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開自有天意

“小姑奶奶,你可總算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已寅時!”

宿水柔笑嗬嗬的拍了拍柳絮姑姑的肩膀道:“姑姑,我知道你啊是最疼珊兒我了!”

柳絮姑姑捏了捏宿水柔的鼻子道:“就你丫頭嘴貧,趕快跟我進去吧。不然呐,這宮裏麵遲早會發現的,我怕那裏露陷。”

宿水柔點了點頭:“恩!好的,姑姑。”

宿水柔一行三人回到了雲海宮。宿水柔剛剛一腳踏進雲海宮宮門的時候,她便聽到了一陣陣杖責聲。她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就明白了,那是如翠和花兒的聲音。她急忙跑到了殿裏麵,然後見著如翠和花兒趴在地上,那老嬤嬤拿著鞭子抽著她們,那皮開肉綻的聲音好是讓人一陣揪心。

宿水柔抬頭往上望,隻見公孫文少正一臉怒意的望著自己:“你回來了?!皇後你私自出宮這條罪名該怎麼和你算啊?”

宿水柔跪在了地上道:“還望皇上饒命,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饒命?!嗬嗬,你怎麼不問問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宮女呢?她們幫你頂罪了,怕是免不了殺頭之罪。”

宿水柔一聽便心驚膽戰起來:“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還望皇上放過如翠和花兒她們,她們地都是無辜的。”

“哦,有情有義的主子嘛!說吧,你是怎麼出去的?”

宿水柔低著頭道:“啟稟皇上臣妾是自己溜出宮門去的。”

“哦?是嗎,自己溜出去的?!皇後好大的本事,朕的禁衛軍圍的雲海宮左三圈,右三圈的,皇後竟然還有本事逃出去。這真是讓朕佩服,佩服!”

宿水柔跪在地上不說話,她不能把柳絮姑姑給出賣了。皇上拍了拍椅案道:“朕的寶貝皇後啊,你可真是有情有義呐。明明是柳絮姑姑帶你出去的。”

“來人呀,將皇後娘娘的衣冠和錦繡鳳袍摘去。將皇後娘娘打入冷宮,然後戈革去皇後賢位,降為答應。”

宿水柔一聽這話簡直就奔潰了,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深愛的男人會這樣對待自己。她在地上叩了三首道:“一願夫安康,二願國興隆,三願夫兒孫滿堂。”說完宿水柔哭著離開了。

看著宿水柔那樣,公孫文少的心早就揪在了一起,他的心很痛很痛。他心中的那股疼痛,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的內心滿是宿水柔三叩首的身影。他想到那身影,不禁黯然神傷。

這或許是他見宿水柔的最後一麵了吧!

公孫文少很快恢複了以往的冰冷道:“你們這些奴才宮女們,有誰願意跟去靈答應那邊伺候。”這時如翠悅兒花兒三人一同跪在了地上道:“皇上,奴婢們願意。”這時,小樂子也跪在了地上道:“皇上,奴才願意跟隨靈答應。”

公孫文少笑了笑:“好,你們四人還算忠心。來人呐,其他一幹人等全都拉出去午門問斬!”

這時,其他的宮女小太監都跪在了地上驚驚咽咽的道:“皇上,饒命啊!求皇上開恩,繞過奴才們吧!”

公孫文少吐著冷氣道:“你們這些奴才就算分配到別宮伺候也是這般趨炎附勢。朕留你們這些人有何用?朕看都不要午時問斬,現在就都可以拉出去斬了!”

公孫文少沒有理睬這些宮女太監的求饒聲,他硬是讓人把那些太監和宮女們都拉出斬了。”他心想,這些宮女太監們定是各宮妃嬪們的眼線,為宿水柔除去了也好。

這時,忽然公孫文少開口道:“哪位是如翠姑娘?”

“奴婢就是。”

“哦,那陽王爺跟朕要你。朕無法拒絕,隻能將你賜給他。你現在先伺候靈答應一陣,這過一陣子他就會派人來迎娶你的。到時候,你可要做一個風風光光的新娘子呀!”

如翠跪在地上朝著公孫文少磕了三個頭道:“皇上,奴婢不想嫁!”

公孫文少冷眼上瞟道:“你,豈有不嫁之理?這陽王爺都開口讓你當側福晉,你還這般的不領情。好像,你有些不識時務了吧?!”

如翠低聲道:“皇上,如翠想永遠呆在娘娘身邊伺候娘娘。其他的,如翠什麼都不會多想。”

公孫文少拍著桌子道:“你嫁也得嫁,這不嫁也得嫁!這陽王爺已經和朕說讓你當他的側福晉了,以你的地位給陽王爺當侍妾都不夠格,讓你當側福晉已經是天大的榮耀了!”

“奴婢嫁!”如翠她還不想死,她還想在宿水柔身邊多呆一陣子,畢竟這宿水柔是第一個這麼真心待她的。

如翠也可謂是有情有義啊!

冷宮中,那梧桐樹葉落了滿地。這溫月國的秋天許是快要過去了,現在也要入冬了,這氣溫也漸漸降了下來。冷宮中那破舊殘缺的門窗,似乎也放不來哦什麼寒。那風兒一調皮,許是就鑽了進去。宿水柔坐在茶幾旁,喝著那淡淡的白水,這冷宮之中哪還有那麼好喝的雨前龍井呢?她想著,她就不該來到溫月國,也不該做了那公孫文少的皇後,更不該深深的愛上了公孫文少。公孫文少對她的傷害,讓宿水柔徹底對他心寒了,那心一陣陣的錐痛。那是什麼感覺?就和失去天宏的時候一樣。隻是這次,心涼的更加徹底一樣。

一陣秋風掃過,宿水柔不覺一陣寒戰。現在天氣已經非常冷了,她也該加些衣服了。可是公孫文少居然連一件禦寒的衣服都不她讓帶。那宮中趨炎附勢的小人們自是對她也不如從前了。這時,隻聽一聲咳嗽聲:“咳恩,咳恩!”

