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隻是安靜的坐在了原地,他能做的越來越少了,抬起了自己的手掌,掌心處的血絲變得淡淡的,掌心處有個雪花樣的東西在微微的轉動著。
白無微微的歎息了一聲,將手掌攏起,輕輕的放在了身後。
喬涼瑾離開了祥和居,她急匆匆的往相府走去,一路直奔書房,將門,咣當一下推開,便笑盈盈的站在門口朝屋裏笑。
喬錚原本正在看公文,瞧見喬涼瑾笑容滿麵的望著自己,他招招手道:“過來,瑾兒。”
喬涼瑾則是雙手藏在背後,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像是教書先生一般踱著八字步進了書房。
喬錚看見她古古怪怪的模樣,又搖頭笑了:“古靈精怪的一天到晚。”
喬涼瑾搖頭晃腦的問道:“爹啊,猜猜我手裏有什麼東西?”
喬錚哈哈一笑,將手中的公文幹脆合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到了喬涼瑾的身旁,食指在她的鼻尖上微微一點,道:“你啊,誰知道你又會弄出什麼古古怪怪的東西呢?”
喬涼瑾忽然伸出手,一條碧綠色的小蛇纏繞著她的指尖,瞪著黑豆一般的眼睛好奇的盯著喬錚。
喬錚原本對這樣的東西就有些恐懼,看到冷不丁的有條蛇出現,他驚了一下,微微退了兩步,這才笑道:“瑾兒,你嚇唬爹。”
喬涼瑾哈哈一笑,手掌微微的朝下一放,那碧綠的小蛇竟然消失不見了,喬錚吃驚的望著喬涼瑾問道:“這是什麼戲法?”
“都是幻覺,爹,我自己也怕蛇,怎可能玩蛇呢?”喬涼瑾輕輕的拍了拍手掌,拉著喬錚坐在了椅子上,她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模樣遞給了喬錚,喬錚一臉不明白的樣子望著喬涼瑾,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果不其然,還沒等茶入口,喬涼瑾便開口了:“爹啊,帶我去大司馬那裏玩玩,好嗎?”
喬錚雙眉一擰,問道:“為何?”
“我有一個絕色女子,想要送給大司馬,我對他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喬涼瑾笑眯眯的不停的說著。
喬錚啞然,搖頭一笑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喬涼瑾唇角的笑容很淡很淡,但是笑如冰雪,喬錚忽然心中一冷,眼前的這個女兒,真的是自己曾經那個處處讓自己擔心的女兒嗎?
喬涼瑾的眼神一掃,看到了喬錚有些震驚的模樣,她連忙換了笑容:“爹啊,記得一定要給大司馬給帖子啊,說女兒崇拜他。”
喬錚忽地臉色一板:“瑾兒,記得不可以胡鬧噢。”
喬涼瑾豎起了三根指頭,認真的發誓道:“爹,女兒不會亂來。”
喬錚依然有些不放心的望了一眼喬涼瑾,歎息一聲:“真希望你不是這樣聰慧,真擔心你……”
喬涼瑾急忙轉身將一個蜜餞塞入了喬錚的口中,阻止他將話說下去,又拍了拍喬錚的手背,算是一種安慰。
離開書房後,喬涼瑾抬起了手,那碧綠色的小蛇又在這指尖出現,她輕輕的撇嘴一笑,將小蛇小心翼翼的塞進了錦袋中,繼而走向了喬若英的院子。
喬涼瑾走到了喬若英的院子門口,抬起手輕輕的敲了敲房門,聲音鏗鏘有力:“采荷,你在嗎?”
話音剛落,門就打開了,采荷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朝喬涼瑾微微屈膝行禮:“見過郡主。”
喬涼瑾“嗯”了一聲,轉身在前麵帶路,一邊走一邊低聲說:“你從大司馬那裏出來,知曉大司馬的喜好,一會我帶你見個人,你好好教教他,懂嗎?”
“是。”采荷跟在喬涼瑾的身後,低眉順眼的回道。
喬涼瑾一路帶著采荷進了花瑾閣,粉黛早已經等在門口,瞧見喬涼瑾進來,連忙迎過來笑道:“他來了,好像有些鬧脾氣……小姐,我看……”
“他豔絕王城,為什麼不是他來,難不成他舍得我被大司馬那個老色鬼上下其手?”喬涼瑾一邊笑嘻嘻的一邊走進了廂房,便看見那個高大的聲影背對著自己站在窗台。
喬涼瑾停在了門口處,揚起手,打招呼:“你來了?”
一陣風掃過,喬涼瑾隻覺得一陣鬆香撲鼻,喬涼瑾揉了揉鼻尖,抬頭望著那個人笑了:“你好像很生氣啊。”
肅清低垂著雙眸,望著眼前這個一臉得意的喬涼瑾,原本怒氣衝衝的話語,到了嘴邊,竟然有些小小的責怪:“你怎麼想的?”
