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小妖出行

“王妃,我已經讓人送信去了青山書院……”身後突然傳來了陸離的聲音,喬涼瑾“嗯”了一聲,問道:“你半夜不睡覺,站在這裏幹什麼呢?”

“半夜?站在哪裏?”陸離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喬涼瑾一怔,指了指自己前麵一點的位置道:“就這裏,你昨夜站在這裏,我問你話,你也不說,我讓你早點休息。”

陸離的背後登時冒了汗,他什麼也沒說,蹲在了喬涼瑾說的位置上,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又撚起了一塊土疙瘩,放在鼻尖下聞了聞,濃眉一擰,說道:“豬血的味道。”

喬涼瑾從秋千上起身,也蹲在了陸離的身旁,聲音很低的笑了:“我以為管用不會來找我,沒想到這麼著急,我有些奇怪,他為何放過我了。”

“王妃昨夜沒有穿戰服,他應該拿不準了吧。”陸離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喬涼瑾抬眸望了一眼陸離,一副我很欣賞你的樣子點點頭,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道:“讓西廠的人能注意到我,我真是萬分榮幸啊,陸大叔啊,以後的路不好走,你現在可以選擇走喲。”

陸離聽到喬涼瑾的話,眼神裏閃過一絲厭惡,隨即說道:“我陸離從來不是什麼貪生怕死的人,我倒是想會會這個管用。”

喬涼瑾起身,踮起腳尖從梨樹上撇下一根細細的樹枝,叼在了嘴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仰著頭,望著日出東方笑著。

等到喬涼瑾睡飽了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喬涼瑾摸著頭頂,歎息道:“又將黑白顛倒了,我晚上睡個求啊……”

“什麼叫睡個求啊?”許是聽到屋裏的動靜了,羽笙笑嘻嘻的推著門進來問道。

喬涼瑾依舊懶洋洋的趴在床上,望著今日裏穿著白色綢緞衫子的羽笙,有些驚訝的問道:“怎麼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羽笙很顯然明白喬涼瑾說的意思,扯著自己身上的衫子說道:“若藍姐姐說我和靈漩很久沒有出去玩了,想要主子帶我們出去走走,所以我就穿了這衣裳。”

喬涼瑾擺擺手,將頭轉了過去,望著床的裏側道:“不要。”

羽笙三步兩步爬上了床,也趴在了喬涼瑾的身旁,麵對麵的嘟嘴道:“要麼要麼,主子你最好了,我都要憋死了。”

喬涼瑾將羽笙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下,雙眉微微一擰:“羽笙,你有沒有發現,你又長大了一些。”

羽笙擺手不滿的說道:“別打岔話題,別打岔話題!”

“不去。”喬涼瑾幹脆利落的拒絕了。

羽笙坐起了身子,嚴肅的盯著喬涼瑾,神情裏寫滿了你讓我不開心,喬涼瑾則是歪著脖子,一副我就不讓你開心了你能怎麼樣。

羽笙忽然從床上跳下來,歡快的說道:“不知道去找外公,外公會不會帶我們出去玩呢?”

喬涼瑾的頭重重的磕在了床上,她怎麼就忘了這一茬,這個便宜爹對這兩個小妖精總是百般的照顧,好像他們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去,我帶你們去玩。”喬涼瑾決定帶兩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妖精去湖麵扁舟算了。

待到喬涼瑾洗漱收拾完畢,羽笙已經一隻手抱著小豹子,另一隻手牽著靈漩,笑得甜甜的站在門口。

喬涼瑾白了一眼羽笙,將他懷裏的小豹子抽出來丟給了阿寬道:“小豹子就不必去了,阿寬你和阿白在院子裏,不管任何事情,都不要有任何舉動,記住,所有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兩個小妖精一離開相府便變得話很多的樣子,原本含羞帶怯的靈漩現在也變得性格開朗了許多,此時的喬涼瑾又是一身中性打扮,那厚重的戰服,她已經越來越少的套在自己的身上。

喬涼瑾帶著兩個要求和兩個婢女走到了東湖邊,便有一個麵目清秀的女子過來盈盈行禮:“見過喬宇喬公子。”

喬涼瑾的長眉微微一揚,笑了:“真是上道兒啊,連我的名字都知道,那姑娘……”

“那個九號畫舫,是專門為喬公子準備的,奴婢引喬公子過去。”那個女子不亢不卑的行禮完畢便引著幾個人往畫舫走去。

上了畫舫,喬涼瑾環視了四周,不是粉色的紗幔,全都是一溜水青色,倒也有些詩情畫意,所有的裝飾基本都是符合喬涼瑾心意的,甚至連桌子上的青花瓷也是喬涼瑾的手筆,喬涼瑾心中微微的一暖,唇角勾起。

畫舫緩緩的離開了岸邊,喬涼瑾走到了船頭,扶著欄杆望著遠處漸漸西沉的夕陽,她忽然希望有個人會出現在她的身旁,與她一起供沐這夕陽。

“主子?”靈漩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喬涼瑾的身旁。

喬涼瑾扭頭低頭望著站在身旁的靈漩,笑了笑。

靈漩很少和喬涼瑾說話,平時都是一副害羞的模樣,有什麼事情都是羽笙替她說了。

“什麼事?”

