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
張鳶低頭淺笑,手還偶爾撫摸著肚子;而沉子明則一臉藏不住的笑,卻一直豎起食指對我們“噓”著。
“不滿三個月,不能到處說的。”
唐朦心情不太好,喝得醉醺醺的說:“嫂子有了?”她說著轉過身搖晃著趙毅的胳膊:“你聽到了吧?嫂子有了,我們也得抓緊了。”
趙毅不動聲色的推開她:“你吃飯吧,少喝點酒。”
沒想到蘇嶸生卻炸了起來:“你們有了?不可能!我在我們幾個中就是小的,天天跟你們屁股後麵叫哥,原想先生個孩子做老大的,你們竟然捷足先登了?”
沉子明開懷大笑:“老三,想法不錯,但得等下輩子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蘇嶸生不服氣的說:“要不是我上個孩子沒留住,那……”
眼見蘇嶸生還要說些有的沒的,我一把拽住他:“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隻是……”
我拿眼睛瞪著他,他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我醉了,我得冷靜冷靜。”
晚飯過後,我們又移步到篝火旁烤全羊,其實大家都不餓,隻是在享受烤肉的樂趣。
期間大家玩起了撲克,因為人數較多,便玩幹瞪眼,最先贏的人可以向最後的輸家提個問題。輸家若拒絕回答,則得一口悶一瓶啤酒。
最先贏的是唐朦,很巧的,最後輸的是趙毅。
唐朦雖然有些喝多了,但大腦卻還是清醒的。她看似很放鬆,實則很緊張的問了句:“趙毅,你是不是喜歡別的女人了?”
原以為即使他們鬧矛盾,那也不至於鬧到吵架的程度。誰料趙毅竟然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而唐朦一下子就炸了,撿起一個啤酒空瓶,往烤爐上一砸。
啤酒瓶立馬碎了,她抓住瓶口一端,很憤怒的說:“你不願回答是不是?那我死給你看!”
見勢不妙,大家都去阻攔,眼見唐朦真要割脖子時,趙毅直接用手去擋,結果一下子就流了好多血。
當時的場麵還挺恐怖的,場麵一度失控,而這個時間點了,大家都回去也不合適。便有沉子明帶趙毅去醫院爆炸,而我和蘇嶸生則把唐朦帶回了房間。
我們勸了唐朦好一會兒,可她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是在抱怨趙毅對她不好,說趙毅是她第一個男人之類的。
後來她哭累了,加上酒勁也上來了,這才睡著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兒:“我還以為他們這一對很和睦呢,沒想到卻鬧得這麼難看。我看二哥對她已經沒那麼上心了,想必破鏡難圓了。”
“可不是,但這事兒不怪二哥。其實唐朦是個挺好的女孩兒,隻是控製欲太強了。以前才戀愛時就經常疑神疑鬼,總覺得二哥在外麵有別的女人。其實他們在一起也快4年了,要不是二哥重情重義,早就和她分了。他一直在給機會,但唐朦不珍惜不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可是二哥真的有人了嗎?”
“誰知道呢!”蘇嶸生攤攤手:“這是他們的私事,我也不可能全部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能為自己的感情負責,不過我眼下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什麼事兒?”
“我們得趕緊造小人啊!大哥都懷胎兩月了,我們雖然無法趕超,但也別太落後啊!”蘇嶸生誌在必得的樣子,暫且不議我能不能懷上,即使懷上了,那他心裏還裝著別人,我的日子也不見得會好過。
我想了想說:“蘇嶸生,老實回答我,你分析起二哥他們頭頭是道的,那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滿意,都滿意,完全滿意。”
“我是認真的。”他不太走心的回答讓我覺得自己被忽悠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擺出很認真的樣子:“我真的很愛你,即使你真有不好的地方,我也會完全包容你。”
“可是……你確定你心裏沒有別人嗎?”
“愛人隻有你一個,但我的心裏還有我的公司、朋友以及員工。”
蘇嶸生這個回答沒毛病,我也不好再挑刺了。而這時烤羊肉的香味也彌散在空氣中了,考慮到我們這會兒一直把韋一和晾在一邊,我們就先過去了。
好在張鳶有陪著韋一和聊天,我有些歉意的說:“韋總,不好意思啊,原本是想請你吃個飯的,沒想到卻出了個意外。”
“不必那麼在意,我覺得很好,說實話我剛回國不久,在昆市並沒有什麼朋友,今晚能和你們一起吃飯,我真的很感慨。”
“那行吧,以後有空,咱們多聚聚。”
後來我們切了羊肉片,大家勉強吃了一些,快淩晨時沉子明回來了。
“二哥呢?”蘇嶸生見隻有他一個人回來,便問。
“他回家休息了,我不放心我老婆,就又過來了。”
“那傷勢怎麼樣?”
