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6是誤會還是預知
苗早專心致誌的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雙手握緊成祈禱的模樣。
她有些膽戰心驚,同時又無比的期盼著。
何東炎,他會怎麼回複自己呢?
陶佩苒看著已經暗掉的屏幕,她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如同擂鼓一般,無節奏的,紊亂的,響亮的。
“苒苒,最近工作有沒有什麼麻煩?”
何東炎從浴室走出來,裝作隨意的問道。
上次和陳令申的談話,總是讓何東炎感到不安。
陶佩苒側躺在被窩裏麵,沒有答話,
何東炎以為她是睡著了,便沒有再打擾她,而是又進了浴室隨意的擦擦頭發,打開了吹風機。
陶佩苒不知道是胃痛還是肚子疼,還是胸口疼。她隻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在疼。
軟綿綿的,溫暖的被子。陶佩苒像鴕鳥一樣,將自己深埋在裏麵。
溫暖的感覺,真好。
陶佩苒不禁想,忽然腦海裏就出現何東炎的臉。
那個,總是對自己露出溫暖一麵的家夥。
陶佩苒甩甩頭,結果眼淚卻不自覺的留了出來。
陶佩苒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她的力氣太大,眼睛被蹭的生疼。但是陶佩苒也毫不在意,隻是默默的,開始流淚。
大概,之前的夢是真的吧。那原來,真的是一個預示夢。
那個總在深夜裏打電話過來的女人,原來,真的不僅僅是下屬那麼簡單。
何東炎,他竟然會背叛自己。
“苒苒,睡著了嗎?”
陶佩苒聽到何東炎走過來的腳步聲,慌忙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一輩子都躲在暖烘烘的被窩裏麵,再也不出來。
何東炎探頭,在陶佩苒的身邊輕輕的坐下。
他看著陶佩苒的臉,輕笑了一下,吻在了她的額頭。
“今天竟然這麼早就睡了。”
何東炎隱隱有些失落,自顧自的小聲說道。
陶佩苒閉著眼睛,沒敢睜開。
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陶佩苒等了很久,才複又睜開眼睛。
何東炎已經不在了,陶佩苒坐起來,下意識的看向床頭櫃。
何東炎,他的手機也不見了。
他,又去了哪裏?
陶佩苒咬著自己的下唇,渾身充斥著無力感。
很久很久之後,何東炎都沒有回來。
隻有眼淚,伴隨著陶佩苒。
她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軟弱,無能。
她痛恨自己起來。
果然愛情,是碰不得的東西。它能讓你多幸福,就能夠讓你有多痛苦。
陶佩苒打開手機,隻能用聽歌來緩解自己的悲傷。
這一刻,她又變成那個愛哭的,無助的,敏感的陶佩苒。
可是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陶佩苒非常疲憊的坐起來,看到來電顯示的“白思”兩個字。
“喂?這麼晚了有事嗎?”
陶佩苒皺著眉頭,語氣也不甚愉快。
“不好意思苒苒,這邊的航班空姐突然生病,人手不夠。我也是沒辦法,首先就想到了你。”
白思有些焦急的說道,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陶佩苒沒辦法,放下手機,她整個人便失了魂。
機械的快速穿戴好,陶佩苒獨自出了門,誰都沒有驚動。
可能是任性吧,她知道,如果被何東炎發現,他一定會大發雷霆。
可是,她不能夠在讓他束縛自己了。
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依賴他,又變得如此軟弱了呢?
陶佩苒覺得,自己已經不像是自己了。
小時候的她,也是一副軟萌的樣子。對誰都笑,對誰都善良而熱誠。後來在成長的過程中,她經曆了無數次的傷痛後,已經變得堅強了很多。
或者說,她本來就是堅強的。
她不再對人笑,變得漸漸麻木起來。她不善於對人表達自己的愛意和情緒,不願意去袒露自己。
因為陶佩苒知道,袒露自己,等於是讓別人傷害自己的利器。
在這個社會中,人都是自私的。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無論是在情緒上還是利益上。
陶佩苒曾經以為,每個人都是好人。
但其實,每個人都是壞人。
久而久之,陶佩苒也麻木了。她學會了如何避免與人相處,以及,如何去原諒別人。
她學會了接受。
陶佩苒告訴自己,沒人有義務去幫助你,對你善良,對你好。
這麼多年以來,陶佩苒也是這樣反複對自己告誡。
遇見何東炎的時候,陶佩苒也覺得他一定是不懷好意的。
直到後來,她深陷在了何東炎溫柔的懷抱裏。
陶佩苒開始不清楚,何東炎對她的愛,幾分真,幾分假。
說出來的話,難道就真的可信嗎?
陶佩苒知道,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她開著車,獨自一人。
趕往機場的路,僻靜很多,有些偏遠。
陶佩苒也不覺得害怕,她隻是覺得可悲。
原來一個成年人,真的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不敢輕易的任性,因為需要錢,因為需要生活。
於是在這個她悲痛不已的夜晚,在她的悲傷真爆發的時候,僅僅是一通電話,就必須讓人立刻停止悲傷,投入到工作中去。
陶佩苒出現的時候神色很不好,她看到白思親自出來接她,內心動了一起,馬上又熄滅。
“麻煩你了。”
白思張張嘴,不好意思的說道。
明明他是她的上司,說話卻這麼客套。明明她是他的下屬,這是她的工作,一切都理所應當的。
不過,也是有朋友的情誼在裏麵的。
陶佩苒能夠立刻來幫忙,白思心裏非常感激。
隻是,如果程裏知道了這件事,恐怕他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而且,說不定好不容易要來的一頓飯,也要泡湯了。
可是這趟航行,空姐是不能缺的。
登機前,陶佩苒看了眼手機,平靜的,一個消息都沒有。
她認命的,關機。
飛行的很順利,白思說,為了感謝陶佩苒,請她吃飯。
陶佩苒想了想,反正空空的肚子一直在叫囂,索性也就點頭答應了。
而何東炎,他坐在書房裏,看著苗早給他發來的,陳令申那邊新發過來的郵件。
他的手機放在一旁,洗澡過後,一直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