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己被喬涼瑾用匕首比著頸部過,她也確信,那一日,喬涼瑾對自己是動了殺機,若不是南離,自己恐怕早已經死了。
摸著那個曾經差點被割開的脖子,南宮縮了縮脖子。
紛紛亂亂的春節馬上就要到了,喬涼瑾的心裏有些莫名的著急了起來。
還有三日就要過春節了,她卻聽說玉玲瓏竟然請命去了南國,據說是帶著旨意去慰問軍隊,她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是皇帝特意的安排呢。
不知道為何,心中微微的有些泛酸,說不出來的失落感。晃了晃腦袋,喬涼瑾拿起了粉黛細心製作的銀白色的袍子,緩緩的打開了。
這是給白無做的衣服,銀色的袍子上,隻在袖口和衣領處繡著淺金色的月牙,喬涼瑾甚至都能想象到這件衣服上了身以後,會是多麼的奪目,將衣服包裹了起來,想了想,又從梳妝台裏取出了碧玉笛子,輕輕的吹了起來。
那笛子似乎根本就不出聲,喬涼瑾又吹了幾下,還是沒有聲音,在掌心又敲了敲,放在了唇上,微微的吹動了幾下,仍然是沒有聲音。
喬涼瑾將笛子放回了梳妝台裏,歎息了一聲:“果然是假貨。”
告知了婢女,便趁著夜色翻出了牆壁,徑直奔向了祥和居。
到了祥和居,抬頭看到白無的房間還有燭光,她幾乎沒有用什麼力氣,便躍上了二樓,又是徒手微微一攀爬,伶俐的上了四樓,瞧了瞧陽台上的門。
陽台上的門打開,白無有些驚訝的望著喬涼瑾。
喬涼瑾指了指背後的包裹笑道:“過年了,給你送衣服。”
白無一副了然的表情,便讓開了位置,讓喬涼瑾進了屋裏。
白無的房間裏溫暖如春,喬涼瑾掃了一遍房內,發現房內竟然還多了兩盆花,她驚奇的過去,將花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問道:“這是什麼花,你居然還會養花啊,從哪裏找的呢?”
白無淺笑,將她背後的包裹取下,放在了桌子上,又倒了杯茶,回道:“在菊花館的時候,就在養花,不過一直在紅塵的房間裏,你沒有注意罷了。”
喬涼瑾點頭,起身坐到了桌子旁,喝了一口暖茶,笑道:“你怎麼還沒休息,莫不是在等我?這個房間還算暖和,你應該還習慣吧?”
白無淡淡一笑:“托喬小姐的福氣……”
喬涼瑾臉一虎,道:“還叫我喬小姐?”
白無愕然,旋即想起前些日子喬涼瑾讓自己改口的事情,麵上莫名的飄起了紅絲,他的聲音也微微的低了:“涼瑾……”
喬涼瑾滿意的拍了拍白無的手背,笑道:“這才乖麼。”
打開了包裹,將袍子拿出,遞給了白無。
白無細細的打量著那白袍,看到了月牙,一怔,問道:“為何要繡一個月牙呢?”
“覺得你和月光一樣,皎潔,幹淨,與日同輝,卻清冷。”喬涼瑾緩緩的說道。
白無淡淡的一笑,將那白袍收了起來,說道:“若是某日白無不見了,涼瑾你要是想念我,就可以抬頭看看月光。”
喬涼瑾聽到這話,連忙朝著地上“呸呸呸”了三下,還執意要白無也跟著呸三聲。
白無不懂事什麼意思,卻跟著喬涼瑾照做了,喬涼瑾這才放鬆表情笑了:“這是我老家的習慣,在好日子裏不能說晦氣的事情,說了就要呸呸呸三聲,然後就說童言無忌。”
白無笑出了聲音,搖頭說道:“你啊,真是古靈精怪的。”
兩個人忽然都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喬涼瑾問道:“你為何那日會心痛?白無……”
“我沒事,真的沒事。”白無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起身走到了門口,旋身問道:“想吃點什麼嗎?我喚紅塵起來給你做點吃食。”
喬涼瑾一聽紅塵的名字,連連擺手,得了吧,那紅塵看見自己都橫鼻子豎眼的,要是讓他起來給自己做宵夜,說不定下毒呢。
起身走到了陽台的門前,笑嘻嘻的擺手道別道:“過年的時候,我會來,你準備好年夜飯呀。”
白無那清冷的臉上瞬間有些微微的喜色,點頭應允。
喬涼瑾這才出了門,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喬涼瑾發覺自己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原本對她來說從二樓下去都比較困難,如今從四樓飛身下去都不是問題了。
不知道還要練習多久,才能達到肅清的境界。想到玉玲瓏正奔向肅清,她的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
一路輕輕的在房簷上掠過,沒有幾下,便到了相府的後門,喬涼瑾正要躍身上牆壁,身後忽然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喬涼瑾心中一驚,轉身便一掌劈了過去。
那身影連著後退了幾步,躲開了喬涼瑾的攻擊後解釋道:“喬小姐,別……屬下是寧王爺的暗衛。”
原本準備從靴子裏掏出匕首的喬涼瑾停住了舉動,驚訝的說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那身影嘿嘿一笑,說道:“聽到了玉笛的聲音,想必是喬小姐有事,屬下就趕來了。正巧喬小姐又去了祥和居,屬下也跟著去了,順便幫小姐解決了三個殺手。”
“殺手?”
