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白無生病

回到了花瑾閣,紫煙將包裹中的袍子打開,不由的笑了,將袍子抖落開來,說道:“小姐,王爺還真是有心了,你瞧著袍子。”

懶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拿著最近指導粉黛寫的故事看得津津有味的喬涼瑾抬眼看了一眼紫煙手中已經展開的獺兔袍子,哈哈大笑:“這家夥,還真的做了一個這麼肥大的袍子啊,還是黑色的,他也知道黑色顯瘦呀。”

笑聲還未停,她便聽到了門口傳來了一個讓她更加欣喜的聲音:“你在笑什麼?”

喬涼瑾“呀”的一聲,從美人榻上彈了起來,朝門口站著的人撲了過去,一把撲入那人的懷抱中,她笑容溫暖的抬起頭問道:“哥哥,什麼時候到的?”

那人已經落了一身的雪花,低頭望著喬涼瑾如花一般的容顏,也笑了:“剛到,便來了花瑾閣,想要讓你先知道。”

站在一旁的粉黛則是拿著一個小笤帚過來,掃落了喬若英身上的雪。

喬涼瑾的手不動聲色的按在了喬若英的手腕上,隨即一笑:“哥哥,來,坐這裏,今天雪好大啊。”

喬若英回頭望了一眼門外的雪花,點點頭,便被喬涼瑾拉著坐在了桌子旁。

喬涼瑾招呼著若藍去拿來小廚房裏準備好的點心,自己則是給喬若英倒了一杯熱乎乎的茶。

看見喬若英平安歸來,這是她最開心的事情,這相府裏烏煙瘴氣的,她總歸是有些寂寞的。

喬若英一如既往的刮了一下喬涼瑾的鼻子,一副寵溺的模樣,臉上多了一分成熟。

這次去盛城經曆的事情,足夠讓他長大好幾歲了,突如其來的成熟感,忽然讓喬涼瑾怎麼都有些陌生。

喬涼瑾雙手撐著下巴問道:“靈玉呢?”

“回去了。”

“你們沒有定終生?”

喬若英俊眉微微一凝,抬眼望著喬涼瑾問道:“為何要定終生?”

喬涼瑾眨著眼睛笑道:“戲台上也都是這麼演的,美女救了英雄,從此以後就幸福的在一起生活。”

“那隻是戲台上的戲,靈玉對我有恩,但是我不一定要娶她報恩。她還有自己的責任,我也有我自己的責任。”喬若英的聲音很平穩,有著和曾經截然不同的成熟。

喬涼瑾有些欣喜的望著眼前的喬若英,他長大了,這是她最願意看到的事情,她的哥哥,終於可以和自己並肩站在一起了。

喬涼瑾的手放在了喬若英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放心吧,哥哥,有我在,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

喬若英收回了放在桌子上的手,雙拳微微一握,搖頭歎息了一聲:“隻是如今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一身武功盡廢。”

這大概是這個時代對於男人來說最痛苦的事情吧,沒有武功,比死還要痛苦。

喬涼瑾用手指在桌子上畫著圈圈,神秘的一笑:“哥哥,我有一些事情必須要你幫忙,不需要你武功很好。”

待到喬涼瑾小聲的將自己的計劃如此這般的告訴了喬若英後,喬若英眉頭頓時舒展,笑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說道:“妹妹,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詭計多端啊。”

喬涼瑾有些頭痛的揉著額角:“哥哥,詭計多端是貶義詞,你是想說我如此機智聰明吧。”

因為大雪天氣,天色暗的很快,直到紫煙盞亮了蠟燭,喬涼瑾忽然問道:“哥哥,你有沒有去給老夫人和爹請安啊。”

喬若英痛苦的哀嚎了一聲,一起身,大踏步的往門外走去。

天色已經黑了,可是這大雪似乎根本就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喬涼瑾在門口的長廊裏來回的踱步,不時的抬頭望一望外麵的大雪,忽然做了決定一般,朝門內的婢女說道:“我去一趟菊花館,你們等我。”

不等她們說什麼,自己便將那黑色的披肩披在了身上,躍身翻過了花瑾閣的院牆。

喬涼瑾隻覺得自己的輕功從盛城火場那一夜後,好的簡直不像話了,這五條街,她隻用了片刻功夫就已經到了菊花館。

抬頭,望著整個菊花館,昏黃的燭火閃閃爍爍,裏麵傳出了絲竹管樂的聲音。

喬涼瑾嘴角微微一扯,真是一個醉生夢死的好地方。

抖落了鬥篷上的雪花,喬涼瑾抬腳便進了這小倌館,徑直走到了安歌的身旁,纖細的手指按在了安歌的手腕上。

安歌不想來了人就對她動手動腳,皺眉正欲擺手,卻見鬥篷裏的那張臉,驚喜萬分的喊道:“是你!”

喬涼瑾眨了眨眼睛,指了指二樓。

安歌點點頭,便引著她上了樓,進了廂房,安歌便將袖中的本子遞給了喬涼瑾,繼而擔憂的問道:“小姐,你這麼久沒有出現,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王城一直在傳說,說您生了重病。”

喬涼瑾在燭光下細細的查看著本子上的信息,點頭說道:“出了一趟遠門,現在已經回來了,怎麼樣?白無如何?”

