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涼瑾望著這個如風一般離去的男子,有些不明白了,今晚可不是一個可以洞房花燭夜的好日子麼,怎麼說丟下兩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就能走呢,她帶著疑問望著又在津津有味的啃著鴨頭的夏天。
夏天指了指桌子上的美食,做了一個很好吃的動作,喬涼瑾便懂事的望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家丁,低頭也吃起了自己碗裏的東西。
酒足飯飽後,家丁帶著兩個人去了西邊的一個小院子,安頓好了夏天的廂房,便引著喬涼瑾走向了另一個院子,喬涼瑾頓住腳步,似笑非笑的望著盞著燈籠在前麵的家丁。
那家丁察覺到身後的客人並沒有跟著他走,轉身帶著不耐煩的語氣說道:“還不快點,在這裏磨磨唧唧什麼?”
“這麼不客氣?”喬涼瑾語氣冰涼,一雙眼幽幽的盯著家丁的臉,在燈籠的照樣下有些陰森。
那家丁住了嘴,嘴裏嘟噥著:“胖子……”
喬涼瑾壓抑住自己想要從背後一腳將他踹翻的衝動,問道:“為何我不能和我姐姐住在一個院子裏?萬一我姐姐有什麼事情,我還能過去幫幫她。”
那家丁不耐煩的說道:“小憩裏的規矩就是這樣,多少年來都是這個規矩,每個院子都隻能住一個人,別問我為什麼,就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都是一個人一個院子。”
喬涼瑾忽然覺得有點意思了,就是下人也有自己的院子,她好奇的問道:“你們這裏做下人,餉銀給的多嗎?”
家丁沉默了一下,說道:“挺多的,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個院子裏的家丁每半年就要招新的來呢。”
喬涼瑾又歪著頭問道:“那麼你來這裏多久了?”
“半年了。”家丁說到這裏,聲音忽然低了下去。
喬涼瑾摸著下巴,在家丁身後還是忍不住抬腳踹了他一下道:“還不帶路。”
家丁轉身齜牙咧嘴的望了一眼喬涼瑾,剛才的那個飛揚跋扈的樣子竟然蕩然無存,他揉著自己被喬涼瑾踹過的地方嘀咕道:“走就走,幹嘛這麼暴力。”樣子有些可愛,竟然讓喬涼瑾對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歉意。
一直走到了最西邊,那家丁將燈籠掛在了門口,又進了屋子,點亮了屋裏的蠟燭,轉身走到了門口,說道:“我就在外麵,有什麼事情可以喊我。”
喬涼瑾一怔,這個貌似於理不合吧,一個男家丁守著一個女子的門口?在這個時代裏好像很不合適,莫不是這個黃老板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還順帶一個男色服務?
喬涼瑾擺手道:“不必了,你回去歇息吧,我睡覺很死,什麼都打擾不到我的。”
家丁微微的遲疑了一下,聞到:“真的可以嗎?”
喬涼瑾點頭,使勁擺手道:“是的是的,回去吧,別墨跡了,剛才還在說我磨磨唧唧呢。快去歇息吧,我也很困了。”說著還專門打了一個哈欠。
家丁如釋重負的連忙道謝兩聲便飛奔出了院子,喬涼瑾哼了一聲,順手捏了捏夏天送給她的錦囊,這可是避蛇神器啊,她死都不會丟的。關了門,喬涼瑾也沒有脫去外衣,合衣躺在了床上。
躺下沒多久,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喬涼瑾背後一涼,坐起了身子,抽出了貼著大腿的匕首,警覺的望著門外,隻聽得門外傳來了夏天沙啞的聲音:“還不起來?”
喬涼瑾應聲從床上起來,跑去開了門,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這夜色裏灼灼發亮的望著夏天:“夏姨,我們要去做什麼,殺人還是放火?抓蛇這樣的事情你去就好,我在這裏等你。”
說罷便轉身要進屋,被夏天一把抓住了後頸的衣領提起,夏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開心:“貪生怕死的,一點都不像你娘。”可是夏天的心裏卻無限的在感慨,怕蛇這一點,真的是和靜姝如出一轍。
喬涼瑾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後頸處:“夏姨,好歹我也是統領對不對,不要這樣子,我會很沒麵子的。”
夏天這才鬆開了喬涼瑾的衣領,指著東麵的院子說道:“那邊腥氣很重,我們去那邊看看。”
喬涼瑾立刻苦著一張臉,這個夏天真的是要挑戰自己的耐心是嗎?她已經說了自己怕蛇怕蛇,怎麼還要帶她去。
夏天走了幾步,發覺喬涼瑾沒有跟著過來,那張貼著人皮麵具的絕色麵容上閃出一抹古怪的笑:“說不定可以找到幫助白無的東西呢。”
喬涼瑾聽到這話,大步的走向了夏天並且超越了她,還有些埋怨的說道:“你不早說,你早說我早都過去了。”
夏天張了張口,卻悄然一笑,與喬涼瑾往東院走去,兩人一路行來發現整個院子裏空蕩蕩的,一個值夜的人都沒有,喬涼瑾隻當這是這裏的規矩,並不多想,依然疾步的和夏天走向了東院。
果不其然,還沒到東院,就聞到了很濃烈的腥臊味,喬涼瑾掏出了帕子裹在了臉上,她轉頭看見夏天完全無感的樣子,歎息道:“果然是聞多了屍臭味,這味道已經對你沒什麼殺傷力了,對吧,夏姨?”
