛如刀割般的疼。他們夫妻近30年,期間也磕磕絆絆的吵過架,鬧過離婚,可一旦對方先走了,活下來的哪一個才會更痛。

沒多久天就亮了,有警察來找我們錄口供。

我一見到警察,就求他們一定要抓到肇事逃逸的凶手。

“放心吧,凶手我們肯定會抓到的,不過羅林山出事的路段,恰好的監控死角,所以除了目擊證人外,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畫麵證據。而且那凶手好像事先計劃好了一樣,逃跑的路線也是走的死角,竟然沒有被一個攝像頭拍到。”

警察的話讓我剛燃起來的鬥誌又火速冷了下去:“那現在怎麼辦?”

韋一和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他聽到警察這樣說,也挺不暢快的:“警察同誌,我很好奇這個縣城到底有多少個攝像頭?不可能所有的攝像頭都沒拍到司機吧。”

警察點點頭:“我們桐縣的攝像頭的確不算多,但也不可能誇張到一個攝像頭都沒拍到。所以我們目前有兩個推測,一個就是那肇事司機在出事附近的地段找地方藏起來了,另一個則是凶手是經過縝密的計劃後,才會行凶的。”

警察的意思我還是聽懂了大概的:“你的意思是,熟人作案?”

“不排除,不過在抓到壞人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沒辦法得到證實。”

後來我媽也醒了,警察向她了解了一下我爸最近的情況,但我媽卻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他一切如常,都挺好的。而且你們朝我打聽也沒什麼意義,如果我知道他會出事,我還會讓他出門嗎?”

警察見我們一家人的情緒都很激動,隻好說:“那行吧,我們會繼續打聽的,在抓到凶手前,死者還是先別下葬的好。如果你們那邊找到了什麼可疑的東西,也可以和我們聯係。”

因為凶手未抓捕歸案,那我們留在醫院也沒意思用處,所以當天就回家了。

我其他舅舅們也都回去了,他們說等抓到凶手後過來。送走舅舅們後,我和韋一和說:“韋總,我恐怕得在家裏一些日子了,畢竟凶手還沒抓到。”

韋一和點點頭:“我知道,別擔心。”

“那個……馬上就又是月底了,會計的工作肯定會堆積如山。為了讓公司的工作如期進行,韋總可以把我辭退了,重新找一個會計。”

沒想到韋一和卻很堅定的說:“你放心的留在家裏陪媽媽吧,會計這份工作肯定會為你留著的,所以你可以慢慢的處理好家事後再回去,沒人催你,就當做是帶薪休假。”

韋一和當天就坐飛機回昆市了,我和我媽就像霜大的兩根茄子,魂不守舍的回了家。

回到家後,我媽坐到我爸平常最愛做的位置上發呆流淚,我則看著我們家掛在牆上的全家福,流淚不止。

我們就這樣哭了好幾天,這些天好像肚子都不會覺得餓一樣,期間韋一和和徐淘淘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都會叫外賣,把一日三餐送到我家。

但我們都沒什麼胃口,食物大部分都進垃圾桶了。

這天,是我爸死的第5天,我一大早就給負責我爸的警察打了電話,問問他有沒有抓到凶手。

警察說還沒有,但他們有一直再查,讓我再耐心的等等。

我前幾天很急,可是這會兒聽到警察這樣說時卻比較認同。當一件事情無法解決時,我們就應該適當的放鬆放鬆,把注意力從關心的事情上轉移一會兒,或許會有更大的收獲。

不然問題會繼續得不到解決,而我們的生活也會一團糟。就像我,這幾天沒怎麼吃喝,腸胃又開始反抗了,昨晚半夜就開始時隱時疼的了。

所以我一大早就煮了小米粥端到我媽床前,她這幾天一直沒合眼,滿眼的紅血絲。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發黃了,而一頭黑發也添了許多白發。

我看到她這樣,更是難過。但我還是忍著不哭:“媽,起來吃點東西吧。”

我媽都沒看我一眼,冷冷地說:“我不吃,我吃不下。”

“可是媽,不吃怎麼行呢?如果人死後真的會有靈魂,那我爸看到我們這樣該有多心疼!”

“若真有靈魂,那他又怎麼會舍得死呢?他怎麼不回來呢?”我媽明明知道人死不能複生,可是她卻還是抱著這幅執念。

我見勸不動她,隻好一個人整理我爸的衣物。

我把他櫃子裏的衣服都拿出來疊好,當衣服收拾得差不多時,我才看到床頭的衣架上還有一件他穿過的外套。

我湊上去聞了聞,這衣服上的氣味,恐怕是再也聞不到了。

想到這兒,我的眼睛又是一酸。我把衣服緊緊摟在懷裏,可有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我撿起來打開一看,竟然是封信。

我快速的把信看完,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信的署名是蘇嶸生,他在信的開頭大力聲討我爸的罪責,中間部分是威脅,說他總有一天會替他爸報仇,而最後一段則是嘲諷,說他已經給了我兩千萬,就當做是棺材錢。

而落款的日期,正是我在趙毅家養病的日子。

如此看來,我爸是蘇嶸生雇的人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