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太太這一身的脾氣被喬思遠這麼一攪合,主心頓時散了大半,將手中的拐杖放回原來的位置,像是為了置氣,拐杖落地的聲音很大。
喬涼槿渾然未覺,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鬟大大方方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裏雖不是上上之座,卻是離喬相爺最近的座位,凡逢家宴,必會屬於她喬涼槿。就算被別有用心的人提前霸占,最後喬相爺也會命令那人與喬涼槿對調。
整個喬家上下,大家雖然討厭喬涼槿,可更多的是刻意的迎合。
不僅僅是忌憚她那一身蠻力和袖中明晃晃的涼刀,更是因為喬相爺——喬錚的偏愛。
幼時喬音不懂事,和喬涼槿爭吵,喬錚便以不尊長姐的罪名讓她在房中親手抄寫了兩百遍書。整整四天,寫完之後喬音的手腕都腫了,拿不了筆,抓不了筷子,就連穿衣裳都要人幫忙。
所有好東西都是喬涼槿先挑選,若是這姑奶奶喜歡,便全部拿去,若是這姑奶奶不喜歡,便給餘下的姐妹挑選。
若是這姑奶奶不喜歡還不想瞧見,那便直接全部扔掉。
這樣的優待隨著喬涼槿年歲的增長越發的不可收拾。
就連喬老太太,都不敢在明麵兒上動喬涼槿分毫,至於私下動她……喬老太太的眼睛在粉黛和若藍身上轉了一圈,這兩個小丫鬟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動喬涼槿,那不論是明是暗,吃虧的都是她自己!
不消片刻,便見喬錚的身影,桌上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向喬錚行禮。
可喬錚一雙眸子直看喬涼槿,臉上的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先是給喬老太太請了安,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人見他坐好,這才落座。
“哼,我可安好不了,你好好兒問問你的寶貝女兒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喬老太太從鼻孔裏哼出一聲,眼中滿是嫌惡。
今天早晨王宮門口的事情已經被傳了不知多少個版本,一女兩男都說出來了,喬錚又怎麼會沒有耳聞?
隻是他神色如常,甚至看不出任何的波瀾,淡淡的道:“隻是些市井傳聞罷了,做不得真。”
“爹,這可不是傳聞這麼簡單,早上半個軒轅王城的人都看見大姐和七王爺衣衫不整的一起出現在了王宮門口。”喬月兒添油加醋道。
喬涼槿斂著眸子不說話,她現在缺得就是這煽風點火的人,這件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隻有這件事情鬧大了,才能斷了喬錚的計劃和念頭!
想到自己爹爹過分的寵愛,喬涼槿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那又如何?”喬思遠不樂意的維護:“喬月兒,我若與你一並出現在王宮門口,是否也不正常?”
“胡鬧!”喬老太太一拍桌子,道:“你們是親姐弟,豈能開這種玩笑!”
“那憑什麼大家就能開姐姐和那個七王爺的玩笑,我不能?”喬思遠不願意了。
“你……”喬月兒被喬思遠的話堵住,不知該怎麼反駁,隻能生悶氣,恨自己這個弟弟胳膊肘往外拐,心裏卻對喬涼槿越發的生厭!
喬涼槿繼續冷觀事情的發展,眼觀鼻,鼻觀心,不做解釋,也不多添油加醋。
喬音見狀,柔聲道:“倒不是拿姐姐的名聲開玩笑,隻是未出閣的姑娘那樣與一男子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免會惹人非議啊。”
“是啊,何況姐姐當時說的話太過露骨,實在是有辱門風……”喬雅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接話道。
“哦?”喬錚看向喬雅,“如何有辱門風?”
喬雅咬著下唇,為難的說:“雅兒說不出口。”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們說的話有辱門風的?”喬錚臉上依舊看不出表情。
“雅兒隻是聽下人閑嘴……”
話音未落,便見喬錚臉色一凝,神色一冷,連聲音都帶上了寒意:“堂堂喬相府三小姐,竟然拿下人的閑話來誣陷自己的姐姐,貞氏,你是如何管教的?”
坐在喬錚旁邊的貞媛心心中一怔,臉上輕不可查的微微變了變神色,但很快恢複如常,道:“雅兒隻是替姐姐憂心,怕涼槿被這些碎話汙蔑了清白,意隻在提醒。”
喬雅聽完立馬接著貞媛心的話道:“雅兒隻是替姐姐擔心,沒有其它的意思……”
喬錚的臉色這才略有緩和。
可經過這麼一出,任是誰都不敢再多說話了。
唯有喬老太太,不滿的一拍桌子,道:“不論事情是真是假,她喬涼槿走在外麵都是頂著我們喬家的門臉,這樣下去,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