夏天白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說道:“你看我像是身上帶著帕子的人嗎?”
“……”喬涼瑾一頭黑線。
推開了東院的大門,喬涼瑾閉上了眼睛,細細的聽著,隻聽到屋後麵傳來了很瑣碎的聲音,像是一個坑裏放滿了蛇,對,喬涼瑾已經想象到了那個蛇坑裏怕滿了各種各樣的毒舌,人隻要失足跌下去,便會屍骨無存,她仍然記得在南國時候被巨蟒纏身的感覺,如今還沒看見蛇,便已經想要逃跑了。
夏天似乎察覺出了喬涼瑾想要逃跑的心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低聲說道:“走過去看看,如果有蛇丹,取下給白無用,或者可以幫助他。”
喬涼瑾忽然間就有了勇氣,手中握著匕首,隨著夏天往屋後走去。
剛走到屋後,便看見一個巨大的深坑,夜色太暗,裏麵什麼都看不清楚,喬涼瑾準備點亮火折子,忽地聽到屋頂上傳來了黃老板的聲音:“絕色美女,毫不猶豫的答應跟著陌生人一起走,想來就沒有這麼好的事情,果不其然,半夜又來造訪我的寶貝,說說你們是誰吧。”
黃老板的聲音聽起來很不愉快,喬涼瑾笑了起來:“就是聽到了你這裏有點動靜,我和我姐姐一起過來看看熱鬧,算了,既然黃老板不喜歡我們打探這竹園的秘密,那我們回去就好了。”
說罷便拉著夏天轉身做了一個要走的動作,黃老板的笑聲此時聽起來似乎並不是那麼愉快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喬涼瑾隻覺得眼前晝亮,那個深坑的四周竟然燃起了一圈的火,喬涼瑾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火光有點亮,閃著她的眼睛,等再睜開眼睛,便看見那個黃老板已經下了屋頂,站在深坑的旁邊,手中多了一個扇子,一副玉樹臨風的模樣,喬涼瑾心裏又笑了,記得以前在古裝電影裏,所有的反麵角色都是手裏有把扇子,總是帶著邪惡的笑容,而且這笑容一定會是勾著嘴角的那種笑。
喬涼瑾剛剛想完,果然黃老板露出了一副看似很風流倜儻的笑容:“不如請二位看看我坑裏養的小可愛呢?”
喬涼瑾心裏又是一陣子惡心,把冷血動物當成小可愛,內心得有多陰暗,她勉強的笑了笑:“黃老板,您的小可愛有多愛,我們也沒有多大興趣,您瞧我和姐姐隻是過來做客的,就不必太勉強客人了,是吧?”
說完拔腿就準備走,卻不料那黃老板輕輕的拍了拍手掌,有兩個人便從房頂上落在了喬涼瑾和夏天的麵前。
喬涼瑾扭頭看了一眼黃老板,語氣也變得不如剛才那樣無厘頭了:“看樣子,黃老板是想把你的小可愛送給我們,是嗎?”
黃老板的臉色微微一沉,卻又笑了起來:“小肥妞,口氣真大。”
喬涼瑾微微的低頭,似乎是在思索什麼事情,忽地又抬起頭,拽了拽夏天的袖子笑道:“姐姐,你說,小可愛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內丹?”
夏天此時扯著嘴角微微一笑,國色天香的印在黃老板的眼中,竟然又讓他微微一失神。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人?”夏天的聲音沙啞極了,在這夜色聽起來,像是惡鬼從地獄裏爬出來的聲音,鑊取了人的心。
黃老板聽到這聲音,表情顯然是很震驚,隨即搖頭一笑:“難怪從頭到尾不說話,果然是哭壞了嗓子。”
夏天的臉色在這火光下陰暗不明,她的表情依舊是在笑,但是那笑容裏滿滿的都是恨意:“嗓子壞了不假,但是不是哭瞎的,我從來不哭,我的嗓子是被開水燙壞的,滾燙的開水,順著我的喉嚨就那樣灌了下去……哈哈哈哈”
夏天笑了,但是這笑聲聽起來和她的外表一點都不和諧,她笑得太難聽太張狂,喬涼瑾都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耳朵,她看見站在一旁的黃老板隻是皺起了眉頭,為了麵子,硬是在忍著夏天那難聽的聲音。
夏天忽然收了聲,望著黃老板問道:“你的小可愛,我想去看看。”
黃老板一怔,隨即哈哈一笑:“小娘子,我看你麵容姣好,以後不說話,我也覺得不錯,你還是活著比較好,我的小可愛……可以讓你的那個妹妹看看,畢竟她的身材比較適合它。”
喬涼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開什麼玩笑,我胖我就要去死,你長得人模狗樣兒,是不是也應該去死啊,她搖頭道:“算了,還是讓我姐去死吧,反正她想看看你的那個小可愛,我可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