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問問吧,我要去買菜,順便問問他愛吃什麼。”
我媽守在一旁,我撥了趙毅的電話。原以為他在忙,沒想到卻接得很快:“瀾清,有事兒?”
“是這樣的二哥,我媽說很感謝你把她的寶貝女兒送回家,想問你晚上有沒有空來家裏吃飯?”
趙毅頓了頓,原以為他不喜歡這種飯局,沒想到他卻很爽快的說:“阿姨邀請,我自然要去的。”
“好的。”
我媽在一旁也聽到他說話了,便說:“你問問他幾點能過來?”
電話那邊的趙毅聽到我媽的聲音後,直接說:“阿姨,我大概6點左右能過來,今天要辛苦你了!”
我幹脆把電話遞給我媽,我媽笑得合不攏嘴:“不辛苦不辛苦,你喜歡吃什麼?”
“阿姨,我最喜歡的就是家常小菜,平時因為工作的關係總是下館子。所以阿姨隨意就好,千萬別弄得太隆重。”
掛完電話後,我媽對趙毅讚不絕口:“你這朋友啊,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好人。”
我嗨了一聲:“媽,你什麼時候還學會聽聲辨認的本領了?”
我媽瞪了我一眼:“這叫生活經驗。”
我媽整個下午又是買雞又是買鴨、買螃蟹的,從下午一點就開始準備,等晚上6點時已經做了滿滿一桌子菜端上來。
反正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水裏遊的都有了。說它是滿漢全席都不誇張,一點都不家常。
我媽見趙毅還不見來,就催我打個電話問問,我剛準備打呢,就聽到有人敲門。
“這不來了嘛!”我說著就去開門:“二哥,你來……”
我話還說完就愣住了,來的人不是趙毅,而是讓我朝思暮想的蘇嶸生。
我一看到他,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而他呢,則笑容燦爛的對著我笑,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可能是想掩飾自己的沒出息吧,隨手就把門關上了。
我媽見我是一個人進來的,往門口看了一眼:“你朋友呢?”
“他還沒來呢,那個人找錯地兒了。”
我話還沒說完,外麵又響起了敲門聲。
我媽可能覺得我表情不對,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後就去開門了。我本來想阻攔她的,但又作罷,轉身回了臥室。
隔著門我聽到我媽說:“小趙來了,快進來吧。”
隨著我媽把門拉開,我媽的語氣頓時就變了:“你是?”
蘇嶸生趕緊畢恭畢敬的做自我介紹,可我媽沒聽完就欲關門:“你走吧,我們不認識你。”
“可是阿姨……”
我見我媽真的在關門,覺得這樣有點過分了,便走過去說:“媽,他是我的朋友。”
“可是我們隻邀請了小趙,沒有多餘的飯。”我從未見過我媽這種嚴苛的樣子,她邊說還邊拿眼睛瞪我。
蘇嶸生大概從沒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他的臉都有些紅了:“阿姨,我在飛機上吃過了,並不餓。”
我咬著唇把他拉了進來,他買了很多禮品,但我媽並不接受,而我爸也直接回房間了。
蘇嶸生有些慌亂的看著我;“我沒料到這種情況,看來你父母並不喜歡我。”
我點點頭:“我看也是,不過應該是你負麵新聞太多的關係。”
“那怎麼辦?”
“涼拌唄!”我瞪了他一眼:“反正我回家這些天你也沒聯係我,我看你心裏也沒有我,而我爸媽對你也不滿意,倒不如就此分手的好。”
蘇嶸生一把捂住我的嘴:“我不打電話給你,我覺得自己還沒處理好與夏宛如的那攤子事兒,冒然打給你,隻會讓你更討厭我。但我今天剛把這件事情擺平了,就馬不停蹄的找你了。”
我們在客廳裏說話,聲音不大不小的,想必我爸媽在房間裏也聽得很清楚。她最終按捺不住又走了出來,還故意咳了幾聲。
我很尷尬,蘇嶸生也好不到哪兒去,直到趙毅來了後,這種尷尬才緩解了一些。
飯桌上蘇嶸生主動找話題,說我爸年紀大了,開車不太適合,想給他重新介紹一份工作。但我媽卻把話題拋給趙毅:“小趙,你有合適的工作可以介紹給你叔叔嗎?”
趙毅看了蘇嶸生一眼後問我爸:“叔叔會用電腦嗎?”
