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凡一臉陰笑的看著我,從褲腰上扯下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用刀背在我臉上劃拉著:“老婆,好久不見……”
他說完又低笑幾聲,慢慢的搖晃著腦袋,整個人都顯得特別陰鷙可怕:“不對,應該叫你一聲前妻。前妻,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我整個人都慌了起來,但還是故作冷靜:“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好與不好與你無關。是你把我帶到這裏的吧,我雖然不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但我對你問心無愧。”
他的刀子順著我的下巴往下移:“問心無愧?可是我聽說離婚後你就和蘇嶸生在一起了,還懷了他的孩子,卻對外聲稱是我的。前妻,我清楚的記得在離婚前,我有一年多沒碰過你,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懷上我的孩子的?”
他那戲謔的語氣,勾起了我的喪子之痛,以及對他家的怨恨。我語氣不善的頂回去:“你不就是想確認我是不是婚內出軌嗎?但你沒資格問,我也沒義務答,畢竟是你先對不起我的。”
劉澤凡大笑了幾聲,戛然而止後眼神凶狠的瞪著我,一副欲闖進來教訓我的樣子:“我道歉?我要像不守婦道的人道歉?”
“是你先和方璐搞在一起的,是你先對不起我的!”離婚時我很冷靜,當時覺得和這種渣男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空氣,但此時我卻有想新仇舊恨一起算的衝動:“若不是你當初隻顧著外遇而夜不著家,我也不會在停電時摸黑上廁所而摔倒流產;離婚後若不是你媽和你姨推我下樓,我的第二個孩子也不會出事!你們都是劊子手,是殺人犯!”
麵對我的控訴,劉澤凡不僅沒有一絲愧意,反而笑得猙獰:“實話告訴你吧,你的孩子是我弄沒的!”
劉澤凡的話令我吃驚不已,但我並不相信:“那也是你的孩子,就算你想故意刺激我,也別顛倒是非!”
“我顛倒是非?我說的都是實話!實話告訴你吧,我進公司不久,就被蘇崇光收買,做了他的眼線。後來我愛上了方璐,而蘇嶸生又盯上了你舅舅家的地,蘇崇光不想讓他拿到地,便讓我想辦法別讓他得逞。我思來想去,覺得隻要我們離婚了,那蘇嶸生就不可能透過我找你拿地。而你當時懷了孩子,孩子會是我們離婚的障礙,所以我經常在洗手間裏打蠟,想把孩子弄沒了離婚。”
劉澤凡說這些話時,沒有一點愧疚,整個人都猙獰得像個魔鬼。我憤怒的想打他,無奈手腳被縛,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你還是不是人?那也是你的孩子!”
“孩子方璐也能為我生,更重要的是踹了你,我還能得到一筆巨額獎金。”他說著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可是我真沒想到,你和蘇嶸生早就有一腿了!你們倆私通後,竟然合夥算計我,把我和方璐都算計進去了。我真後悔當初沒更狠一點,要是當時把你摔死了,那就更好了!”
他說著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眼睛瞪得要炸裂似的:“你個賤人,毀了我的一切後,還讓蘇嶸生報複了我全家!我的家人都丟了工作,每天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而你們卻每日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他又說了些什麼,但我的大腦已經缺氧得聽不清了,在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時,劉澤凡一把推開我。
我的後腦勺重重的砸在窗戶上,似乎還流血了,整個人都疼得神誌不清了。
劉澤凡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滋味如何?你一定想讓我爽快的解決了你,讓你死個痛快吧。但是我不會那樣做的,我此次出來,就是要取你和蘇嶸生的狗命的!我會先把他殺了,然後再解決你!”
我實在太疼了,不久後又陷入昏迷,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而劉澤凡已經不在房子裏了。
我又疼又餓又冷,撕心裂肺的叫著救命,可是在這寒風料峭的冬天,在這偏僻的地方,連隻鳥鳴都聽不見,更別提人了。
劉澤凡把我的電話、錢包都拿走了,我求路無門,更擔心劉澤凡會找蘇嶸生尋仇,萬一……
我真的不敢去多想,隻能用繩子去磨蹭牆壁。
這牆壁是用石頭建的,而且沒有粉刷,表麵很鋒利,雖然有利於我磨斷繩子,但我的手腕卻疼得快要斷掉一般。
但是一想到蘇嶸生有危險,我也顧不上疼痛,一直咬著牙在堅持。不知道磨了多久,手腕上的繩子總算是磨破了。
我縮回手一看,整個手腕到指尖都被血染紅了。疼痛讓我的雙手直哆嗦,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腳上的繩子解開。
我急著要逃出去,可是卻忽略了腳麻這個問題,一站起來就摔倒在地。
我緩了緩神又站起來往外走,好在這個房子的門是壞的,劉澤凡沒能給它上鎖。我打開門走出去,才發現四周都是農作物,根本不知道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那裏。
但四周有農作物,說明這周圍肯定有人家。我順著一條小路逃走,可是我實在太冷太餓了,加上手和腦袋都很痛,根本跑不快。但又擔心劉澤凡回來後看到我不在,會來追我,我隻能憑著意誌一直往前走。
眼看天色又要黑了,我更是急得不行,而這一路上也沒看見什麼人。好在我總算從小路跑到一條柏油路上,我揮手攔車,可一直沒有車願意停下來載我一段。
在我體力不支得摔倒在路邊時,總算有輛車停了下來。我看到一雙穿著休閑運動鞋的腳都到我麵前:“你怎麼了?”