宿水柔循著聲出去望了一眼,隻見悅兒在燒著炭,還不停咳嗽著。“悅兒,這炭……”

悅兒低著頭輕聲道:“娘娘,您快回去歇著吧!悅兒燒好了水給娘娘抱個湯婆子捂!”

宿水柔一把拉開了悅兒厲聲道:“悅兒,你不用燒了,這是最下等的碳料,一點都是煙,還怎麼用啊?我寧願凍著,也不要你嗆著!”

“娘娘,悅兒苦一點倒沒事,隻是奴婢怕苦了娘娘!”

宿水柔擦著眼角的淚道,“悅兒,別弄了,嗆壞了,不值得!”

“娘娘,您回屋吧!讓奴婢來吧!”

夜晚,那月空高照,隻是那月圓人不圓,月美人不美。宿水柔靜靜的躺在床上,望著窗外那一輪月光,那清冷而又刺人肌骨。宿水柔的眸子冷冷下垂著,臉上滿是哀傷與惆悵,那本有相思之情的淚水也變成了嫉恨的淚水。對,她是失望了,是徹底失望了。她背著公孫文少,弄得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了。

宿水柔閉上雙眼,回憶著以前的朝朝暮暮,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很傻。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然後進來一個身著藍色宮服的小太監。宿水柔淡淡道:“小樂子,你來了。”隻見那小太監裝出小樂子的聲音道:“是,娘娘。”宿水柔一聽這聲音就不對,她點上了煤油燈。

透著那燈光,她望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那張俊美而又冷酷的臉龐。她伸出顫抖的手撫上那張臉,那張臉欣然一笑,然後那小太監伸出了那隻厚實的手掌將宿水柔的手緊緊握住。宿水柔不覺心裏一陣溫暖道:“陽朔,你來了。”這時公孫陽朔緊緊江蘇水柔抱住:“我想帶你走,我想帶你走!我不忍心,不忍心你在這裏受苦!”

宿水柔搖了搖頭道:“這或許都是命吧,或許我該接受者命運呆在這冷宮裏吧。我不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些什麼,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決心。”宿水柔甩開了公孫陽朔的手道:“你這樣做會害了你的。”

公孫陽朔將宿水柔抱得更緊了:“我不管,我就要帶你走。你趕緊把這小太監服裝換上,然後隨著本王爺出宮。”

宿水柔猶豫了一會:“王爺,我......”

“別我,我,我的,趕緊把這太監服換上,然後跟本王出宮吧。”

宿水柔有些不敢相信公孫陽朔的這一舉動:“王爺,我們出的去嗎?”

公孫陽朔拉著宿水柔的手道:“柳絮姑姑會帶我們出去的,剛才都講好了。”

“柳絮姑姑嗎?她......我們不能害了她呀!”

“柳絮姑姑跟本王爺說,要本王爺好好照顧你,也不枉她一片苦心了。到時候,本王爺安排的馬車會裏應外合,到時我們就遠走高飛,做些小本買賣,可好?”

宿水柔對上公孫陽朔的眸子:“好,我跟你走。反正,這皇宮也是一個讓我傷心的地方,這裏的人都不值得我再留戀了。”

公孫陽朔走出了門外:“我在門口等你,快一些。”

“恩,好。”

月色空明,那星光如水晶一般透明。那銀色的光在天空閃耀著,那月也格外的清冽。宿水柔望著那寂靜的夜空,那心中滿是惆悵,以前那些憂結於思得事。現在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悅兒望著在一旁發呆的宿水柔,那心中擔心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在宮外,你就不用喊我娘娘了。”宿水柔說完這句又轉頭望向了月空。悅兒那心不覺一沉,改口道:“小姐,在王爺府上小姐可否住的習慣?”宿水柔淡淡道:“過幾日,便要同那公孫文少一起浪跡天涯了,何來舒服之說?”悅兒點點頭道:“是啊,反正悅兒會一直追隨小姐的,那邊是自好。”宿水柔端起了桌上的一杯熱茶,輕輕的飲了一口:“王爺呢?”

“哦,小姐,王爺現在在書房裏看書,還有同那些謀士們共同商討著遠走高飛的計劃。”

“哦?是嗎?那便是最好了。”

那夜,風也刮了起來。,那陣陣的涼意直鑽人心骨。這天也越來越冷了,冷的讓人直打哆嗦。宿水柔想著:“想必,那冷宮裏是著了一場大火吧。花兒穿上了她的衣服,成了她的替死鬼;而如翠,也穿上了悅兒的衣服同她一起葬送在火海裏麵。”宿水柔想到這裏,她的心便更加難受了。或許,這是天意吧。

溫月國,文少年,十月二十三日,靈答應被一場大火燒死在了宮中。當晚,太監宮女因守衛不當被全部處死,公孫文少安皇後的規格辦了宿水柔的喪事。公孫文少十分悲痛,在宿水柔的陵墓前守了三天三夜,三天他滴水未進,更別說是飯菜了。

溫月國,文少年十二月二十日,太後駕崩。公孫文少幹脆就把國號改成了水柔,同年也稱為水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