我爸點頭:“這個倒是會的,前幾年小清交過我。”
“那就成!我和你們這的出租車公司的老板挺熟的,我聽說他那裏要招一個負責電腦監控的人,我到時候推薦你去。”
我媽一聽可高興了:“那可是個清閑的活,要是能去那就最好了!說實話,自從你上次出了交通事故後,你每次跑車我都提心吊膽的。”
我媽想讓我爸換工作已經是由來已久的事了,但我爸卻比較冷靜:“我這把年紀,距離退休也沒幾年了,我還是不折騰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幫忙。”
我媽還一直給趙毅夾菜,蘇嶸生也想給自己拉點分數吧,便厚著臉皮說:“阿姨,我也喜歡吃那個臘肉。”
他說著伸出碗去,可我媽竟然端起臘肉的碗,就把肉全部扒進趙毅碗裏。
我媽這是要故意給蘇嶸生難堪,反正這頓飯吃得特別難受。吃好後我暗示蘇嶸生先離開,可他卻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盒子。
是個刻有一對龍鳳的木盒子,正是我外婆送給我媽的嫁妝。
蘇嶸生把這木盒放到我媽麵前:“阿姨,我知道這些東西對你很重要,所以就都買了回來,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
蘇嶸生話還沒說完,我媽就把木盒子塞進蘇嶸生手裏:“這東西既然是你買回去的,那就是你的了!我知道你來我家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很抱歉,我們是不會讓我女兒和你好的。為了不耽誤彼此的時間,也不讓彼此難堪,你還是快走吧。”
趙毅意圖幫腔,但始終插不上嘴。
當時的情況挺不妙的,我便給蘇嶸生使眼色,讓他先走。他走後趙毅又陪我爸媽說了會兒話,然後我以送趙毅為由,跟著他一起下樓了。
蘇嶸生就在樓下等我,他一臉沮喪。
趙毅拍拍他的肩:“淡定點,男人想娶別人家的女兒做老婆,肯定得承受些考驗。何況你之前又有花邊新聞,所以他們才會更防備。”
“二哥教訓得是,我會好好聽取的。”蘇嶸生的腔調裏有種調侃的味道:“謝謝二哥在我沒來之前幫我照顧我老婆,現在我來了,你就可以專心辦你的正事兒了,等回昆市請你吃飯。”
蘇嶸生對趙毅向來是很尊敬的亦兄亦友的關係,但他此時的腔調卻有一種調侃的味道,甚至還有一點火藥味。
我當時覺得挺尷尬的,我看向趙毅時發現他也恰好再看我,短暫的視線交彙後又幾乎是同時移開了。
趙毅很平和的說:“客氣了,我隻是順路載了她一段路而已。”
他說著坐上車,搖下車窗問蘇嶸生:“你不走嗎?”
蘇嶸生緊摟著我:“當然是我老婆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趙毅驅車離開後,我一把推開蘇嶸生:“你今天對二哥的態度怎麼陰陽怪氣的?”
“沒有啊!”蘇嶸生攤攤手,語氣卻酸溜溜的:“他恰巧從昆市把你帶到溪縣,又很恰巧的把你從溪縣帶回你家,今晚又恰巧去你家吃飯。他把你照顧得這麼周到,我感激他還來不及呢!”
我這才知道他是吃醋了,我揪著他耳朵說:“你還有勁沒勁了?你一大男人怎麼能把我和二哥的關係想得那麼齷齪!他會照顧我,也是因為我是你女朋友的關係,這話要是讓二哥知道了,他得多寒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在我的注視下,無奈的攤手承認:“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齷齪,但我這也不是沒有安全感嘛!你爸媽對我似乎很不滿意,對二哥卻很喜歡,而二哥又恰巧分手……”
我掄圓眼睛瞪著他:“你還沒完了?”
他這才改口,裝模作樣的打了自己兩巴掌:“叫這嘴不聽話,叫這嘴胡說八道。其實我是太想你了,所以才會情緒暴躁,言不由衷。”
他又過來想抱我,我連躲了幾下,他才無奈的說:“我來找你是想與你和好的,不想專程找你鬧矛盾的。說實話,自你走後我幾乎一直失眠,我現在真的很累,很想抱著你睡一覺。”
我的心到底是軟了下來:“那你今晚要睡哪兒?”
他走過來抱著我,用他的鼻子磨蹭著我的:“我在你家前麵的賓館開好房間了,你陪我過去坐坐?”
我往樓上瞟了一眼:“明天吧,我出來久了,我媽該懷疑了。”
“就一小會兒,我隻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我保證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男人的話總是當不得真的,他嘴上說不會對我做什麼,可是一把賓館的門關上,他就猴急的來親我。
這是冷戰後的第一次親近,我們倆都表現得亢奮而激動。每次折騰完後我都吵著要回家,可他總會抱著我說再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