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漩隻給了自己短暫的思考時間後,點頭道:“還記得我那夜告訴你的麼?白無可以幫你,他比我們誰都強大。”
“嗯,我記得。”
“至於他的身份,我真的不能說出來,主人,他帶著善意來你身旁的,相信他就可以了。”
“那他是神嗎?”
靈漩咧開嘴角笑了:“主人你想象力真好。”
喬涼瑾擺手笑了:“你們都喜歡賣關子,好吧,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我自己會去尋找答案,不為難你了,也許你們有你們的規矩,你不方便說吧。”
靈漩連忙福身:“多謝主人的諒解。”
一直到傍晚,喬錚都沒有回來,喬涼瑾起身,換好了衣服,讓靈漩幻化成自己的模樣躺在床上後,便離開了花瑾閣。
她先去了喬若英那裏,距離院子還有兩百米的時候,便聽到了院子裏傳來的喬若英撕心裂肺的聲音。
喬涼瑾知道這是解毒必然的過程,所以趕過來,要替喬若英下針減輕痛苦。聽到哀嚎聲的喬涼瑾,施展了輕功,隻是輕輕一躍,便落入了院子內。此時,她看見喬若英咬著采荷的胳膊,采荷咬著牙忍著痛,任由喬若英將自己的胳膊咬的血跡斑斑。
喬涼瑾手中金光一閃,一根銀針便沒入了喬若英的穴位中,喬若英登時鬆口,癱軟在了地上。
喬涼瑾心痛的看著采荷滿胳膊的血跡,問道:“你為何不躲開?”
“我怕少爺發狂,若是出去咬了別人,會讓人傳出去……就不好了……”采荷忍著痛小聲的回答道。
喬涼瑾歎息了一聲,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瓷瓶,丟給了采荷說道:“抹上這個藥,不會留下疤痕。”
采荷抓著瓶子,卻望著喬若英追問道:“少爺……”
“我給他施針,你不用管我們了,回去歇息吧,明日早上你起來給他準備早餐就好,我一會給他施針後,他不會再醒來了。”喬涼瑾說著,便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喬若英,往屋裏走去。
將喬若英放在了床上,她取出金針,在每個對應的穴位上施針後,便又取出了小鼎,放出了金蠶,朝金蠶小聲的說道:“這個是我哥哥,幫幫忙呀。”
金蠶聽懂了喬涼瑾的話一般,挪動著自己肥胖的身子便爬到了喬若英的衣服裏麵,順著肌膚一直爬到了丹田處。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金蠶才從衣服裏爬出,不停的轉圈,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功勞一般。
喬涼瑾將金蠶捧了起來,點了點它的頭頂,笑了:“多虧有你。”說完便將金蠶放進了小鼎裏。
她闔上了喬若英房間的門,便又飛出了相府,她現在的目的是去找落梵天。
找到了落梵天落腳的客棧,喬涼瑾輕輕的翻身進了落梵天的房間內裏。
“誰?”原本睡覺的落梵天忽然坐起了身子。
喬涼瑾柔聲的回道:“是我,喬涼瑾。”
落梵天有些慌亂的下了床,又點亮了桌子上的燭火,看見喬涼瑾安靜的站在窗戶邊,她有些心虛的問道:“喬統領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你愛肅順?”喬涼瑾單刀直入的問道。
落梵天渾身一顫,腿一軟,坐在了圓凳上。
喬涼瑾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桌子旁邊,低頭望著目瞪口呆的落梵天抿嘴一笑:“天姨,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應該很悲傷吧?”
落梵天的心跳在加速,她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的心跳,緊張的說道:“胡……胡說……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啊!”
喬涼瑾勾唇淺笑,沒有作聲,她悠悠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她有的是大把時間等待著落梵天開口。
落梵天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低著頭,她不清楚喬涼瑾是從哪裏得知自己喜歡的人是皇帝的,她甚至都開始細細的思索進了王城後,是不是有人在跟蹤著她,可是思來想去,她的腦海裏完全沒有被跟蹤的跡象。
“天姨,愛一個人沒有錯,沒有人能控製自己的感情,這不怪你。”喬涼瑾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這客棧裏的茶水真的很差,還不如她在天風營喝的茶好喝呢。
落梵天默不作聲,她不知道喬涼瑾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她不敢開口,怕自己說出的話,會成為傷害肅順的理由。
喬涼瑾朝落梵天掃了一眼,朝自己旁邊的凳子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道:“天姨,怎麼說你也是我的長輩,你坐下吧。”
落梵天聽話的坐在了喬涼瑾的對麵,她此時才發現眼前的喬涼瑾竟然有一個盈盈一握的腰肢,她驚訝於自己此時的發現,。
喬涼瑾看出了落梵天眼神中的訝異,笑了笑,落梵天此時的麵色有些微紅,垂著眼瞼,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
喬涼瑾心中淡然的笑了笑,不管多大歲數的女人,在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的時候,都會慌張,都會失去控製,都會變得幼稚。
“天姨,你是不是怕你承認了以後,我會將我娘死的原因怪罪在你的身上?”
