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翹首以盼,希望可以看到各位學女們的書法如何,尤其是名動皇城的七皇女的,所以人群靜悄悄的,都等著評委們審核。
最後,評委們挑選出二十張,蘇夢落一拍手,出來二十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其中十七位小廝將手中宣紙分別展開,一一呈現在眾人麵前,一共十七幅,還有中間三位並未展開。
“各位,第二輪前二十名已經出來了,十七副就在眾位眼前,有目共睹,這十七位學女的書法都很不錯,因為是按照評分排列的,所以自然會有前三名,但很可惜,因為這未展開的三幅,各有千秋,實在是難分上下,所以並列第一。”
舉座嘩然,原以為這書法係列的第一名肯定是非七皇女莫屬了,誰料竟然是並列第一,那麼其餘兩位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沈大少掃了一眼十七幅書法,並未找到遙遙的,看向她,見她沒什麼表情地站著,一雙溢水的桃花眸定定地看著七皇女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看不出她是否有信心。
說她入圍的話,他還有可能相信,可要說進前三還是並列第一,他心裏也沒底,畢竟,其實他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她。
不過仔細一想,像她那種小無賴樣,不像是能寫一手好字的人。
“賽後,這二十位學女的作品將會掛在溶月樓供大家欣賞,每位可拿到黃金一錠。”
又是一場嘩然,往年雖然也有獎品,但除了第一名之外都是很平常的獎勵,可今年的獎勵可真是不簡單啊!
“那蘇樓主,總可以讓我們看一看這並列第一的三位的書法究竟是怎樣的吧?”
“是啊,都等了這麼久了,究竟是誰啊?”
在大家的質疑聲中,蘇夢落示意中間那三位小廝將手中的宣紙展開,眾人一時間都愣住了,第一幅展開的就是大家都期待的七皇女的,是很端正的楷書體,跟她的氣質倒是很般配,不愧是出自七皇女之手,果然讓人眼前一亮。
而第二幅,則是跟七皇女一起進來的男子派出的那個黑衣清冷女子,署名為姚念期,寫的是一手草書體,氣勢磅礴,很有大將之風。
最後一幅最讓人震驚,不是說寫得多麼出神入化,而是因為竟然是沈府入贅的那個乞丐妻主孟遙寫的,一手行書可謂是行雲流水,桀驁不羈。
沈輕虞直接站了起來,臉上有些詫異,蘇夢落對著他眨了眨眼睛,戲謔之意明顯,沈沁淮拉了沈輕虞坐下,小聲說道。
“哥,嫂嫂真厲害!”
輕虞抿緊了薄唇,沒說話,一是因為很驚訝她能入圍書法前三,二是因為他自然能分辨出前三中的好壞,評委說難分高下是因為就每種字體而言三種都練得如火純青,可真要細說,堂堂七皇女寫一手楷體,倒是失了幾分氣勢,孟遙的行書,更顯灑脫一些。
而那位沉默寡言沒什麼表情的黑衣女子,雖然一眼看上去平凡至極,但就書法而言,確有幾分大將之風,似乎,並不那麼簡單。
“接下去進行第三輪,都說七皇女詩畫一絕,那麼接下去的兩輪,真真是為你量身定做的了,我們也可以大開眼界一番,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絕技。”
“蘇樓主過譽了,不過對於第一,本宮自然是胸有成竹,待會就讓各位見識一下。”
遙遙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慕容紹齊這麼說,無非是讓大家都覺得七皇女其實是個自傲自負不可一世的人罷了,反正她對這個名號一直無所謂,隨便她怎麼去折騰,隻要不觸及她心中的底線就可以。
再看一邊的穆小霸王,早已是氣得咬牙切齒的了,遙遙微微勾起嘴角,知人知麵不知心,大家都相信自己所看到所聽到的,所以就將穆郡郗這類麵惡心善之人當成了壞人,其實,比起那些偽君子,她實在是善良多了。
“唉,念期可真是不給我這個‘主子’丟臉呢,不愧是。”
一派優雅的慕容落桐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隻因自己身邊的人又不知在何時進入夢鄉了,唉,常孟辛啊常孟辛,你睡覺真的不分場合,要是讓大家知曉你就是香舞公子,真是會讓那些學女們大失所望的。
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沒辦法,如果不睡覺,他就不是常孟辛了,但是要念期拿第一怕是有些難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沈輕虞,七姐肯定是想博夫郎歡心才來參賽的,否則以她那種一心隻求清閑的性子,怎會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形式下惹這個麻煩呢!
那麼接下來兩樣,真心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三姐肯定抵不上!
