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大舅,如果你和其他親戚達成共識了,或者有分歧,都可以和我聯係,我會和我們老板溝通。不過我幾年前就聽我媽提過,說你們計劃遷墳,但因為各種原因沒行動。趁此機會挑選一個風水寶地,還能由我們公司出錢不是挺好的嗎?”
我大舅有些無奈:“其實之前大家都是同意了的,但你另外幾個舅舅覺得地賣便宜了,所以想加價。”
“想要多少?”
我大舅支吾了半天:“一億。”
“一億?”這個數額讓我激動得聲音都高了好幾個調,我往浴室瞟了幾眼,壓低聲音說:“大舅,這個金額也太誇張了!那塊地雖然說祖墳之地,但也要不了那麼高的價吧!”
“小清,其實不止這個數字,他們還要求公司為整個家族的人都買一塊墳地放著,而且要在同一個墓地。”
聽到大舅這麼說,我也無話可接了:“行吧,大舅,我這邊也不方便說話,你晚上再和我們老板談吧。”
剛掛斷電話,浴室的水聲也停了,沒多久蘇嶸生就跑了出來,抱著我就滾到了床上。
四片嘴唇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可我卻有些心不在焉。
蘇嶸生發現了這一情況,停下來說:“怎麼了?不想嗎?”
“不是,我隻是在想天水國際的事。”
蘇嶸生低笑著咬了咬我的耳朵,弄得我又癢又酥麻:“我說了這個項目不用你操心,我會擺平的。”
蘇嶸生總是那麼自信,但我還是有顧慮:“可今天他們的態度那麼蠻橫,怕是沒那麼容易。”
蘇嶸生被我弄得興致缺缺,翻下身來摟著我:“萬一真的無法擺平,那就算了吧。”
“算了?什麼意思?”
“就是不做了,暫時放著。”蘇嶸生的語氣輕鬆得就像談論今天的天氣。
“可徐康俊說公司已經投了好幾億了。”
蘇嶸生笑了一下,又像沒有:“確切的說是快六億了。”
“投入那麼多,怎麼能說不做就不做了?”
他在我臉上咬了一口:“你是怕我養不了你嗎?別擔心,我有很多項目,會讓你衣食無憂的。”
“討厭!”我捶了他一下,然後繼續做未完成之事。
……
其實我知道,蘇嶸生性格好強,再加上從未碰過大挫折,所以不願意也不習慣在我麵前表現出懦弱的一麵,但心底對這個項目還是挺著急的。
這不,完事後沒多久,他就說要出去買換洗衣服。我說我陪他去,但他讓我多休息,我就猜到他其實是想找其他人想辦法了。
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怎麼也睡不著,原本想給我媽打電話的,但又尋思著看看晚上的談判情況再說。
蘇嶸生下午五點多才回來,換了一套嶄新的西服,雖然沒有他平時所穿的高級定製俊逸,但依然把他頎長有料的身材顯得貴氣十足。
我們一行人先到了飯店,沒多久趙毅和某位牽線的領導、以及我大舅也來了。
我悄悄的和我大舅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沒再說話。
最先上的是下酒菜,大家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酒如白水般猛灌。雖然蘇嶸生之前交代過我別太賣力,做做樣子就成,但為表誠意我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喝。
在大家都喝得有醉意時,主菜上桌了,話題也扯到墳地這一事上。
我大舅酒量不錯,條理清晰而簡明的把其他人的要求說了出來。和我之前聽到的一樣,一個億,一分都不能少,外加在新開發的墓園,給整個家族的人都買塊墳地。
趙毅聽到這話後,似笑非笑的說:“劉大哥,雖然我們要地心切,但你們也不能獅子大開口吧?那地底下又沒有黃金、石油,怎麼可能值那麼高的價錢!”