那聲音很麵熟,我抬頭一看,在模糊的視線裏,隱約認出他是韋一和,而他也認出了我。
“羅小姐?你這是發生什麼了?”
“電話,給我電話……”
韋一和俯下身扶我起來:“你被人打劫了還是出車禍了?怎麼全身是血,先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不行,我得先給我老公打個電話……”
我很虛弱,聲音細若遊絲,好在韋一和聽懂了。
車裏暖氣很足,我好受了些,他把手機遞給我:“你記得他的號碼嗎?”
我微微點了點頭,雙手顫抖著把蘇嶸生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我聽到蘇嶸生說:“喂?哪位?”
“是我……”
我已經用盡了力氣,可聲音依然很小,他根本聽不到。可是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安全無恙,我已經大鬆了一口氣兒了。
蘇嶸生肯定知道我被綁架了,他可能以為我是綁匪,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羅瀾清是不是在你手裏?你到底是誰?如果要錢,那我多少都可以給你,但你得讓我和她通話。”
我試圖說話,但韋一和見狀把電話拿了過去。
他們後來聊了些什麼我已經忘得不記得了,當時車裏太暖和了,暖和得我閉眼就昏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在手術室了,透過反光板,我看到醫生在為我包紮手腕的傷口,而我的腦袋已經被紗布纏了起來。
當我被推出手術室時,我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蘇嶸生。他想握住我的手,但卻因我的手纏滿的紗布而縮了回去。他眼睛裏盡是紅血絲,一夜未見似乎胡子也長了很多。
他沙啞的聲音裏透著一抹溫柔:“已經沒事了,安心的休息,沒人再傷害你了。”
我眨了眨眼睛,示意他靠過來一些。他理解了我的意思,把腦袋湊了過來:“劉澤凡……他出來了,他可能會傷害你,你必須得注意……”
他眼睛裏泛上了一層水汽:“我知道,你不用擔心。”
我可能是太累了,回到病房後又很快的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天又黑了,我肚子餓得很,便想吃各種大餐。
可蘇嶸生說我挨凍挨餓的,導致腸胃受害,現在隻能喝點清粥,等腸胃適應了食物後,才能吃其他的。
我的後腦勺被劉澤凡推向牆時,裝破皮了,幸好沒傷到骨頭;我的手腕也被繩子和石頭弄得破皮破相,但萬幸的是也沒有傷到骨頭。
但為了快速愈合,還是得靜養,所以是蘇嶸生喂我喝粥的。吃好粥後我又喝了點溫開水,身體總算有些力氣了。
“那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蘇嶸生的聲音不大。
“我去找工作,等車時就被劉澤凡襲擊了……”
蘇嶸生點點頭:“其實事先怕你出事,就在你手機裏安裝了定位軟件,這件事情隻有我知道,我連你都沒告訴。可是劉澤凡好像知道我會這樣做,他拿到你的手機後就丟進附近的垃圾桶了。我當晚見手機定位上顯示你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沒動,我就猜到你可能出了事情。我當即報了警,也通過很多攝像頭想查找你的下落,但是沒有任何攝像頭拍到你們。”
“其實這也正常,我去的是剛發展起來的經開區,那裏的各種設施不太完善,再加上他帶我去的又是荒無人煙的小村莊,所以拍不到也是正常的。”
蘇嶸生很自責的說:“我明知道你或許會有危險,卻沒能保護好你,我真是該死。”
“你不要這樣說,若是我們被人惦記,那就算被保鏢24小時貼身保護,壞人也會找到機會竄進來的。現在劉澤凡還未被抓獲,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了,你一定要當心。”
“其實這一切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他頗為內疚的說:“蘇崇光被抓後,我就對他的人放鬆了警惕,沒想到他暗中會留一手。在今天上午我才知道劉澤凡在監獄裏上訴了,二審時他把所有偷挪財產的事情都推到了方璐頭上,而方璐也改了口供,認了所有的罪,劉澤凡便被當庭釋放了。但剛才在你做手術時,警察已經找到了他關你的小屋,從繩索上提取了他的指紋,他已經被列為追捕逃犯的名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