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涼瑾轉身往門口走去,準備推門出去,想了想,轉頭說道:“爹,這些事情,你不必擔心,女兒會有辦法的。”
喬錚有些無力的坐在太師椅上,並不回話。
喬涼瑾的心裏忽然有些微疼,這就是關心自己親人的感覺嗎?
看到他那麼努力的,那麼小心翼翼的侍奉著高高在上的君王,時刻都要小心那高懸的斧頭某一天會落在自己的脖頸上。
一路上她隻是低頭看著腳下的鵝卵石,若是生逢亂世,倒也可以行軍打仗,成為有一番作為的花木蘭,可是軒轅王朝太平太久了。
久的皇帝對這個忠心耿耿的丞相有了殺心。
剛剛進門,喬若英早已經等在了花瑾閣,看到妹妹回來,急忙迎了過去:“妹妹,整個王城都在傳說,說皇上賜婚給你了。”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要嫁,誰那麼臭屁,喜歡那個男人誰去嫁,反正我不願意。”
喬涼瑾坐在了桌子旁,慢悠悠的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大腦卻不停的轉動著。
通過小倌館裏的消息,她知道皇帝正在四麵監控著喬錚,喬錚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帝至今無所出。隻有七王爺這個弟弟了。
傳位給自己這個弟弟,又怕名不正言不順,喬錚的勢力太強大,從古至今,過河拆橋的的君臣故事太多了。
不知不覺,茶已經從杯中溢出來。
“妹妹!”喬若英扶住了喬涼瑾手中的茶壺。
喬涼瑾這才發現茶杯已經滿了,一笑:“想事情,忘了。哥哥,你準備的如何了?不如你去水將軍的軍營,如何?”
喬若英一呆,自己妹妹心裏想的什麼,怎麼說著說著,就能說自己的事兒去呢?
喬若英撓著頭,問道:“為何?”
“你去就好了,我自然會有安排。哥哥,記得一定要勇猛,要努力,我們相府,要有一個將軍,我們不貪圖這個江山,卻一定要能保護我們自己。”喬涼瑾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喬若英的身後,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卻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肩膀。
鼓勵,信任,全都在這一捏中,希望眼前這個男人不再幼稚,不再單純。
是夜。
喬涼瑾臥房的窗戶被輕輕的推開,一個紅色的身影悄悄的落入了房中。
輕輕的走到了喬涼瑾的床邊,一雙熱烈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個女子。
眉目如畫,那煙黛色的眉,那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梁,還有那櫻色的唇瓣。
黑影在細細的打量著床上的這個女子。
瞧見有一縷頭發在唇邊,他拿修長的手指便輕輕的掠了過去,想要拂開那一絲秀發。
喬涼瑾忽然睜開了眼睛,手中的匕首已經劈向了眼前的紅衣男子。
仿佛知道喬涼瑾的舉動,紅衣男子一閃身,躲開了匕首,轉身卻從身後抱住了喬涼瑾。
“你好凶。”身後的男子身影清朗綿綿。
靠在喬涼瑾的耳畔說這三個字,呼出來的熱氣,讓喬涼瑾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來了。
“你想做什麼?”
“看看你,想你了。你不是睡了麼,怎麼忽然醒來了。”一陣低笑。
手上卻一點都沒有鬆開。
“你這算不算玷汙我的名聲呢?親愛的?”喬涼瑾也笑了,身上也不如剛才那般緊繃了,她知道身後的那個人是誰了。
“親愛的?”身後的聲音微微有些提起,這個詞語很陌生,但是聽起來好像很親昵。
“當然了,陛下已經賜婚了,如果我們成親,那我不是應該叫你親愛的麼?”喬涼瑾微微側身。
身後紅衣的肅清聞著喬涼瑾的發香,又是淡淡的海棠花香。
他忽然用力的將喬涼瑾攏在了懷裏,好想她啊,白天就想這樣抱抱她了。
感覺到身後的男子用力擁抱自己的力度,喬涼瑾有些驚愕,雖然她並不介意被擁抱,可是這可是古代啊!
好想……自己被占便宜了。
喬涼瑾輕聲說道:“不如放開我,這樣抱著我,我很不習慣。”
肅清倒是落落大方,毫不猶豫的放開了喬涼瑾。
喬涼瑾轉身,站在了肅清的麵前。
麵對麵,她仰首,他低頭。
喬涼瑾的手緩緩的爬上了肅清的衣領,輕輕的拉著他的衣領,讓他的臉靠近了自己。
一雙唇漸漸的靠近了她的唇,他身上淡淡的鬆香撲鼻而入。
喬涼瑾微微的眯上了眼睛,心中一直在思索,親,還是不親?親,還是不親?