“是的,三個比較拙劣的殺手。不過已經解決了,喬小姐,有何吩咐嗎?”那身影如實回答,完全沒有邀功的感覺。
喬涼瑾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出門之前吹了那個啞了的玉笛的事情,好奇的問道:“我沒聽見那玉笛響啊,為什麼你們就能聽到?”
那身影卻又憨憨的一笑道:“隻有我們才能聽得到那個玉笛的聲音。”
喬涼瑾忽然想起曾經學過,有些人專門可以接受一定的波段,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大概也就是這個原理吧。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寧王爺還好嗎?”喬涼瑾拍了拍靴子,站直了身子。
那身影點頭回道:“王爺身體安康,如今戰事緊急,但是仍然會提醒屬下保護小姐。”
喬涼瑾這才鬆一口氣,擺手道:“沒事了,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別跟著保護。我沒事的。”
那身影又是憨憨一笑,拱手行禮道:“屬下名字叫來福,若是還有事情吩咐屬下去做,小姐就可以吹一吹那個玉笛,屬下告退。”
“來福……”喬涼瑾聽到這個名字,快要忍不住笑了,當年看周星馳的電影,這個名字是最高頻率出現的,如今聽到有個人的名字叫來福,她都要笑出聲音了,還好來福說完話便離開了。
喬涼瑾回到了花瑾閣,便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笑得不能自己,惹得小狐狸幻化成了人形,帶著靈漩莫名其妙的盯著笑的都要打滾的喬涼瑾。
喬涼瑾望著兩個小妖精,笑得不停,一直笑的眼淚都快要下來,這才止住,擦著眼角說道:“我以前……跟你們講過沒有……隻有狗狗的名字叫來福……今日遇到一個暗衛,居然也叫來福……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小妖精雖然不明就裏,但是也被喬涼瑾的笑聲逗樂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待到三個婢女都來齊了,喬涼瑾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起了來福這個名字的來曆,一直到大家明白是怎麼回事,跟著她一起笑了起來。
喬涼瑾躺在了床上,用掌風滅了蠟燭,想著今天白無那有些憂傷的言語,如果他不在了,自己就要望著月亮懷念他……為何白無總是這麼多悲傷,為何白無總是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
白無會武功,她一點都不驚訝,但是他驚訝的是,既然會武功,為何身子會這麼差。紅塵隻要看見她,就是一副紅顏禍水的表情,讓她欲言又止。
翻身閉上了眼睛,不管了,以後的事情交給以後吧。
大年三十,相府上上下下都是紅色燈籠,顯得格外喜慶,喬涼瑾換上了郭彩婷給自己準備好的新衣裳,便去了老夫人那裏拜年。
老夫人的身體每況愈下,如今隻能靠在床上歇息,下地的力氣都沒有了,喬涼瑾唇角微微的揚起,天下的毒,有幾個她不知道的。
那日用帕子按在老夫人的臉上,便將天竺的粉末按在了老夫人的皮膚上,時間久了,老夫人的身體隻會慢慢的差下去,卻沒有人想到是自己下毒的,老夫人那咄咄逼人的嘴臉,她想起來就想嘔。
到了老夫人的房門口,又聽到了她訓斥別人的聲音,這一次,她訓斥的竟然是喬茂山的妾室。
喬涼瑾對喬茂山的這個妾室印象不深,一直聽說是住在別院裏,林芳麗是一個母老虎,已經容許喬茂山娶了妾室,卻絕對不容易她進門。
早聽說這個妾室身材妖嬈,原本是老夫人身邊的婢女,用了十分的手段,勾引了喬茂山,成了一個妾室,然而多年來肚子一直不爭氣,無所出,所以被老夫人百般的嫌棄和指責。
今年能見到這個傳說的小白花,還真是托了這過年的福呢。
門外站著的文兒,尖著嗓子傳道:“大小姐到。”
門被打開了,芸初笑盈盈的福身道:“見過大小姐,大小姐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