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涼瑾嗬嗬一笑:“大家別這樣,我還沒過門呢,不算不算。”
護衛們神情一變,有些茫然的問道:“什麼?”
肅清拉著喬涼瑾的手徑直往軍營走去:“先回去,有事要說。”
軍營裏的士兵們聽說七王爺回來了,那個七王爺已經殉國的謠言不攻自破,所有的士兵士氣高漲的站在軍營門口。
肅清換下了身上的衣服,此時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站在了台子上,他望著台下的士兵,忽然笑了。
笑得美輪美奐,讓站在下麵的喬涼瑾也瞬間失了神,她聲音很輕的咒罵道:“真是妖孽。”
肅清抬起了雙臂,問道:“眾將士,看到沒有?本王活著。”
所有的將士都舉起了雙臂高呼。
肅清又放下了手臂,淺笑:“有人想要本王死,想要動搖軒轅國的根本,雖然本王不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但是本王一定會查出真相。隻是辛苦了眾將士,在這裏苦熬了三個月。”
還沒等將士們回答,肅清又道:“是該回家了。”
喬涼瑾一怔,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要將南離推上皇位麼,怎麼這個人忽然決定回家了?
所有的將士也是一怔,不明白肅清說的是什麼意思,在這裏苦熬了三個月,原本以為要奇兵出席,怎麼就這樣要回去了?
肅清的唇角一勾,笑道:“不需要再為南國幫忙了,他們一定會有辦法平息這場戰爭,我們現在就出發回軒轅國。”
喬涼瑾不由的在台下朝肅清悄悄的豎起了大拇指,這個男人,果然是一個行軍打仗的人才,他在揣摩人的心思方麵,真的是無可比擬的。
待到回了休息的地方,喬涼瑾問道:“你這是在給南國施壓,南國這次為了不被吞並,一定會割地給東國的。”
肅清輕輕的啜了一口茶,望著喬涼瑾淺淺一笑道:“他割了他的地,與我何幹?”
喬涼瑾望著肅清狡黠的麵容,忽然哈哈一笑,豎起了拇指道:“你比狐狸還狡猾,我以後一定要多多提防你了。”
肅清聽到這話,眼神微微的淡了一下,他起身,走到了喬涼瑾的身旁,手指拂過她的長發,將鬢角的長發挽在了耳後,輕聲說道:“我說過,這一輩子,我都會護著你,相信我,可以嗎?”
喬涼瑾望著肅清那一雙烏黑的如夜色一般的眸,她張了張口,在那雙美眸的注視下,那兩個字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了。
她努力讓自己轉過頭去,朝著不遠處的地方一指道:“你把小豹子放在那裏,不怕它尿在你的公文上嗎?”
肅清順著喬涼瑾指著的方向望過去,搖頭道:“瑾兒,你總是喜歡打岔話題,為什麼……不能去信任我呢?”
喬涼瑾歎息了一聲,轉頭,認真的望著肅清的雙眼,她抬起了手,手指順著肅清的額頭,眼睛,鼻梁,嘴巴,下巴劃過,她笑了:“你真好看,你可能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了,我記得有部電影裏說過,越美貌的女子越能騙人,想來男人也是同理。”
肅清的眉頭微微揚起,一雙眸裏滿滿的疑問。
“若是我信了你,依賴了你,等到某天,你忽然變了,我會很難過的。”
“我怎麼會……”
“別說,永遠別說出那些承諾,肅清,我相信你此時此刻的篤定,可我更相信未來的變數。你我都是逃不過這命運的,命運的翻雲覆雨手,會讓我們從最親密的人變成最恨彼此的人。”
肅清聽到這一番話,他的心裏忽然又有些痛了,怎麼會,怎麼會,這種事情他不允許發生,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變成自己的敵人呢?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喬涼瑾雙眸裏滿滿的都是認真,她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所說的一切也許就會在不遠的將來發生,她到現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隨著心意,將來若是成了敵人,她也一定會狠下心。
肅清的丹鳳眼略略失望的望了一眼喬涼瑾,轉身走向了案幾,將案幾上的地圖收起來,淡然的說道:“我派人送你回去,我隨後就回王城。”
不知道為何,看到肅清如此的反應,喬涼瑾的內心竟然有些失望,她轉臉望著外麵的小山,想著兩個人在叢林裏的日子,她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是的,肅清那麼聰明,他怎可能不知道跟自己在一起的風險,喬涼瑾心中一笑,覺得有些悶,走出了帥帳,她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捂住了胸口。
有個什麼東西在那裏卡著,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她忽然豎起了中指指著天空,大聲的吼道:“臥槽!”