下一秒,便聽到了肅清沉悶的呻吟聲。
喬涼瑾一抬膝蓋,頂在了肅清男性重要部位。
喬涼瑾哼了一聲,盞亮了桌子上的燈,瞧著已經痛的後退到了她的床榻上的肅清。
“七王爺,這是給你的教訓,記得,下一次,不要半夜來拜訪我,我喜歡調戲你,不代表我就得碰你,為你負責。”
肅清滿頭的大汗,卻無奈的笑了起來:“你……不怕……影響將來……”
喬涼瑾入鬢的眉一挑,笑了:“誰說我隻要嫁給你一個人,早都說了,隻要好看的男子,我都要收了,你不能用,自然還有別人可以用。”
還未等喬涼瑾的話音落地,肅清一把將喬涼瑾拉倒在了床上。
他忍著痛,居高臨下的看著喬涼瑾,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隻能嫁給我。”
“嗬嗬,這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笑話,別忘了,七王爺,你是皇上的人,而我,一定會保護我爹的。我們本來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纖細的手指細細密密的在他的胸膛畫著圈,她根本就不擔心剛才挨了她一下的肅清還能怎麼過分。
肅清卻低頭,將鼻子藏在了她的脖頸之間,深深的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
他多希望,眼前這個女子,不要這樣剛烈,不要這樣太明白事理。
然而,然而,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她啊!
“瑾兒,等我。”
紅風從房中飛離。
喬涼瑾起身走到了窗戶邊。揮舞著自己的手笑道:“等你,一定等你。”
轉身低頭說道:“我覺得我應該在家裏裝一些機關了,要麼這些人總是這樣來來去去,輕功好了不起啊!”
“誰的輕功好啊?”又一個聲音傳入了喬涼瑾的耳中。
得,這兒又來了一個。
喬涼瑾笑眯眯的抬起頭:“寧王爺,許久不見,你好啊?”
一身玄衣的寧印一閃身,站在了窗戶外麵,靠著窗台,一臉笑容:“小瑾兒,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是啊,想你想的你死啊!”喬涼瑾使勁點頭。
寧印在喬涼瑾的鼻子上一點,哈哈一笑:“仔細聽,以為你想我,再一想,你這是想我死啊!”
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喬涼瑾裝作天真無知的模樣,咬著手指。
寧印瞧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將她的手輕輕的取下來。忍不住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這個皇帝真是可惡,怎麼還能給你下旨賜婚給肅清呢,我覺得我們才是天作之合,你說呢?小瑾兒。”
“其實如果你不介意,我真的願意娶你們兩個入門。”喬涼瑾一副認真的模樣。
寧印立刻做了心傷的模樣,捂著胸口問道:“難道兩個人中,你沒有一個最中意的嗎?”
喬涼瑾依舊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樣,咬著另一個手的手指說道:“以後要是家裏落魄了,你們倆的武功,要麼可以開個鏢局,要麼出去賣藝,實在不行,可以做小倌,畢竟你們的姿色還是很不錯的,對不對?”
寧印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白玉骨扇在喬涼瑾的腦袋上一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你嗎?”
“因為我貌美如花。”喬涼瑾接口說道。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你厚顏無恥的樣子。”寧印坐在了窗台上。
拍了拍自己的旁邊,邀請喬涼瑾:“上來坐一會,我帶了梨花醉。藏了十年的酒,我從七王府順出來的。要不要嚐嚐?”
打開了酒袋。
一股酒香蔓延在了空氣中。
喬涼瑾揉了揉鼻子,也坐在了窗台上,拿過酒袋,聞了聞,歎息了一聲:“若是有牛肉幹或者花生米這樣的下酒菜那該多好啊!”
話音剛落,寧印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了一包牛肉幹,遞給了喬涼瑾:“早已經準備好了。”
喬涼瑾嫣然一笑,舉起酒袋,便喝了一口酒,將紙包裏的牛肉幹抽出一條,扔在了口中,細細的嚼著。
不由的讚歎道:“好酒,好肉,寧印你還真是會享受。”
不知不覺,喬涼瑾已經微醺了。
天旋地轉的感覺真好,曾經她可是號稱千杯不醉的女殺神啊!
在她那簡短的殺手人生中,她從來沒有喝醉過,也不允許自己喝醉。
多年的願望就是肆無忌憚的醉一次,然後和自己喜歡的人說說話。
她望著院子裏的梨樹,笑嘻嘻的說道:“寧印,你相信嗎?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我……其實不是喬涼瑾,不對,我好像生來就是她,隻是這個皮囊裏的靈魂,不是喬涼瑾。”
說罷,拉著寧印的袖子,抬起醉意朦朧的眼睛,輕聲的問道:“你相信我嗎?”
寧印的眼神落在了微紅的臉上。
她的臉紅透了,和紅蘋果一樣,真想咬一口,想要知道到底有多香甜。
他抬起手,在她的頭頂上輕輕的撫過,臉上綻放出絕美的笑容。
怎麼能不相信呢?
微微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