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陶佩苒終於睡著了,夜風呼嘯,一間小小的木屋裏麵,隻有孤立無援的她。睡夢中,陶佩苒夢到何東炎的那張臉,他冷峻的臉龐,劍眉星目,總是冷冰冰的眼神,可是這次他看著她的時候,眼神裏麵充滿了溫柔,讓她不斷的沉溺下去,她同樣回以深情的凝望著他。陶佩苒忍了太久了,再也無法忍住,把自己的滿含愛意,全無保留的告訴了他。可是何東炎,他溫柔的眼神,忽然就變了。原本盛滿的深情,變得越來越冷了,最後,轉變成暴怒!
陶佩苒被何東炎嚇到,他眼神裏麵的無情深深的刺痛了她。滿身大汗的坐了起來,她劇烈的呼吸著,額頭後背全都是汗水。陶佩苒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額頭,拉起前麵衣襟,陶佩苒慶幸剛剛隻是一場夢,可是這個夢如此的真實,陶佩苒久久不能平靜,剛才夢裏何東炎的眼神太過冷酷,即使不是真的,陶佩苒依舊傷心到不行。都說日有所思,日有所夢,大概是一直擔心著,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吧。
外麵的天已經亮了,陶佩苒沒有手機,房間裏麵別說鬧鍾了,就連看時間的鍾表都沒有。陶佩苒無法判斷準確的時間,隻能夠通過窗外的太陽粗略的估計。此時的天才蒙蒙亮,陶佩苒慶幸剛剛做了一個關於他的夢,冥冥之中還是他叫醒了自己吧,好像真的是她的守護神一樣。
陶佩苒下床,把必需的東西悉數帶在身上,深吸一口氣,陶佩苒站在木屋的門口,應該走入哪個方向?她思考著,四周都是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出來絲毫的差別。早晨的花瓣上麵還擔著露水,陶佩苒下了一級台階,目光堅定的望著遠方。直麵著木屋門口的,希望會是出路吧,陶佩苒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毫不猶豫的踩踏在這些漂亮的花朵上麵,陶佩苒手腳並用的走著,她還穿著那件長裙,走路有些礙事不說,早上的空氣有些涼薄,陶佩苒本來就怕涼,這個時候更覺得心底滿是涼意。小腿上麵沾滿了露水,陶佩苒停下來,清秀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她用手把露水擦掉,然後雙手甩著,把露水都甩掉,又隨意的在裙子上麵擦掉手上留下的水漬。
吸了吸鼻子,揉掉早上沒洗臉還停留在眼角的眼屎,陶佩苒繼續往前走去。前麵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她隻能告訴不可以打退堂鼓,一旦認定了,絕對不可以回頭!但是前路渺茫,陶佩苒的其實很是忐忑。
何東炎奔波了一晚上,疲憊侵襲著他。所有的人手已經指派下去,何東炎看著手裏的電子地圖,這一帶他已經轉了幾遍了,說不清楚什麼原因,他總覺得陶佩苒沒有走遠,就在這附近,可是他搜尋了很久,還是沒有她的蹤跡。而且別提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何東炎稍微休息了一下,盧森那邊也絲毫沒有進展。這一帶都要被翻遍了,可是還是看不到陶佩苒的蹤跡,難道真的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綁架嗎?可是這次的行蹤分明是非常私密的,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陶佩苒就被帶到了很遠的地方呢,這種事情機會是不可能發生的。何東炎一邊心急如焚,一邊冷靜的思考著。如果是早有預謀的,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這種情況還是好一些的。何東炎的眉頭緊鎖,陶佩苒沒有得罪過人,會有人綁架她,一定是因為他的緣故,那麼陶佩苒的安全問題,多少是有保障的。
怕就怕,她是被偶然抓住的,路過的某個人起了歹意,這是何東炎最擔心的事情。直升飛機從何東炎的頭頂呼嘯而過,他定了定心神,腿已經走的酸脹,但是仍然堅持著,整整一個晚上,你千萬不要給我出事!何東炎咬著牙,咳嗽了兩聲,仰頭喝下半瓶水,何東炎擦掉額頭細密的汗珠。今天的天空依舊藍的讓人心疼,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雲朵飄著,他還記得她坐在飛機上麵想要伸手去觸碰的模樣。何東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從來沒有過的悲傷神色,就這樣失去她了嗎?何東炎始終擔心著,從她進入到他的生活的那天起,他從來沒想過她的離開,或者說,他不願意有一天她會離開。但是每一次,哪怕隻是小小的爭吵,他嘴上沒有說,甚至連一絲表情的破綻都沒有,但是心裏卻忐忑擔心著。
那種恐懼是如此的強大,他無法想象她離開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心痛的無法自已,所以,他何東炎,第一次這麼慫,膽小到不敢去想了。
“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何東炎堅定的說著,陶佩苒,一定可以聽到的。
陶佩苒已經走了快要兩個小時了,揉揉小腿,她坐在一片花海之中。這難道是一個幻境嗎?怎麼還是走不到頭呢?陶佩苒看著依舊望不到邊際的花海,心中生出絕望來。
“不行,何東炎還在等著我。”仿佛真的聽到他的呼喚一樣,陶佩苒大口呼著氣,喘息著。這會太陽已經升上來了,天氣變得有些熱了起來。她帶的水,盡量在省著喝,已經擔心太重,所以帶不了太多。陶佩苒看著周圍她坐下了之後,比她還要高的花朵。
“你們真美啊。”她對著周圍的花朵說,現在,也隻有這些花朵能夠聽一聽她的話了吧。她的體力已經開始消耗,再往前走,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陶佩苒隱隱開始擔心起來。仿佛是一個結界,她永遠走不出去的感覺。難道一直在原地轉圈嗎?陶佩苒的眼睛左右轉了下,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路,剛剛被踩過的花朵屍體,還趴著,但是再往前的話,更早的花朵屍體,已經慢慢恢複,她無法辨別自己之前走過的到底是不是一條筆直的路。
陶佩苒坐著,開始拔掉自己麵前的花。開的正是豔麗的,芬芳的花朵。輕輕把鼻子湊過去,她嗅到心曠神怡的花香。
“對不起。”她說著,喝光最後一滴水,她把花盡數塞進礦泉水瓶子裏麵。然後陶佩苒站起來,把剛剛坐過的地方又使勁踩了踩,之後把裝滿花的瓶子,穩穩的放在了上麵。