沉子明歎了聲氣兒:“劃到三根手指,但沒傷到經絡和骨頭,沒大礙。”
大家聊了會兒,就都回房間休息了。晚上的時候,蘇嶸生一直在磨我。
我說沒帶套來,他就說反正都要結婚的,就不做措施了。
“瀾清,反正我們總要結婚的,就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造個小人出來吧。”
“瀾清,給我生個孩子……”
我前一晚就沒睡,此時被他磨得心煩意亂,便隨他了。
第二天醒來後,我們才發現唐朦不見,打電話也是關機的。我們挺擔心她出事,急得到處找她,這時趙毅給蘇嶸生打了個電話,說唐朦一大早就回去了,現在在他那兒呢!
沉子明歎氣兒:“看來老二還得和唐朦扯上一陣子,算了算了,都回家吧。”
昨天來的時候是開了四輛車來的,但趙毅和唐朦回去了,所以必須有四個人開車。考慮到張鳶懷孕的狀況,便由我來開。
我經常開蘇嶸生的,所以我就開他這倆,而蘇嶸生去開趙毅的。張鳶臨開車前坐到我車上來:“我陪你吧。”
“謝嫂子。”
四輛車一直緊跟著走,我和張鳶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後來我突然想到什麼,便問她:“嫂子,我有一件事兒想問你。”
“你說啊!”
“那個……你認識一個叫向丹窕的人嗎?”
張鳶明顯一愣:“你……你那個……怎麼會提到她?”
我怕她不和我說實話,就撒了個小謊:“其實是蘇嶸生偶爾和我提過她,我知道她是蘇嶸生的初戀,但其他東西卻知道得不是很具體,所以想從你這裏打聽打聽。”
“當年蘇崇光為了打壓蘇嶸生,把她給強了。”
張鳶似乎很意外:“老三主動和你說的?”
雖然對於騙她這事充滿了愧疚,但我還是說:“對啊!前幾天我們聊到結婚這個話題,就想著都坦白一點,他就和我說了這事兒。”
張鳶點點頭:“結婚啊!老三啊,也該定下來了。而且就連我們這些外人都能看出老三是真的很愛你。所以什麼初戀之類的,就別去管了。”
“嫂子,我隻是好奇嘛!你也知道,女人總是有好奇心的,若不問個所以然,總會猜忌的。”
張鳶很認同:“對,女人都是這樣的,在感情裏總是患得患失的。沉子明之前也有過女朋友,我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最後把他搞煩了,和盤托出後我才沒計較!如果你真想聽,那我就把我從沉子明那裏聽到的都告訴你。”
“謝謝嫂子,你說吧。”
“據說他們倆是大學同學,反正都是初戀吧,原本挺好的。但老三不是有個叫蘇崇光的大伯嘛,也就是前些日子因為偷稅進局子那個。”
“恩,我知道,蘇崇光怎麼了?”
“當年蘇崇光為了打壓老三,強迫了向丹窕。”
張鳶的話讓我的手為之一抖,差點連方向盤都握不住了。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不敢置信:“蘇崇光再混蛋,也不至於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吧?”
張鳶聳聳肩:“誰也不願相信,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具體的過程我也不清楚,但確實是有這回事兒。向丹窕當時念大二,出了這件事後蘇崇光動用各種勢力阻撓老三插手和反抗。後來向丹窕退了學,老三幾乎是翻遍了所有國家的出入境記錄,依然找不到她的一點蹤跡。”
張鳶長籲短歎:“不過蘇崇光也總算糟報應了,可是即使是那樣,也挽不回他們倆錯失的時光了。”
“那現在也不知道向丹窕的下落嗎?”
“據說老三大學畢業後才查到向丹窕已經在國外結婚生子了,所以老三沒有打擾她。”張鳶說著看了看我:“反正你也別太在意這件事情了,他們倆是不可能的了。老三會提起她,估計是覺得愧疚吧。畢竟那個女人是因他的關係,才會遭到那種淩辱。”
我點頭,說我懂了,可心裏卻泛起滔天駭浪。想必當初蘇嶸生趕我離開公司、逼我分手就是怕我重蹈向丹窕的覆轍吧。但是這件事始終是他心裏的痛,所以他才從沒和我提起。
如此想著,我倒也理解蘇嶸生了,心裏的陰霾和煩悶都一掃而空。當天回到家,我直接把蘇嶸生飛撲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