喬涼瑾轉身用下巴指了指采荷道:“她是從大司馬那裏來的,她甚至大司馬的喜好,如果你不介意大司馬對我上下其手,摸來摸去,我自然不介意打扮打扮過去……”
“你……”肅清咬牙切齒的望著喬涼瑾的後腦勺,雙拳輕輕的握著又鬆開,深呼吸了幾下,是的,喬涼瑾說的沒錯,他不願意那個豬手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
“我怎麼做?”肅清沉默了一會,聲音低沉的問道。
喬涼瑾一聽肅清似乎是答應了,驚喜的轉身,完全罔顧他此時泄出來的不開心,鼓掌道:“我就知道你最好,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忽地頓住了嘴巴,尷尬的笑了笑,瞧見粉黛捂嘴偷笑,嗔怪的問道:“笑什麼,小心小姐我把你的嘴巴撕了,快去把我給七王爺準備的衣服拿出來。”
粉黛應聲便去了屏風後麵,抱著一團水粉色的衣物出來,憋紅了臉的說道:“王爺,這是小姐給您準備的……”
肅清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掃了一眼裙子,唇角一勾,算是笑了笑:“這個衣服顏色……是你親自選的嗎?”
喬涼瑾點頭,一副我真的很辛苦的模樣,肅清用小指勾起了衣服,問道:“這個水紅色?真的確定是你的品位?”
喬涼瑾一副不解的模樣:“勾搭人,不是就應該穿的很妖嬈麼?你的紅色衣服,穿的太多了,氣質很像,我猜大司馬是可以差覺得。”
肅清歎息了一聲,朝粉黛說道:“將你小姐的衣服挑出一套來。”
粉黛一怔,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肅清,搖頭道:“小姐身高可是比王爺差很多的,她的衣服,您穿不合體。”
“拿來就是了,挑選你覺得最好看的。”肅清低頭看著手中的水紅色衣服,那衣服瞬間便碎成了一片片,落在了地上。
喬涼瑾看著一地的碎片,忍不住搖頭歎息:“好好的衣服,你幹嘛毀了呢,顯擺你自己內功高,是不是?”
肅清隻是掃了低著頭抱怨的喬涼瑾一眼,喬涼瑾瞬間有種涼意,閉住了嘴巴。
粉黛到了屏風後麵,取出了一套淡青色的裙襦,問道:“這是最好的一套,小姐穿上優雅嫻靜,隻是她幾乎沒有穿過。”
肅清將那衣服從粉黛的手中拿走,搖頭歎息著走向了屏風後麵,隻聽得屏風後麵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沒一會,便看見一個與喬涼瑾差不多身高的女子從屏風後麵走出來,那眉目依稀可以看出是肅清。
喬涼瑾瞠目結舌的望著肅清,說話都結結巴巴:“你……你……你,縮骨功?易筋經?”
肅清長眉微微的一擰,聲音竟然也變得有些尖細:“什麼是易筋經?”
喬涼瑾幾步走到了肅清的麵前,捏著他的下巴,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那雙丹鳳眼依然是那雙丹鳳眼,五官依舊是肅清以前的五官,隻是那臉上更多了一些女性的陰柔,那一雙眼中寫不進的媚色,隻是瞧著喬涼瑾那勾唇一笑,都讓她心跳加快了。
喬涼瑾鬆開了肅清的下巴,恨恨的說道:“真是當男人那麼風騷,做女人也這麼風騷!”
肅清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臉,柔聲笑道:“奴家難道讓郡主不滿意嗎?”
喬涼瑾又惡狠狠的盯著肅清道:“滿意,太滿意了,滿意的不要不要的,簡直沒有再滿意了。”
粉黛則是在一旁已經笑得不能自抑了。
喬涼瑾帶著“柔弱”的肅清出門,往湖邊走去,肅清的問道:“怎麼,你這是打算帶我去重遊那夜我們聽雨的地方嗎?”
喬涼瑾白了一眼肅清,像是看白癡一般,道:“跟著我走就是了,我這麼胖,你跟我走在一起,簡直就是女神,女神你懂嗎?”
肅清淺淺一笑,低頭屈膝道:“奴家不懂事,郡主教訓的是。”
喬涼瑾又丟給了他一記白眼,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肅清還有這愛好,忽然想到在現代有一種病叫異裝癖,她又將肅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異裝癖呢,莫非他沒事在家就會穿女裝?不然這聲色那麼像一個女子呢。
想到這裏,忽然渾身一顫,不行不行,她可是一個標準的異性戀,她才不要跟一個有著異裝癖的男人在一起生活呢,以後兩個人的衣服,你穿我的,我穿你的,他還要用自己的化妝品,人神共憤啊!
越想越生氣,她停下腳步,狠狠的盯著肅清。
肅清也跟著停下腳步,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喬涼瑾問道:“怎麼了?”
“說,你是不是喜歡當女人啊?你怎麼無師自通,當女人當得那麼嫻熟?”喬涼瑾冷聲問道。
肅清先是一愣,旋即笑了,笑得很甜,聲音卻忽然變回了以前的男聲:“從未扮演過女人,我隻是在扮演我想象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