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9降服

終於,你問了我的名字。

杜楠微微笑著,心裏發出聲音。

因為家裏的老人去世,所以她在學校請了假,就匆忙的飛回了老家。可是,她還是晚了一步。等到她到達的時候,爺爺的臉,已經永遠的沉睡了下去,不會再有看著她的時候了。

杜楠呆呆的站在爺爺的病床旁邊,隔著大概有兩米的距離。如果,她能夠再早上一分鍾,僅僅隻有一分鍾,她最起碼能夠看到爺爺最後一麵。被爺爺所疼愛的孫女,最後,竟然還是沒能讓他再看最後一眼,讓他老人家帶著遺憾去世了。

此刻的杜楠覺得,自己真是不孝順。

她不敢上前,即使那是她的親爺爺,是平日裏一直疼愛著她的人,可是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耳邊的空氣都凝固了。空氣好像變得悶熱了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氣體籠罩著房間裏麵,她的身邊,將她包裹。

後來杜楠想,那大概就是死亡的氣息。

那是,第一次見識到死亡的時候,被震懾到的氣息。

她隻是僵直在原地,看著自己的爺爺安詳的閉著雙眼,然而,在周圍一圈人的注視下,蓋上了白布。

無法言語,她的喉嚨發不出聲音。木然的跟著長輩們走出病房,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實際上,她也什麼都做不了。

晚上不知道是如何入眠的,杜楠隻記得自己並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第二天,她躺了整整一天。是醒著,還是睡著的,睡睡醒醒的,已經都分不清了。

然後在第二天的晚上,她突然掀開被子,來到了這間酒吧。而為什麼要選擇這裏,隻是因為她坐在出租車上,漫無目的,而隻是碰巧到了這裏而已。

突然想要大醉,突然想要放肆的放縱自己。

可是當她看到,周圍的男人都奮力的向著她湧進的時候,居然有一個男人輕蔑的看著她,搖了搖頭。

杜楠眯了眯眼睛,好勝的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的瞧不起!。

於是,她選擇了去征服他。

而後來,她也做到了。甚至,她竟然意外的覺得,男人竟然很對她的胃口。雖然杜楠總是染著黃色的頭發,衣著也是有些暴露,但是,在她的內心,相比於流裏流氣的人,她更喜歡洛塵這樣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

雖然杜楠後來告訴了洛塵有關於當天晚上她為什麼會去蹦迪,以及她爺爺去世的事情。但是,對於洛塵很合她胃口的這件事,她自然是沒有說的。

男女之間,總要有一些事情,是必須要保留的。即使是很好的朋友,也一定要有些適當的距離而杜楠對於這種距離的把控,簡直就是充滿了天賦。

就像,她對於陶佩苒一樣。

她從未向陶佩苒訴說過,正常女生朋友應該有的話題。她喜歡的男生,家裏的事情,她從未告訴過陶佩苒。即便對方一再追問,杜楠也是堅決不鬆口,就當做是沒聽見一樣。哪怕陶佩苒氣的火冒三丈或者耿耿於懷,杜楠也從未透露半分。

而要問當時為什麼她沒有告訴陶佩苒,且是在陶佩苒告訴了她有關於自己的一切的時候。其實,沒有為什麼,杜楠隻是不想說而已,不想告訴你,就這麼簡單。

有些人,生來即是任性的。

甚至是,任性的令人發指。

洛塵看著杜楠盡興的亂舞著,也就不操心她了,倒是他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他現在,隻覺得渾身酸痛的,特別是背部,好像被鋼筋打過一樣。他這次回國,本來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哪知道竟然被他遇上了陶佩苒,然後有關於她的事情接踵而至,讓洛塵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參與了進去。

於是,他便沒有再回去,反正,他也是一個人,在哪裏都可以。

隻是沒想到,杜楠竟然也回來了,他還以為,她不會再回來了呢。

“這次回來,呆多久啊。”

跳累了的杜楠離開了舞池,遠離肌肉男們,回到了洛塵的身邊。她氣喘籲籲的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隨手招呼酒保給她一杯酒,端起來就一飲而盡。過癮的扭曲了五官,杜楠長大嘴巴斯啦啦的發出聲音。

洛塵也不看她,隨口問道。

“嗯……不知道呢,想,找人敘敘舊。”她笑道,眼角眉梢都是風情。

這女人,愈發的充滿女人味了。

洛塵咂咂嘴。

“敘舊?我沒聽錯吧?你竟然會有想要敘舊的人?”認識幾年,洛塵就沒見過杜楠除了他以外有別的朋友,當然,隻是他沒有見過。但是在洛塵的認知裏,杜楠的朋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而他之所以認為她朋友少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才剛認識的第二天,杜楠就又去買醉,還很好意思的給他這個幾乎可以說完全不熟的人打電話,讓他去接她。如果她有朋友的話,怎麼會選擇讓他去接她。

所以洛塵料定了,她沒什麼朋友。不過也對,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沒什麼朋友也是正常的。女人會嫉妒她,一般都會討厭她。而男人,靠近她的,多半應該是不懷好意的人。或者,也是想要追求她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是單純的朋友了。

“嗯,一位舊相識。”她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說完這句話立馬拿起桌子上麵的酒瓶猛烈的灌進嘴裏。

她的眼神盯著莫須有的地方,那裏麵很複雜,也很沉靜。

“哦?”洛塵忽然感到好奇,“是誰啊?男的還是女的?”他的眼睛閃著光,八怪的欲望很是強烈。

然而杜楠竟然沒有嗆他,隻是依舊平靜的語氣:“我曾經一位很好的朋友。”她說著話的時候,好像是釋然,又好像沒有。

“我也是偶爾聽說她結婚了,所以……想去看看。”杜楠低下頭,她知道,她們早就已經不是曾經的摯友了,或者,她們從來都不是摯友。隻是對於杜楠來說,她仍然十分重要,哪怕,隻是十分重要過。

“結婚了……都沒告訴你?”洛塵看杜楠的態度有些反常,八卦欲望被澆熄了。她總是瘋瘋癲癲的樣子,偶爾正常了,倒是怎麼看都不正常了。這倒是,讓洛塵有些擔心起來。印象中,杜楠從未有過現在這樣嚴肅認真的表情。

“是啊,我還以為,她怎麼都會告訴我一聲呢。好歹……”杜楠低下頭,好歹什麼呢?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能夠接下去。但是,她不甘心。一定是沒有合適的詞彙,並不是沒有告訴她的理由。

可是,她卻無法給這個“理由”,編出一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