安歌的眸微微一縮,卻點頭說道:“他在,隻是這幾日一直在生病,我已經讓王城最好的大夫瞧過,大夫說他是天生的體質不好,隻能慢慢調養。”

喬涼瑾原本正在翻看本子的手頓住了,抬頭皺眉問道:“我上次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這才多久,就生病了。”

安歌聽出喬涼瑾的話語裏是最自己的質問,咬著嘴唇低頭說道:“他一直在等您來。”

微微的歎息了一聲,那素手將本子合了起來。喬涼瑾站起身子,問道:“白無的房間在哪裏,帶我過去。”

安歌帶著喬涼瑾到了白無的房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了白無天籟一般的聲音:“請進。”

喬涼瑾頓時有些炸了,怎麼隨便就讓人進門啊,這人有沒有防範意識啊?萬一是一個喜好男風的男人呢?喬涼瑾簡直都不敢想象,那個絕美的白無,會被另一個粗魯的男人輕薄的樣子,真是太可怕了。

喬涼瑾一把推開了門,帶著微微的怒氣衝進去。

眼前的白無蓋著一個堇色的被子,那堇色襯托的他的臉色格外的蒼白,讓喬涼瑾到了嘴邊的話,竟然生生的又是咽了回去。

安歌靜靜的在身後關上了門離開了。

白無一雙桃花眼閃過一絲驚喜,望著闖進來的喬涼瑾,聲音卻清清淡淡:“原來是喬小姐,許久不見。”

喬涼瑾搬著一個凳子坐在了床邊,望著靠著床頭的白無,關切的問道:“怎麼回事啊?哪裏不舒服啊?怎麼好像病的好厲害。要不要我幫你找個太醫在看看吧。”

白無輕輕的搖搖頭,依舊是一副淡漠的模樣:“無礙,從小身子骨就這樣,多謝喬小姐的關心。”

喬涼瑾撓了撓頭皮問道:“你不好奇我最近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來嗎?”

白無搖搖頭。

喬涼瑾的雙手又放在了膝蓋上,手指在膝蓋上摸了幾下,歎息了一聲:“你不問,我也得告訴你,我去了盛城,事出有些緊急,所有也沒有過來和你告別。回來沒幾日,所以今日才來。”

“在喬小姐的心中,白無到底是什麼角色呢?”白無忽然開口問道。

喬涼瑾一怔,望著那臉色蒼白,純色蒼白,蒼白的如梔子花一般在風中搖擺的白無。

她的心裏一直在搜尋著用哪個詞兒來形容白無更好。

“紅顏知己?不不不,藍顏知己?”喬涼瑾琢磨著,用哪個詞兒更合適。

白無水眸微微一暖,她是在說,自己是知己?

喬涼瑾咧嘴一笑:“好像就是這樣的吧,你性子淡漠,安靜,願意傾聽我的一切。我也願意信任你。哈哈,若是換做我的那個時代,你這樣的人,是一個合格的備胎。”

白無好奇的問道:“什麼是備胎?”

喬涼瑾擺擺手,眨了眨眼睛,又是一笑:“算啦算啦,也沒什麼了。畢竟是一個很新潮的詞語。我瞧你現在氣色好像好了一點。”

白無淺笑:“是的,也許是因為喬小姐的到來。”

這世間,有一種病,是無藥可救的,卻是有人可醫的。

與白無說說笑笑,將一路上的事情一一跟白無分享完畢,便已經是深夜了。

喬涼瑾這才起身,帶著歉意說道:“明知道你的身子不好,還要耽誤你這麼久。”

白無也坐直了身子,不無擔憂的說道:“外麵的雪這麼大,喬小姐,你這樣獨自回去,白無擔心。”

喬涼瑾握拳做了一個自己很強壯的姿勢,笑了:“我現在也是很強悍的,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擋我的去路。”

白無這才放心的靠在了枕頭上,點點頭,清亮的眼神滿滿的都是笑意:“下一次,白無用綠萼給小姐彈一首曲子。”

喬涼瑾忽然靠近了白無,從袖中摸到了什麼東西放在了白無的枕邊,繼而轉身離開了房間。

白無摸到了那東西,忽然笑得如天邊的啟明星一般燦爛。

喬涼瑾剛剛掠過牆頭,便看見牆頭蹲著一個黑影。

她的足尖想都不想的朝那黑影挑了過去。

“為什麼每次看見你,你都這般的粗魯?”那黑影一把握住了喬涼瑾的腳,歎息道。

喬涼瑾眉頭一揚,聲音裏滿滿的不滿:“南離?你又來做什麼?”

南離鬆開了喬涼瑾的腳,繼續蹲在牆頭說道:“這樣在這大冷天,讓本王蹲在牆頭跟你說話,可不是待客之道。”

“可是爺的房子就是喜歡有陌生男人進去,要說就在這兒說,爺要忙著回去睡覺呢。”喬若英也跟著南離一起蹲在了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