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的另一麵

第二天我是在頭痛欲裂中醒來的,一醒來我就味道一股濃鬱的酒味兒,胃裏又是一陣翻騰。

我以為蘇嶸生去上班了,沒想到他聽到動靜後就進來了,邊幫我拍背邊說:“醒了?滋味如何?”

直到那股惡心勁兒過去了,我有氣無力的靠著床頭說:“爽得欲仙欲死,不過你怎麼沒去上班?”

他沒好氣的說:“讓我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你丟在家裏去上班?你真希望我這樣做?”

我知道他生我的氣了,便拉著他的胳膊晃了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後會少喝點的……”

“喝吧,繼續喝。下次喝醉後繼續胡說八道,繼續把我往別的女人那兒趕,繼續說你要退出成全我們!”

我依稀記得是有這麼回事兒,又尷尬又慚愧:“我這不是喝多了嘛!大方善良又帥氣的你,就把我那些瘋言瘋語當做屁放了,別留在心裏髒了你自己。”

他一臉嫌棄:“羅瀾清,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粗俗!”

我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我本來是很文雅的,但酒這穿腸毒藥讓我變得神誌不清了。”

“強詞奪理!”他對我頗為無語,但還是細心的喂我喝緩解頭痛的藥和煮得很軟糯的粥。

我吃完後又睡了一覺,醒來後總算覺得好受了些。我看蘇嶸生沒在房間,便自己起身倒水喝。

經過書房時,我聽到蘇嶸生在打電話,我也沒多想端著水就走過去。

剛走到門口,我就聽到蘇嶸生說:“你別害怕!Lucy不會有事的,那畢竟是他女兒,他不可能真的對她動手。”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一直激動的在哭,蘇嶸生有些著急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那行吧,我馬上過來,你等著我,千萬別做傻事!”

他掛完電話就拿著外套往外走,看到站在門口的我時顯然一愣。他伸手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好些了嗎?”

我點點頭:“恩。”

“那就好,你繼續睡會兒,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我本來不想問的,但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要去哪兒?”

蘇嶸生的表情有點遲疑,但最終還是開口了:“丹丹的前夫打來電話威脅她,說她不回去他就殺死Lucy。”

“Lucy是他們的女兒嗎?”

“恩。”

“那你去吧。”

蘇嶸生摸了摸我的頭後就快步離開了,我站在窗戶邊看著他開車疾馳而去的身影,心裏五味雜陳。

蘇嶸生此生注定是欠向丹窕的了,他若要償還,隻能等他幫她把Lucy的撫養權要到手,才算勉強還清。

這一晚,我一直在等蘇嶸生回家。為了不讓他有壓力,我忍住各種顧慮沒打電話給他。但是直到淩晨,他都沒回來。

說實話,我當時也挺矛盾的。我擔心他們倆會發生越界之事,更擔心向丹窕情緒過激時,會做出極端的行為。畢竟她的不幸遭遇是因蘇嶸生而起的,她長期遭受暴力,肯定也會有某種程度的心理問題。

萬一她把這筆賬算到蘇嶸生頭上……

我越想越覺得害怕,如果他們倆沒發生什麼,蘇嶸生又怎麼會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呢?

我最終還是沒沉住氣,給蘇嶸生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而電話每響一聲,我的心髒就會收緊壓縮,感覺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我給蘇嶸生打過很多次電話,他工作忙時沒來得及接的時候也挺多的,但我卻從沒像現在這般抓心撓肝過。

當電話伴隨著手機的震動被接起來時,我才舒了口氣。為了不讓蘇嶸生覺得我是在質問他,我特意把聲音放得很平緩。

“蘇嶸生,你還在那兒嗎?”

電話那邊沒有聲,我又試著“喂”了一聲。

“羅瀾清嗎?”電話那邊總算有聲音了,但卻不是蘇嶸生,而是向丹窕。

我的聲音當即就有些發抖了:“對,蘇嶸生呢?怎麼是你接的電話?”

她那邊很安靜,一點聲兒都沒有。我聽到她用很冷靜的聲音說:“他睡了。不過你別誤會,我今天因為女兒的事情情緒很激動,所以就喝了酒。嶸生為了陪我解愁,也為了不讓我喝太多,就喝了大部分酒。他現在醉得厲害,叫都叫不醒,就讓他留在這兒一夜吧。”

我當時心裏不大舒服,便說:“我來接他。”

“我這距離嶺西也挺遠的,不必折騰了吧?再說我和嶸生也沒發生什麼。”她頓了頓又說:“何況我們以前也經常住一起。”

向丹窕最後這句話是赤果果的挑釁了,我當時有些生氣,聲音也大了些:“丹丹,你也說了是以前,那就是今非昔比了。蘇嶸生現在是我的男人,他要幫你奪回女兒我舉雙手支持。但若你想以各種理由留他過夜,那我絕不允許。我的男人,隻準睡在我身邊。”

向丹窕冷笑了幾聲:“人的一輩子那麼長,誰知道誰能陪誰走到最後呢?你別忘了,他曾經也是我男人,而且他欠我很多東西,隻要我用點手段,那他肯定會留在我身邊。”

向丹窕在蘇嶸生麵前裝可憐裝柔弱,在我麵前倒是展現了她陰險的一麵。我原本對她的那抹同情,都因她這番話而抹殺了。

“把你的地址給我!”