聲音出奇的大,驚動了周圍的將士,都紛紛回頭看著喬涼瑾。
喬涼瑾這才感覺到心裏舒坦了一些,負手慢悠悠的朝護衛為她準備好的營帳走去。
那小豹子卻是一個小巧玲瓏心的小動物,看到喬涼瑾出去,從案幾上連滾帶爬的下來,啊嗚啊嗚著跟著喬涼瑾跑出去。
肅清看著喬涼瑾離開的背影,他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深沉的望著那個瘦弱的身影,聽著那一聲罵天,漸漸的握緊了拳頭,遏製住了自己想要衝過去的念頭,他知道這一條奪得喬涼瑾的信任和心的路,依舊還很漫長。
喬涼瑾回到了營帳中,將自己扔在了簡易的床上,她枕著自己的雙手,目光空洞的望著營帳頂部,一直到那小豹子哼哼唧唧的跟著過來,在床底下不停的打轉啊嗚啊嗚的叫,鬧得喬涼瑾心裏有些煩躁,便一把將它撈上來,放在了自己的枕邊。
小豹子搖著尾巴,在喬涼瑾的臉上舔了一下,便乖乖的趴在了一旁,喬涼瑾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側躺,盯著眼前的小豹子,她輕輕的摸著小豹子的頭,開始擔心還在叢林裏的小狐狸和幾個人。
喬涼瑾依然覺得心裏有些悶,她起初以為是因為和肅清說了那些事情後的心情狀態導致的,可是現在躺在床上,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軟了。甚至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聽到了身邊傳來了紅良的聲音,有些疑惑,剛才怎麼沒有看到紅良,又聽到了小狐狸羽笙的尖叫聲,抓著枕邊的小豹子質問別人到底怎麼回事的聲音,那個不冷不熱的紅塵還在一旁罵著自己不回頭去找他們……
真是累啊,喬涼瑾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紅塵一行人按照一路上的痕跡趕到了肅清的軍營裏,小狐狸羽笙氣呼呼的指著肅清質問把喬涼瑾藏在哪裏了。
得到了答案後,羽笙便急速的奔向了喬涼瑾的營帳內,進去便看見喬涼瑾背對著門側躺著,他氣哼哼的跑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兩三口喝光了茶水,便重重的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喬涼瑾依舊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反應。
羽笙更加有些生氣了,這個喬涼瑾,把自己和幾個人丟在了叢林裏,和肅清在前麵先走了,害的他擔心了那麼久,怎麼聽到自己的動靜,竟然還不理他,他有些憤懣的走過去,推了推喬涼瑾的胳膊。
站在床邊,他掃了一眼,看見一隻小奶豹正靠在枕邊呼呼大睡,他的小小丹鳳眼登時就紅了,揪著小奶豹,晃著喬涼瑾的胳膊大聲的問道:“喂,你有沒有良心,我們一行人那麼辛苦的找你,你竟然還抱著一隻小東西睡覺!”
晃動了幾下,喬涼瑾卻沒有一絲反應。羽笙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又輕輕的晃了晃喬涼瑾的身子,她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根本就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羽笙心中一沉,將小豹子順勢一扔,便轉身衝了出去,拉著紅塵便又要衝進了喬涼瑾的營帳,紅塵原本有些抗拒,那是喬涼瑾的營帳,他身為一個男子進去是不合適的,正欲擺脫羽笙的手,羽笙回頭焦急的道:“我怎麼都叫不醒她。”
紅塵的眸頓時微微一收縮,便道:“你去叫七王爺也過來,我現在就去看看怎麼回事。”
羽笙聽話的鬆開了紅塵,便向帥帳跑去。
紅塵幾乎是在一瞬間移進了喬涼瑾的營帳中,他站在床頭,輕輕的將喬涼瑾側躺的身子搬正,指尖搭在了喬涼瑾的腕部,再細細的瞧著喬涼瑾的臉色,隻看到有一團黑氣一直在喬涼瑾的眉宇間移動著,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
還沒等剝開喬涼瑾的眼皮看,身後一道紅風便衝了過來,一把將喬涼瑾抱在了懷裏。
紅塵懂事的朝後一退,站在了一旁。
肅清抱著喬涼瑾,神情焦急,語氣卻平和的抬眸問道:“怎麼回事?”
紅塵輕輕的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將長發朝身後一甩,笑了笑:“蛇毒。”
“嗯?”
“這我就不清楚了,總是應該是有些道行的蛇,噴出來的毒氣,傷著了她的根本。”紅塵緩緩的說道。
肅清長眉漸漸的擰在了一起,是了,他記得當是他殺了其中一條巨蟒之後,便看見喬涼瑾從另一條巨蟒的糾纏中逃出,一定是那時候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