“現在進行第三輪的作詩比試。”
蘇夢落走到主桌前,拿起一個密封的信封,打開後取出一張紙條,上麵寫了時辰兩個字,展示在眾人麵前。
“所以,請二十位學女,就以‘時辰’二字,作詩一首,隨意發揮,比試時間為一炷香,現在開始。”
才一炷香時間就要作一首詩,而且給出的內容還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學女們都開始絞盡腦汁地寫著自己的詩句,經過一炷香的時間後,由小廝來收取各位的作品,姚念期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遙遙,低聲道。
“七皇女要拿第一?”
遙遙自然認識她,她是在兩年前忽然成為阿修的隨從的,雖然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但是阿修跟她的感情似乎不錯,而且她的武功也很厲害,遇事冷靜,後來一年前阿修失蹤後,九弟便向丞相要了她,自此,她便成了九弟的貼身護衛。
現在看九弟對她的寵愛,莫非他們倆。
“你也想要第一?”
“我倒是無所謂,隻怕我們風華絕代的九皇子不肯罷休而已。”
遙遙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你放心,九弟私底下玩心雖然重,但在眾人麵前,他好歹是舉世無雙的九皇子,不論大家知不知曉他的身份,他都會一派溫雅到底的。”
姚念期但笑不語,遙遙心裏明白其實她想說的並不是這些,故道。
“我知曉你其實是想問我有沒有阿修的消息,可我手下情報雖然多,但始終都沒有阿修的下落,不過你放心,總會找到的。”
姚念期點點頭,鳳眸中一派深沉,遙遙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時,比試結果似乎是出來了,隻見蘇夢落讓八個小廝展示了入圍的八位參賽者的作品。
“此輪比試,前八位名單已經出來了,七皇女不愧是七皇女,才學果然厲害,不過除了七皇女之外,另二位的詩作也讓人眼前一亮。”
蘇夢落走到一個小廝身邊,指著大大的宣紙念道。
“一山一水一局謎,一輪明月棋中移,一曲散落塵煙裏,一人坐念君歸期,這首詩,是姚小姐所作的,乍一看上去似乎比較普通,但是細究之下就能得知,姚小姐的才學夢落佩服,該詩沒有一句提到‘時辰’二字,卻偏偏與時辰脫不了幹係,一個人困坐在大大的宅院中,便形同於金絲鳥困於鳥籠中一般,任何事都是形單影隻,一座假山一汪潭,一局棋盤一輪月,一人奏曲,一人念君,日複一日的等待與期盼,卻始終都等不到心裏的那人出現。”
姚念期眸中閃過一絲傷痛,可也僅是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淡淡笑道。
“蘇樓主不愧是想月第一才子,這偌大的溶月樓的主人,隻一眼,便能讀出詩句中的所有意思,仿佛是親身經曆般。”
蘇夢落也回以一笑。
“姚小姐的詩句透著濃濃的悲傷,夢落隻是為之所動,隻不過,這樣子的感情,似乎不應該是由女子。”
“隻是隨手一作而已,蘇樓主何必深究。”
蘇夢落笑著點頭,知曉她不願意多提,也便不再多問,其實他隻是有些奇怪,詩句所描述的,倒是比較像是深宅大院中久久等不到妻主寵愛的夫侍。
“破曉虞湖水輕染,日半鶯啼吟春顯,歌盡雲藏天向晚,月入幽夢仙落凡。”
沈輕虞輕輕地念出遙遙作的詩,水眸中有些複雜的情緒,死死地盯著她,這首詩,該不會是他所想的那樣吧?!
眾人隨著沈輕虞的聲音,也都看向那首詩,蘇夢落笑著接口道。
“對,夢落所說的還有一首詩,便是傾城閣孟老板的大作,這首詩表麵上所看,四句剛好表達了一天中的四個時段,早晨、正午、傍晚和深夜,而更讓人咋舌的是,大家看這第一句,破曉虞湖水輕染,我們提出這第三個‘虞’字和第六個‘輕’字,不就正好是沈府大少爺沈輕虞的名字麼?!”
眾人皆驚,仔細一看,確實如此,穆立輝一開始隻是覺得這首詩好,卻沒看出這一層,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仔細又看了一遍,震驚地問道。
“那這第二句日半鶯啼吟春顯中,第四個和第五個字提出來,便是傾城閣的掌櫃宋啼吟的名字,而第三句歌盡雲藏天向晚則是寫的琉璃坊花魁季雲歌,最後一句月入幽夢仙落凡便是蘇樓主了?!”
沒錯,她的四句詩,就是分別將他們四人的名字包含了進去,而詩名是‘想月四絕’,蘇夢落走到遙遙身邊。
“孟老板的才情夢落佩服之至,每一輪下來都是孟老板分數最高,看來這第一,怕是已然定下。”
遙遙笑著看向慕容紹齊。
“蘇樓主謬讚了,是七皇女有意承讓。”
慕容紹齊雖然是在笑著的,但遙遙知曉,她心裏肯定是怒火中燒了,蘇夢落也不說什麼,朝著坐席中的沈輕虞喊道。
“沈大少,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