沒想到向丹窕竟然得意的說:“我偏不給!你有本事就把我們今晚的通話內容告訴嶸生啊!我倒要看看他到時候是信你的,還是信我的!”

向丹窕說完就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竟然已經被她關機了。

我當時急得肺都要炸了,若今晚讓蘇嶸生在她那兒過夜,還不知道她能把黑白顛倒成什麼樣兒!

我實在無招,隻好給趙毅打了電話。

趙毅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直接問他知不知道向丹窕的地址。

“怎麼了?”他聽到我這樣問,清醒了不少。

“蘇嶸生喝醉後睡在她家了,她不給我地址,還把手機關了機,我要去把蘇嶸生接回來。”

我聽到趙毅起床的聲音:“你等我,我來接你。”

趙毅開著車來接我,午夜的街道沒有了白天的擁擠,他把車子開得很快。我們倆一直沒說話,最終還是他打破了沉默:“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有很多委屈想要傾訴,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畢竟背後嚼舌根並不是我的風格。我隻是拋給他一個問題:“你覺得向丹窕是個怎樣的人?”

趙毅微皺著眉頭:“我不想評價,但我知道能把你逼到這種程度,說明她也不是那麼好的人。”

趙毅的話還算客觀,我感激的笑笑:“有二哥這句話就夠了。”

到了向丹窕所住的小區樓下,我剛想下車,趙毅卻拉住我:“還是我去吧,老三畢竟虧欠於她,她現在又處於弱勢,你和她正麵衝突對你總沒好處。”

其實我知道趙毅主動提出幫我去接蘇嶸生,除了怕我與向丹窕正麵衝突外,還怕我會看到某些不堪入目的畫麵。

我雖然想親自去接,但最終還是喪失了勇氣,便留在車上等他們。

大概20多分鍾後,趙毅才扶著蘇嶸生下樓。他喝得的確很醉,一進車裏就是一股濃烈的味道,連這種移動都沒醒。

我看到蘇嶸生的車也在樓下,便說:“二哥,半夜三更的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這樣吧,我開蘇嶸生的車帶他回去就行。”

趙毅卻不依:“你昨晚也喝了酒,加上心情不好,還是我送你們回去,明天再來開這車吧。”

第二天,蘇嶸生醒後就一臉發蒙的看著我:“老婆,我昨晚好像是醉倒在向丹窕家了,是你接我回來的?”

我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很平淡的說:“你們公司還缺會計吧?我今天就去上班,行嗎?”

蘇嶸生用一副做了虧心事的表情看著我:“位置一直給你留著的,不過你怎麼這麼突然的想去上班?”

“因為我每天白吃白喝的閑著,這安逸的生活讓我滋生了惰性。但我昨晚卻做了個噩夢,夢見我被你拋棄,最後落得一個睡大街的下場。我就有了危機感,想在沒找到工作前,去你的公司混點薪水。”

我自嘲的話顯然讓蘇嶸生心虛了,他有些張口結舌的說:“我昨晚雖然醉了,但真沒和丹丹有過越線的行為。”

我挑挑眉,言語間盡是笑意:“你幹嘛不打自招啊!我都沒問這事兒,而且我也相信你的人品。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怎麼又能確信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兒呢?”

他咳了幾聲,言之鑿鑿的說:“因為我是男人,我再怎麼醉得意識昏迷,也不可能連做過那種事都不記得。再說了,丹丹也是個自律的女人,我們現在的關係隻是朋友,你千萬別多想。”

果然在蘇嶸生的眼裏,向丹窈全是優點。若我把昨晚的對話內容告訴他,恐怕他真的會一如既往的信任向丹窈,覺得我是個爭風吃醋且胡說八道的小女人。

既然如此,那不說也罷。

我哈哈的笑了幾聲:“我沒想歪啊!是你過於敏感吧。我隻是提出要去你公司上班,你就主動解釋並維護你和向丹窈的關係,倒顯得你們之間真有什麼似的。若你不想讓我去,那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