“主子,靈漩雖然隻是一個妖力很低的小妖精,卻有一個通靈的能力,隻需要用柚子葉放在我的頭頂上,我便能看到那個人身上所有的事情。”

喬涼瑾一怔,有些不明白靈漩為什麼忽然說這個事情,她拍了拍靈漩的肩膀,搖頭道:“但凡是這樣能力,定會有天劫,靈漩,你還小,妖力不足夠抵抗天劫。”

靈漩的眸中閃爍著感動,她有些激動的道:“不不不,主子,我偶爾可以用一下。”

“那我問你,你會損失多少年的妖力?”

靈漩一怔,她沒有想到喬涼瑾竟然能一針見血,她的臉色微微的有些漲紅,她淺淺的笑了笑:“大概也就一年吧。”

“靈漩,你知道嗎?你是一個不會撒謊的妖精……”喬涼瑾歎息了一聲。

喬涼瑾轉了身,靠著欄杆,望著在船艙裏正在大口啃著鹽水雞腿的羽笙,笑道:“如果是羽笙用一次靈力損失一百年的妖力,我想他現在應該早都已經死了。”

靈漩也跟著轉過身,依舊是帶著一臉的羞澀笑道:“主子,你總是嘴硬心軟。”

喬涼瑾搖頭一笑:“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你來自哪裏,為什麼剛好要在那個受傷,為什麼要到我身邊,為什麼……”

“主子……我不會害你的。”靈漩的語氣淡然卻肯定。

喬涼瑾擺了擺手,離開了船頭。

羽笙看見喬涼瑾過來,連忙笑嘻嘻的將另一隻雞腿放在了喬涼瑾的碗裏,又斟了一杯酒放在了她的麵前,說道:“這些日子,我看主子也是辛苦極了。”

“我辛苦的時候,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聽話不要給我惹事,乖乖的留在相府裏。”

羽笙放下雞腿,忽然換了一個嚴肅的表情問道:“你是不是在花瑾閣裏設置了法陣?”

“啊?”喬涼瑾一副茫然的表情。

“應該不是你……你這麼白癡的女人,怎麼會那麼高深的玩意兒。”羽笙說罷,又低頭自顧自的啃起了雞腿。

喬涼瑾被羽笙問的一頭霧水,她舉起筷子,輕輕的敲了一下羽笙的碗邊,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法陣?”

“我和靈漩想出去玩,都出不去,不然我會要求你帶我們出來玩啊,我自己早都帶著靈漩出來了。”羽笙朝喬涼瑾翻了翻白眼。

喬涼瑾細細想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她一直都比較忙著處理別的事情,對於這兩個小妖精,她隻能要求不要被發現,不要出院子,卻沒想到他們出不去竟然是因為有法陣。

喬涼瑾放下了筷子,雙手撐著下巴,打了一個哈欠,若有所思的分析道:“院子裏有些機關,是肅清找人來設置的,莫非是肅清做的法陣?”

“七王爺?不不不,七王爺不會這麼殘忍。”羽笙否定了喬涼瑾的推測。

“那會是誰呢?”喬涼瑾摩挲著下巴,她好奇的是,到底是誰,能進出無人的將自己的院子搞得這麼神秘。

在一旁的粉黛突然插嘴道:“莫不是寧王爺?”

喬涼瑾長眉一擰,問道:“為何是他?”

粉黛搖頭笑了:“奴婢也隻是推測而已,寧王爺是神醫後代,又精通地理算數,想來做一個法陣沒什麼為難的,更何況……羽笙也是來自南國的,他應該更清楚如何困住一個妖精……”

喬涼瑾一拍桌子,驚喜的站起身,走到了粉黛的身旁,雙手抓著她的肩膀,拚命的晃動著:“你說的對呀!我怎麼把這個事情忘記了呢!”

憑欄望著夜色湖麵的靈漩忽然指著岸邊的方向叫道:“那邊,有人過來了!”

喬涼瑾聽到這話,下示意的便摸向了腰間,那把極細的劍一直都貼身放在腰間,她抽出了劍,警惕的望著人來的方向。

隻見依稀的有個模糊的身影,在湖麵上蜻蜓點水,輕飄飄的便向她的畫舫飛了過來,喬涼瑾心中歎息了一聲,這個人的武功還真是高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細劍,她自嘲的笑了笑,管她呢,打不過不過就是一死而已。

待那身影躍上了畫舫,那個引路的女子竟然單膝跪下行禮道:“見過主子。”

“起來吧,去忙你的。”那個聲音赫然是肅清的。

肅清緩緩的從陰暗處走到了明亮處,瞧見手中拿著細劍的喬涼瑾,眉眼頓時微微一彎:“等我很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