我舅舅歎了聲氣兒:“其實我也覺得這價格高了,但這是整個家族的意見,我隻是來傳話的。”
蘇嶸生思考的時候,食指總會習慣的輕點桌子或膝蓋。他敲了好一會兒,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的看著他,房間裏安靜極了。
他抬起頭掃了大家一圈,最後落在我大舅身上:“墓地的事情好商量,你們劉家在當地也算個大家族,把現有的墳統一遷到一個地方也合情合理,這一點我可以做到。但給所有劉姓之人買墓地這事兒我不能答應。至於理由,我也不想多說,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蘇嶸生頓了頓:“至於地價,最多一千五百萬,不可能再往上走了!而且你們記住一點,在最初的協議上,你們也是簽了字的,隻是在正式簽合約時臨時毀約了。但最初的那份協議也是有法律效率的,若真要追究起來,你們這也算違約。”
我大舅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說。而蘇嶸生繼續說:“我是拿出十足的誠意想與你們談判的,想爭取達到共贏,但是你們的態度並沒端正。請劉大哥轉告你們家族的人,那塊地征集建房子,是相關部門同意了的。若你們一拖再拖,那我們可以采取強製措施的。但若你們想提告,那我也不怕,因為我給出的條件,已經超出市值很多倍。我們上百億的生意,不可能因你們一塊地說停就停!人心不足蛇吞象,隻怕會有苦果嚐。”
蘇嶸生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氣氛變得有些僵了。我怕舅舅不高興,朝他搖了搖頭,讓他冷靜一點。
後麵又聊了一個多小時,但都是些題外話了。趙毅提議去KTV唱歌,但我舅舅婉拒了。
送走我舅舅和哪位牽線人後,蘇嶸生讓我們三個先回賓館休息,他和趙毅有事要談。
我們是打出租車回去的,路上的時候徐康俊說:“我跟了蘇總快5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肖姐也氣:“別說蘇總生氣,就連我都差點沒忍住爆粗了。那麼一小塊墳地,竟然開價一個億,他們怎麼不去搶錢啊!更過分的是那些附加條件,那個家族的意思就是想讓我們公司幫他們買下整個墓園,讓那墓園變成他們家的祖傳墓地,然後還能大撈一筆錢,這算盤打得真不錯!”
“對啊!”徐康俊附和:“那塊地本來就葬不下其他人了。”
聽著他們聊自己的親人,我的心裏的確不好受。但我又沒有身份和立場去反駁,何況舅舅他們的要求的確過分了些。
進賓館電梯時,肖姐邀請我去她房間看電視,我說困了就先回房間了。
我想了想,還是給我媽媽打了電話,把大體情況說了一下。
我媽是個很明事理的人,她也覺得我舅舅們的條件過於苛刻了,但她說:“你隻是個打工的,還是別摻合進去的好。萬一談不攏,你得罪了上司又得罪了親人,到時候才是兩頭難。實在不行就辭職吧。”
“媽!”我頓了頓說:“我不能辭職,因為這位老板對我有恩,他就是上次借我錢的人。”
“就是那個往你卡裏打了三百萬的?解決了你爸爸車禍事故的那個人?”
“對!他對我有恩,所以我得還了這恩情,何況我還差他這麼多錢呢!”我婆家和張晉良欺負我的事,我從未和她提及,所以現在也不能說。
我媽在那邊歎了幾聲氣兒:“這恩肯定要還,不過我的傻女兒,你和那位老板並不熟,他怎麼會那麼慷慨的幫你呢?該不會他早就調查到你和劉家的關係,才會用這種方式接近你吧?”
“我也這麼懷疑過,但我試探過他,他並不知情。他會幫我,可能是同情我吧。劉澤凡之前就在他手下做事兒,而他也知道劉澤凡出軌的事情,所以……”
我把我和蘇嶸生的戀愛關係瞞了下來。我們才剛開始,感情還沒發展到見家長的地步。何況現在又有棘手的土地之事要解決,還是別牽扯進太多私人感情的好。
我媽聽了後,語氣變了些:“原來是這樣啊!那行吧,我會和你幾個舅舅商量商量的。”
“那謝謝媽媽了。”
掛完電話後,我一個人待著無聊,便打開電視看了會兒,卻完全看不進去。
後來索性關了燈睡覺,又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想給蘇嶸生打電話又怕打擾到他。
淩晨一點多時,有人敲我的門,我一打開門就看到喝得醉醺醺的蘇嶸生。
他扶著牆都快站不穩了,一見我就咧著嘴笑:“老婆,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我趕緊扶他:“你快進來。”
他卻一把抱著我,把我摟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老婆,你到底有沒有想我,你說說看嘛!”
男人喝醉後總會有些孩子氣,我便依著他:“想!”
“有多想?”
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有這麼想。”
他在我嘴上親了一下:“可我有這麼想。”
他本來就力氣大,又加上酒醉,我很快就被他吃得一幹二淨。
後來他去洗了個澡,酒才醒得差不多了。我本不想打擾他休息的,可他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總算沒忍住,開口問了他。
“你還在想土地的事兒?”
“嗯。”
“怎麼樣了?”
“別擔心了,會解決的。”
“可是,你真的有可能會采取強製措施嗎?”
他好半天沒有回答我,在我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後,他才說:“還在猶豫,如果這周還是談不攏,要麼暫停項目,要麼就得動強了。你要知道,天水國際附近這兩年內要建小學和中學,附近的許多樓盤也在動工了,是賣學區房的最佳時期,若是錯過了,隻怕建出來也會成無人入住的鬼城。”
蘇嶸生所說的兩種情況,都是我不願意見到的。我拍拍他的肩:“別想太多了,睡吧,這件事情肯定會完美解決的。”
“真的?”
“對!”
“你怎麼知道?”
“女人都是有第六感的!”
他抱著我,下巴蹭著我的額頭:“那我就信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