“沒有……”
“想聽聽你的故事……當然……還想聽……嗯……我家相府大夫人和當今陛下的故事。”喬涼瑾淺淺的笑著,悠悠的說出相府大夫人五個字。
落梵天顯然很震驚,她不太明白,喬涼瑾是怎麼知道自己和皇帝之間的關係,又是怎麼知道相府大夫人的事情的。
喬涼瑾的唇角微微的揚起:“貞媛心藏得很深啊,還給我爹生了孩子,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貞媛心那麼知書達理,大方得體的女子,怎麼就在對待我和我哥哥的時候,變得那麼狹隘,她怕我們成才,怕我們成為相府最得力的助手。”
落梵天一直處於震驚的狀態,她此時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恐懼感,眼前這個十七歲的少女,她到底是什麼人,她為什麼什麼都知道,她仿佛有一雙天眼,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喬涼瑾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一直在揣摩著那天在紫竹林聽到的真元這兩個字,直到她看到貞媛心的刹那,她便得知了答案,她將這個答案放在了心裏,反複的斟酌,反複的琢磨,最終決定在今日和落梵天麵對麵的對質。
落梵天的表情告訴了喬涼瑾答案,她的腦海裏瞬間就腦補了十幾年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她笑了笑,那些個牽扯不斷的陳年舊事,又是一本故事。
落梵天麵色蒼白的開了口:“……瑾兒,你……”
喬涼瑾抬眸依舊帶著公式一般的笑容:“其實很早以前都懷疑貞媛心了,隻是她做事太滴水不漏了,若不是這一次你進王城,不是你想見見你十幾年前的老情人,貞媛心恐怕會一直都不浮現。”
落梵天的手指有些發抖,心底的寒意不斷的往外滲透著,她大概是活到現在,知道很多計劃的唯一一個人了,眼前的喬涼瑾知道的太多了,皇帝若是知道了,一定會以為是自己出賣了貞媛心。
“天姨,你是不是在恐懼,若是讓皇上知道我知道貞媛心是皇上的人了,以為是你出賣了他們?”喬涼瑾依舊麵色淡然的望著落梵天,她當然知道此時此刻落梵天內心活動了。
落梵天突然起身,又跪在了喬涼瑾的麵前,垂著螓首,優美的脖頸曲線便展現在了喬涼瑾的眼眸裏。
喬涼瑾安靜的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落梵天,她當然知道這一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落梵天的頭像和息事寧人。
“你這一跪,跪的你自己心虛了吧,天姨。”喬涼瑾輕聲歎息道。
“喬統領,求你不要再問了,求你看在你娘的麵子上,不要再問下去了。”落梵天開始低聲的抽泣。
喬涼瑾皺起了眉頭,此時此刻,提起她那個從來不曾相處過的娘親,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太相信落梵天此時會愚蠢到這地步。
“天姨,你這是要求死嗎?”喬涼瑾涼涼的笑了。
落梵天一怔,抬起一雙眸望著喬涼瑾,喬涼瑾的雙眼裏都是嘲諷,她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掌控著一切。
落梵天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大概是躲不過這一劫難了,索性仰起了頭,露出了自己的喉管,希望喬涼瑾下手能快一點。
半晌後,落梵天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的喬涼瑾竟然不知道何時離去了,空蕩蕩的房間裏隻留下了她獨自一個人。
落梵天跪坐在了地上,背後全都是冷汗,喬涼瑾來無蹤去無影,如果她想殺了自己,自己是完全沒有辦法躲避開的,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警告。
喬涼瑾穿行在夜色中,她的腦海裏出現的全都是貞媛心,喬雅,喬月兒和喬思遠,想到也許她的便宜爹頭頂上還戴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她就覺得有些惡心。
蹲在了七王府的牆頭上喬涼瑾摸著自己的鼻尖,開始思索起怎麼給自己這個便宜爹討回公道了,可是還沒蹲多久,便聽到身旁有個清朗的聲音笑了起來:“都到家門口了,怎麼不進來看看我呢?”
喬涼瑾沒好氣的扭頭看了一眼和她一樣蹲在一旁的肅清,嘟噥道:“都知道我來了,還讓我蹲那麼久,真是沒人性。”
肅清聽到喬涼瑾小聲的抱怨,依舊笑著,卻輕輕的牽起了喬涼瑾的手,拉著她便飛下了牆頭,輕輕的移動著步伐,走到了花園的水榭裏,拉著她坐在了桌子旁,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笑道:“我猜你今晚一定會來。”
喬涼瑾一把搶過肅清是手中的酒壺,打開了壺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酒壺,笑道:“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找虞美人的,她的式神,有沒有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